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一道阴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杨莫海本能的打了个哆嗦,除了眼前的绿僵之外,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四下环顾,想找到老者的身影,却听那道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找了,我就在你面前。”
“什...什么?”
杨莫海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愕然抬头,却见站在不远处的绿僵正迈着僵硬的步伐朝此处走来。
见此情形,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嘴唇哆嗦,声音发颤。
“您是...唐前辈?您怎么会变成了绿僵,这...您自己的身体呢?”
话落,周边寂静无声,向此处迈步而来的绿僵也停下了身形。
“我的耐心有限,你再问东问西,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此回响起的声音已满是不耐,且暗含杀意。
杨莫海冷汗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前...前辈您别生气,是在下不懂规矩,在下今日来此是想请前辈回族中坐镇的。”
这回他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声音来源于绿僵,却不是从其嘴中发出的,而是用了类似传音之术。
虽然来这里之前族长提及这位唐前辈对老祖发下过天道誓言,族中有难之时定会相助,可如今见此情形他心中倒是越发不敢确定了。
“怎么,杨宗林出事了?
让我想想,今日辰时洛家族地那边的动静不小,莫非是在那时出的事?”
“正是”提及此事,杨莫海暂时忘记了害怕,面色惨然道:
“老祖今日去寻洛家麻烦,可不知怎的竟然陨落在了那处。
如今族中没有金丹修士坐镇,定然会被其他势力蚕食殆尽,因此在下和族长商议了一下,决定前来落霞山脉中将前辈迎回杨家族地,震慑宵小。”
说到此处,他伸手摘下挂在腰间的储物袋,恭敬的递了过去,继续道:
“这里面是族中准备的血食,还请前辈笑纳。”
话落,周围再次寂静无声,杨莫海心中焦急,对方这是又生气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过了没多久,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血食倒是暂时不用了,先前丁秋离送了三个城主府的弟子和一些血食过来,如今还没啃完呢。
你不是说要请我回去吗,那便先放在你那处吧,等需要了我自会去你那里拿。”
听闻此言,杨莫海的身形僵了僵,对方言下之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去找他。
他张了张嘴,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却听那声音继续道:
“我在你们族中也待了挺长时间,杨家弟子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们这些长老却是清清楚楚的,这么些时候难道还摸不清我的脾性吗?
储物袋这种东西我是极讨厌的,带在身边太过累赘,从来都是用的储物戒。
你到底是不知晓此事还是根本没拿我当回事?
不仅是你,那丁秋离派来的三名弟子也是如此,其实若不是他们甫一露面就递了三只储物袋过来,我倒不一定会杀了他们。”
杨莫海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是在下的疏忽,还请前辈见谅,以后一定注意此事,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发生。”
如此说着,他心中却是发苦,储物戒的价值比储物袋高出许多,他是知晓老者不喜用储物袋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抗拒。
或许是他的道歉之言起了效果,那道声音不再纠结此事,而是继续问道:
“你来此请我去杨家族地坐镇,可是还要我帮你们对付洛家之人?”
杨莫海如实答道:
“族长说暂且不用,老祖是因何陨落的尚未查清,前辈过去有可能与老祖遭遇同样的危险。”
话落,那声音发出一声嗤笑“我可不是杨宗林,什么都不打探便直接前往他族族地。
说起来杨宗林此回陨落多半也是他自己大意所致吧,潜意识中认为那群洛家小辈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自从洛晟昃出事后,他便常常在我面前表露出类似之意。
我曾提醒过他,莫要小看任何一人,洛家再如何衰落也在落霞城屹立了数百年,岂会没有一点应对突发之事的手段,看来他是半点没有听进去。
说起来我两年前埋在洛家的那颗暗子除了带出过洛晟昃魂灯不稳之事,便再无其他消息了。
若非手中的阴尸蛊还在,我都要以为对方摆脱我的控制了。”
对于此话杨莫海却是不大好接,他保持沉默等待了些许时间,见对方未再开口,大着胆子询问道:“前辈打算何时离开?”
“等我本体过来,便可以走了。”
听闻此言,杨莫海心中微动,对方提到本体二字,说明原先的身躯应该是还在的。
不过他并未再开口多问,而是保持沉默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
...
是夜,洛家族地。
一袭雪白直襟长袍的洛则烨从居所中走出,开始四下巡逻。
先前族中并未有半夜巡逻之事,但族长洛夜飞离开前曾特意提醒过他们几位长老,老祖魂灯不稳泄露一事尚未查清,要多多关注族中情况。
白天之时人来人往,基本难以发现什么,因此洛则烨打算趁夜间查看一番,看族地之内是否有异常之处。
此刻已至子时,但族地在天空一轮明月的照耀下并不显得过分黑暗。
洛则烨巡逻了半炷香时间,所过之地一切正常,但在之后经过族地东北角落的祀云堂时却意外的发现了一道人影。
为防打草惊蛇,他并未出声,而是收敛气息躲在暗处观察,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如此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他发现这人影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犹如雕塑般站在祀云堂大门前。
洛则烨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对方这般表现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他稍作思索,现出身形,双手掐诀为自己周身加了一道防御,取出灵器小心戒备,随后缓步走近前,借着月光看着了人影的面容,顿时意外道:
“晓辉,怎么是你?你这大半夜的站在云祀堂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