“好!听你的。”
陈潇懒洋洋的从床下弄出来一只长得和他差不多的肥鸽子嘟囔道:“奶奶的,我长肉,你也长肉?赶紧的给我传书去,飞不起来老子拿你下酒。”
陈潇还没松手,那只信鸽忽然一阵猛烈挣扎,差点从胖子手里挣了出去。
叶千羽沉声道:“胖子,放开它!”
“好。”
陈潇刚刚松手, 那鸽子就像箭
一样窜上半空,掉头向向大门外面窜了出去。
陈潇眼看着慌不择路的信鸽,撞在墙垛子上连翻了几圈,才掉到了院
墙外面,鸽子扑腾下来的羽毛洋洋洒洒的飘了一地。
“鸽子受惊了?”陈潇回头之间却见叶千羽翻身上了屋顶。
陈潇怔了怔也翻身跟了上去,还没等他脚跟落稳就听叶千羽喝道:“小心。”
“好。”陈潇打个了冷战:“老弟怎么了?”
叶千羽双目精光四射, 像是两盏灯笼由西向东的扫视着国子监道:“信鸽受惊, 要么是这周围出现了猛禽, 要么就是感受到了高手的威压,一会跟我走......”
叶千羽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白影向国子监甲字房的方向的飘了过去。
“追!”
叶千羽带着胖子几个起落急追了上去。
两个人刚到门口就被甲字房的仆役拦了下来:“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打
扰了里面的公子读书,你们担当的起么?”
叶千羽冷着脸道:“打不打扰他们读书我不知道,不过,我要是不进去,只怕有人就要读不成书了。”
陈潇嘴快接了一句:“有人进了甲字房了,赶紧给我让开......”
那仆役冷笑道:“有人进了甲字房?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堂堂国子监,天下读书人的圣地,闲杂人等谁能进来?哎,大伙快来看看,有人在这妖言惑众......”
国子监甲字房里一共住了二十个士子,服侍主子的仆役加在一块超过五十人。
被他这么一喊不光仆役跑了出来,就连国子学的助教也跑来一个。
那助教指着叶千羽道:“大胆,你们两个,在朗朗乾坤,圣人脚下,造谣惑众, 究竟是何居心。”
叶千羽一言不发的抱肩冷笑,眼睛却在不动声色的数着甲字房士子的人数。
果然,出来看热闹的士子中少了一个人。
甲字十六号房的赵思远此时正披头散发的坐在镜子前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头发。
赵思远的仆役赵宝正抻着脖子往门口张望,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嗯?有女人?”
赵宝乍一回头却见赵思远面对的镜子,笑得双肩颤抖,嘴里笑声断断续续却又尖锐无比。
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这种笑声,赵宝听过,以前有个女人投井之前,就这么坐在井边笑了
半宿。
“少爷......少爷......你怎么啦?”
赵宝一想到有人刚才说有一道人影进了甲字房的屋就觉得心里发毛,壮着胆子往他少爷身边走了过去。
临近赵思远背后却见他头发忽然扬了起来,赵思远蓬松的发髻当中缓缓伸出两只手掌。
惨白的手掌在赵思远的脖子后面交叠在了一起,极尽温柔的吊在了他脖子上。
赵思远的身前跟着露出几处朦朦
胧胧的白影,看上去就像有人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鞋......那鞋......”赵宝指着在赵思远腰间翘出来的一双绣鞋,吓得面无人色:“放......放开我家......”
赵思远脖子边上忽然冒出半张人脸,血泪交加的眸子阴冷如刀,那种刻骨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人脸嘴角的那一缕血迹,简直红得刺眼。
赵宝想喊, 却喊不出来, 想跑, 两条腿却不听使唤,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等他爬起来时,却见赵思远的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慢慢的软了下来,烂泥一样软趴趴的堆在椅子上。
“少......少爷......”赵宝只觉得眼前忽的一下子,猛不丁的冒出来一张人脸。
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紧紧贴在赵宝的脸上。
“别......别杀我......”赵宝的嘴被一只手掌捂了起来。
同时,赵宝只觉得脖子后面发凉,像是有只手顺着他的脖子往他头顶上摸了上去,冷冰冰的手指头就按在他天灵盖上来回摩挲。
赵宝只觉得头顶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四肢止不住的抽搐。
带着气泡的血沫子从那只手底下涌了出来,顺着手指缝流向赵宝的脖子,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啊––”甲字十六号房传出一声惨叫,国子监助教和众士子顾不上多想,一窝蜂的涌向了十六号房。
等他们看清了屋里的情景,一个个趴在门口吐了个昏天黑地。
叶千羽和陈潇拖拖然走过来,分开人群进了屋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已经气绝的赵宝。
赵宝的头顶上插了一把牛角梳子,两只眼睛瞪得像条死鱼,嘴角边上还留着四道手指状的淤青,他两只手全都扣进了地里,可见临死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叶千羽用两只手指钳住梳子背,
把那把血淋淋的梳子从赵宝脑袋上拔了出来。
只见他指着梳子分析道:“梳子齿差不多长有三寸左右,从脑袋顶上贯下去,足够绞碎脑仁儿,用木梳刺穿人的头骨所用的力道绝对不小......”
叶千羽随后又掏出一张白布,小心的把梳子包好塞进了怀里。
走到椅子边上的陈潇忽然喊道:“老弟,你来看看,这人好像还没断气。”
叶千羽走到椅子边上,一伸手把赵思远提了起来。
没了骨头的人就是一堆松松垮垮的烂肉,提在手里就像是能看出四肢的面团。
赵思远虽然不能说话,眼泪却在
耷拉在背后的脑袋上,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没一会就把那身蓝色儒衫打湿了一大片。
围观的士子们被吓得魂不附体,其中几个人当场昏厥了过去。
“这人活不了多久了,准备后事吧!助教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跟他家人解释的好。”
叶千羽小心的把人平放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那助教眼珠一转,快步追了上去:“叶大人留步,留步,下官古谦,有事相求。”
“古大人想说的事,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放在平时,叶某会深感荣幸。
不过,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请示一下学氶,再来找叶某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