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叶伴柳 作者:水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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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柳妃放心,不用什么忘情丹的,真的不用的,那个与你有情的飞叶此刻已经死了,以后活着的,是我凌泽宸!是不信天不信命的凌泽宸!”她喘着粗气,用力一拽,“啪”的一声,右手腕上天蚕丝串成的相思手链儿应声而断,艳红刺目的相思豆顿时散落满地,手腕儿上被天蚕丝勒出一道血口,渗出了殷红的鲜血,自己却毫无所觉。
看着散落一地的红豆,柳若昔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抽离身体,从此后,叶,真的不在了,自己,便也跟着死去……
看着脸色泛白浑身颤抖的柳若昔,飞叶攥起拳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冷声说道:“将来,我会回来要回自己的孩子,你……好好照顾她!”说罢,大步走出门去。
一句话,使柳若昔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滚滚而下的泪水仿佛能将自己淹没……许久许久,她慢慢挪动着身子,将地上的红豆一颗一颗地捡起,仔细地收入贴身的荷包里。
五个月后,凌泽国皇宫御书房。
自下了朝开始,飞叶便坐在这里,手执朱笔,细细批阅龙案上堆积的奏折。外头守着的内侍官进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惠王殿下求见。”
“宣。”飞叶眼睛未离手上的折子,低声说道。
“臣妹参见陛下!”凌泽羽身着官服走进来,跪地请安。
“起来罢。”飞叶抬头看看她,微皱着眉头,“坐吧。朕不是说了,若不在朝堂之上,无需行此大礼。”
“谢皇姐。”凌泽羽告了座坐下,“皇姐厚爱,臣妹却不能不守礼数。”
飞叶无奈地吐出一口闷气,合上奏折,搁下手中朱笔,端起旁边的一碗浓茶呷了一口,“有事么?”
“皇姐,臣妹是为翎疆之事而来。”
飞叶一听,脸上就现出不耐的神色,“翎疆之事,朕在早朝时不已经说清楚了么,臣妹还欲说些什么?”
“臣妹请皇姐三思!”凌泽羽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想那翎疆本属兴国属地,如今翎王又亲携国书请求归顺,但不知他是何居心!若是皇姐真受了他的国书,恐怕日后兴国也不会善罢甘休!”
“哼!”飞叶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顿在了龙案上,“不会善罢甘休?朕就要夺了他的属地,看看他敢怎地!”
看见飞叶眯起的眼睛里闪出杀意,凌泽羽知道触碰了她心中禁忌,赶紧说道:“皇姐所言极是,想我大凌泽国疆域辽阔,兵强马壮,自然非区区兴国可比,只是,若他们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借故起兵滋事,怕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干戈。”
“你先起来罢。”察觉自己的失控,飞叶马上恢复了冷静,“翎疆虽为兴国属地,那兴国皇帝却不知爱惜民力,一味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当地百姓早已起了反抗之心,因此上,翎王才来寻求朕之庇护,不致再受那昏君欺辱!”说道“昏君”二字,飞叶已经咬牙切齿,“朕受了那国书,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会叫人说了什么去!”
凌泽羽站起来,听了飞叶的话,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有另一份担忧,“皇姐可曾想过,战事一起,西王和北王那里……”
“这个朕自有安排。”飞叶眼里露出一抹阴郁之色,“那翎王不是带了独生女儿来?”
“是。”
“朕今年已经已经一十九岁,这后宫里也该有人了吧。”
“皇姐是说……臣妹明白了,皇姐圣明!”凌泽羽难掩满脸激动之色。
“好了,朕还要披折子,你先下去吧。”
“是,臣妹告退!”出了御书房,凌泽羽敛去方才的欢喜之色,重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朝着熙和宫的方向去了。
凌泽羽走后,飞叶并不继续披折子,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龙椅上,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紫萦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也不敢惊扰她,自从飞叶离宫回来后性情大变,以前不喜政事的她如今勤政到有些过头,整日除了上朝便是待在御书房里批折子,脸上难得看见笑容,眼里的温和如今已被冰雪般的温度取代,叫人靠近了就不自觉的有种压迫感。
“去驿馆!”紫萦正在走神,飞叶突然出声吩咐。
“……是!”紫萦忙答应着出去吩咐了。
在礼部众位官员不遗余力地奔忙和戎彦的亲自过问下,不出半个月,选妃的诸多事项已经完备,早些就已经进京的四家王女中各选了一名,皆是才色双绝的女子,加上翎疆王女逻凤路遗,一共五名妃子入主后宫。立妃当夜,宫里按照惯例大摆宴席,百官皆入宫庆贺,毕竟,过去坚决不顾祖制的圣皇陛下,如今突然下旨立妃,于国家安定,龙脉承袭来说,都是大喜之事。皇宫之内,甚至整个帝都之中,都为此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这场喜事的最大主角,偏偏脸上难见喜色,独自坐在尊位上自顾自的灌着酒,也不理会周遭百官的赞颂恭祝之辞,幸亏有戎彦和凌泽羽在一旁照应着,倒也能应过场面去。
等到散了宴席,飞叶已经醉得厉害了,戎彦看着长眉纠结满脸痛苦的女儿,虽则心疼,也只能叫过紫萦吩咐几声,自己去忙剩下的事情。飞叶迷迷糊糊地被人扶着上了辇,只觉得胸中翻腾不止,难受的厉害,习惯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些什么,却再寻不见那清凉柔软的感觉,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微笑着的,熟悉到刻进心里的容颜,“若昔……”轻轻地开口呼唤,希望能够得到昔日的照料与安慰,那张脸却摇着头,渐渐地模糊起来,“若昔!”飞叶蓦地抬起身子,想要留住什么,手里却依旧空空。
“陛下有何吩咐?!”紫萦赶紧凑近了问。
用力地甩甩头,有些懊恼地甩掉不想记起的事情,有些颓然地做回原处,眼里有泪滑落。明明说过,要忘记的,强迫自己埋头于繁杂的政务,强迫自己不断地饮下醉人的液体,是怕空闲了,清醒了,就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人,记起不该记起的事,可为什么,即使忙碌着,即使沉醉着,那些拼命要忘记的人和事仍然不停地闯进脑子里?!老天啊,飞叶已经死了,她已经狠心地将飞叶杀死了,为什么,活着的我还要记着她,还要想起她?!为什么,受了伤,醉了酒,还要渴望着她的怀抱她的安慰?!如此想着,只觉得心头一阵汹涌,忙大声喊停,下了辇,跌跌撞撞地走出几步,俯身“哇”的一声狂吐起来,逻凤路遗带人出来接驾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忙吩咐人将飞叶扶至内室的软榻上躺了,伺候她漱口净面过,便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自己坐在飞叶身边,看着她紧抿的薄唇,纠结的长眉,听着一声声沉涩的叹息,顿觉得一阵心疼,“陛下,陛下……”逻凤路遗凑近她耳边轻唤。
听见耳边的声音,飞叶脑袋动了动,睁开了闭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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