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过神,才发现周围的毒物们飞速的向四周蔓延,如潮水般退却,在她周围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它们怕她!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瞬间平静下来。
沈欢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正朝她玩味的笑着的男子,一股被玩弄的愤怒从心底喷薄而出:“很有意思吗,虐待捉弄同一个只有七岁的女孩儿,怪不得他要把玉神蛊留给我,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管“他”是谁,管他是不是会激怒他,经历过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后,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男子仰天大笑,一股威压迅速扩散,顿时沈欢本已麻木的身体被震得痛楚无比,五窍流血,彻底晕了过去。
沈欢是被疼醒的,被鞭打的外伤再加上被男子内力震到的内伤,沈欢浑身上下由内到外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更关键的是,此刻她处在冰冷彻骨的冷水里!
虽然知道满身是伤的时候洗热水澡只会让血流得更凶,所以用冷水是比较有科学道理的,但是在疼的想死的心都有的时候,谁还在乎这些,哪怕付出惨重的代价换来稍微舒服一点,恐怕也在所不惜。
水是彻骨的冰凉,身体是疼痛的灼热,冰火两重天让沈欢的脑袋晕晕乎乎,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稍微恢复一点意识。
隐约中听见不停的有人在身边来来回回。
“出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毒鬼,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炼制药人,就这么嚣张,族里已经有不少放言要收拾你了,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儿。”
“出去!”
只听到一串桀桀的诡异笑声,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毒鬼好本事,我们就等着药人练成之日。”
“滚出去!”
“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二两本事,就真以为自己厉害了,还口出狂言能用玉尸蛊炼制药人,真是笑掉大牙了。”
“出去!”
“哼,你也就得意这一段时间吧,我们走!”
感觉到人陆陆续续都走了,那个清冷的声音里散发出一种狂热:“蠢货,这可是玉神蛊啊……”
沈欢稍微清醒点儿的意识又陷入了混沌中。
她的身体本就不好,被绑架后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疲惫状态,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身体机能仿佛进入休眠状态。
意识总是不清醒的,无法思考,身体沉沉浮浮,仿若无根之萍,没有着落,眼睛无论怎么用力也睁不开。
不知何时,身体已从冰水里转移到了温水中,只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古怪气味一直萦绕在鼻间,经常有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往嘴里灌着各种味道的药液。
也不知沉睡的多长时间,沈欢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不断冒着热气的黑水池子里,四肢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这应该是一个幽暗潮湿的山洞,左边有一个窄小的木门,不过*平方米,四周的石壁上长着各种苔藓,周围有几个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药材以及瓶瓶罐罐。
“吱——”,木门开了。
沈欢扭头,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年轻男子,长发直顺,被整齐的束在脑后,露出一张惨白冰冷的脸,五官平庸,眼神淡漠,一身黑色长袍,干净妥帖。
沈欢的第一个反应是“被看光了!”,然后才意识到水是乌黑乌黑的。
看来这应该是“毒鬼”了,冷漠,却不残忍。
沈欢抬头冲他讨好的笑笑,毒鬼却视若无物,径直走到池子边,伸手抬起沈欢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的灌下去。
沈欢顺从的喝完,勉强压下恶心感。
毒鬼将碗放在一边,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木架,挑挑拣拣,拿了一些药材和药瓶,返回来一一添加到池子里。
沈欢趁他放药材的时候抓紧询问:“我要泡多久才好。”
不理她。
“药人是什么?要多长时间能练成?”
不理她。
“玉神蛊很厉害吗?我只听说过金蚕蛊耶。”
不理她。
“你能确保成功吗,我不会丢掉小命吧。”
……
“啪——”门关了,人已经出去了。
沈欢无力地垂下头,十分沮丧。
现在她十分清醒,回忆起被绑架的整个过程,沈欢毫无头绪,虽然唐瑄瑞神秘可疑,但沈欢无法怀疑他。他要是想对付某人,一般会站在背后,自己轻易不会现身的。
自己那个邪佞变-态的“哥哥”和她应该是同父异母的,而玉神蛊应该就是她的“亲生父亲”给她的,但这个玉神蛊却是“哥哥”的母亲的。
所以,因为拿了别人的东西,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是谁呢?沈欢隐约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却不想深想,眼下最终要的最着急的问题是——玉神蛊的拥有者也就是自己要被炼制成药人了!
听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但现在自己顶多才八岁,一身内伤外伤没有好,深处陌生危险的环境,本身除了会些艺术技能根本就是废柴!
该怎么办?
明白自己现在只能等待的沈欢自嘲,还自以为见识多广,阅历丰富,其实身无长技,偏偏还自视甚高。拿着些花花架子沾沾自喜,为点儿小天赋自鸣得意,明知道身份复杂危险,却从不做任何防备,明明察觉到了危险,却像鸵鸟般故意忽略。
沈欢闭上眼睛,如此失败的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丧失信心,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还有性命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不过当沈欢想到自己那天差点儿被吓到失-禁,忍不住捂脸,危险的地方不是没去过,毒物不是没见过,当年和眼镜蛇还一起玩耍过!怎么就没出息到哪种地步!
想什么来什么,沈欢突然尿急了!
沈欢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环顾四周没有衣服,没有手纸,没有马桶。
想着毒鬼根本不会理会她,沈欢认命的慢慢移动身体,试图爬起来,可是,稍微一动,身体的每个细胞就叫嚣着痛,但沈欢更无法忍受“就地解决”,于是用着出生以来最大的意志,坚持着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出来时,沈欢不知道流了多少汗了,太过疼痛导致差点儿虚脱,比被鞭打时还要痛。
山洞的通风还不错,一阵风吹过,沈欢打了个寒颤。
沈欢却吃惊的发现身体上竟然没有伤痕!光滑细腻,更胜从前,明明当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不过沈欢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其它变化。
赶快拖着身体找了个角落解决生理问题,顾不得羞愤难看,往池子里爬过去。
“吱——”
沈欢受到惊吓,猛地扭头对上了毒鬼冷漠的眼神,他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他眼中沈欢只是一只小白鼠,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生命。
沈欢身体蜷缩着身体,冷静道:“我想如厕,没有衣服,没有地方。”
鬼老开口说出了对沈欢的第一句话:“回去!”
你不说我也要回去的,只是你能别看着我吗?
但是毒鬼并没有听到沈欢的心声,看到她没有的动,就走过去一把提起沈欢,将她扔了过去。
“噗通——”
沈欢掉进水池,并被迫喝了几口及其刺激的黑水。
“咳咳咳……”沈欢挣扎的坐起来:“我饿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几天没有吃过饭了。
毒鬼递给她一个瓷瓶:“每次一粒。”
沈欢瞪着他:“我要吃饭!”
妈蛋!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对我为所欲为,竟然连饭都不给吃一口!
沈欢愤愤不满!
“找死。”明明他说的非常平淡,沈欢却蔫儿了下来。
毒鬼走的时候,给沈欢留了五个字:“你不能吃饭。”
不能吃饭不能吃饭不能吃饭不能吃饭不能吃饭……四个字一直在沈欢头脑中盘旋,她突然觉得很绝望,要不要自杀,再死一次,说不定还能穿越。
可是,她是那么热爱生命的人。
她最爱的画是梵高的《向日葵》,怒放的生命,那样炽热,那样恣意,那样执着,那样灿烂,第一次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沈欢的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她看到了一个绝望的人对生命的热爱向往珍惜。
沈欢抹掉脸颊的泪水,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弃。
沈欢吃下一粒并不难吃的药丸,心绪渐渐平静,身体也到了极限,睡了过去。
枯燥无聊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分不清白天黑夜。
每两个时辰要喝一次药,每天的营养就是药丸儿和一种黑乎乎的东西,好在没有味道,要不然沈欢真的要崩溃了。除此之外,在引来的温泉水中每三个时辰添一次药。沈欢的身体恢复的极快,估算也就三天左右,疼痛感就消失殆尽。
毒鬼自那次事情后,就给她带来了一个斗篷和一个马桶,再也没有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每日有一个哑仆过来收拾。
可是,沈欢发现,自己的皮肤隐隐发青,本来沈欢并不当回事,却发现青色日益加重。直到一日,沈欢方便完后,震惊的发现木质的马桶烂了,仔细看是竟然是自己的尿液腐蚀的!
更恐怖的是木桶下的地面也有被腐蚀的痕迹!
所以毒鬼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披着黑色斗篷对着一只木桶不知是哭还是笑,表情怪异。
沈欢看见毒鬼,指着木桶道:“这是怎么回事。”
毒鬼看到木桶,并没有表示什么,但沈欢却看到了他眼中的炽热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