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分卷阅读927
财产?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搜刮了这么多奇珍异宝、民脂民膏,可我和游使君遍查太守府,都没有找到你搜刮到的东西。许多官员都说亲眼看到太守府衙门的差吏搬了箱子入了官库,差吏们也都证实确有此事,可东西却不见了,不是你藏起来了,又有谁敢去动长安的官库?”
库莫提的声音低沉深厚,在这牢房中犹如自带混响一般,比王斤的声音也不知道清楚多少。
贺穆兰越听一颗心越往下沉,若是她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听库莫提的话,他确实是在查找那些东西的下落无疑。
王斤吱吱呜呜,就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发问:“王爷,若我说了东西的下落,看在我阿母的份上,你可以饶我一命吗?”
贺穆兰屏住呼吸。
“王斤,你少和我来这一套!”库莫提却像是突然怒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钱去了哪里,你们王家还能和谁扯在一起,不过就是那些人罢了!你这是玩火烧身!若不是你的嫡母是我的亲姑姑,我又何必管你!”
他声音隐忍而又具有张力:“我告诉你,我能饶你一命,可那些不想让你说出真相的人,却不会饶你一命。你不把那些东西的去向告诉我,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去碧落黄泉吧!我可不会救你!”
“我给了我阿母!我给了我阿母!”
王斤痛哭起来:“我阿母不会杀我的,不会杀我的!你去告诉我阿母,让我阿母把那些东西还回来,赎我一命啊!”
半晌无声,库莫提似是已经无法再开口了,贺穆兰的耳朵里不停的传来王斤哭的像是马上要断气一般的抽泣声,心中大惊。
那位端平公主有自己的食邑,每年的赏赐也不少,而且她的夫家王家那般显赫,她丈夫已死,她可以说是掌握着王家所有的财产,又为何要用这种法子敛财?
库莫提所说的“那些人”,又指的是谁?
“你给了我姑姑?不是那些人?”
“没有,先开始,我只是送回去让阿母保管的,后来阿母给我写了信,说是xx现在需要钱督造兵器,让我设法再送些回去,我就又陆陆续续送回去了两次。我没想那么多,阿母说年后一定还回来,我便信以为真,她要多少,我便送回去多少……”
王斤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楚,很多话是贺穆兰联系上下句拼凑出来的,至于到底是谁要钱督造兵器,贺穆兰并没有听见。
但她肯定库莫提一定听见了。
又是一片沉寂之后,贺穆兰突然听到王斤惊慌失措地大叫声:“这……这小瓶子是什么?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不要,我不要!”
随着他的惊叫声,又有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像是什么玉器摔碎了一般。
凌乱又莫名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似是王斤在胡乱攻击着库莫提,而库莫提则在闪避,王斤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你想杀我是不是?你没要到钱,你就想杀我!”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要是想救我,又何必开堂过审,私底下审了此事就好了!”
“你到底为何要害我?为了那些钱?我阿母那么宠我,你莫杀我,我阿母一定都会给你的!你莫杀我!”
王斤的声音到了后来,又是哭腔,显然在愤而攻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库莫提半分,所以只好转为哀求。
贺穆兰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保证自己不惊呼出来。
“你这个蠢货,你刚才摔碎的,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秘药。只要把这药服了,你就犹如假死一般,我在对外说你已经畏罪自杀,只要买通了仵作,就能把你送出城去。你竟不信我,还把药摔了!”
库莫提冷笑。“我真懒得管你的事,不过是一贱婢之子,还真以为自己有贵胄血脉,对着我也敢动手动脚!”
“大表兄的话……当真?”王斤声音减低,低到贺穆兰听不见的地步。
之后库莫提和王斤也不知说了什么,王斤既不反抗了,也不哀嚎了,两人声音都压得很低,贺穆兰只能偶尔听到王斤止不住的道谢声,和一种逃出生天而产生的轻松笑声。
贺穆兰在原地呆了一会,直到脚都已经站麻,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才又蹑手蹑脚的摸回下一层去,找到之前拜托给狄子玉送衣的那个牢头,装作询问衣服送进去没有的样子,和对方胡扯瞎扯了半天,聊了聊长安的闲事。
贺穆兰和那狱卒喝了点小酒,又过了半晌,她已经确定库莫提肯定已经走了,这才从怀里掏出几个小小的银角子,塞到那狱卒手里。
“先前忘了和你招呼,所以我才又跑了回来。我私自给羌人送衣服这事,最好不要给别人知道,万一知道了,我少不得要被参个‘勾结逆贼’的名头。这事我也是受人之托,推辞不得,小哥行个方便,就把此事忘了,可好?”
狱卒得了贺穆兰的好处,自然是千肯定万肯定,至于究竟会不会不说,贺穆兰也不怎么在乎。
这狱卒只要能证明她在此时此刻在这一层和他瞎扯淡就行了,那递衣服的事,实在是无关大雅。
毫无疑问,这件事给贺穆兰的心头压上了极重的阴影,而她甚至不能出去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贺穆兰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若这王斤之后有任何不对,她必定会写信传回拓跋焘,让白鹭官彻查此事。
正因为库莫提是那样的身份,他更不应该徇私枉法,辜负拓跋焘的信任!
因为此事,贺穆兰浑浑噩噩,一夜都没睡好,到了第二天一早,陈节欢天喜地冲进来报讯:
“将军将军,那罗将军来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连库莫提那事造成的阴霾都被她暂时抛到了一边。贺穆兰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奔出门外。
“哪儿呢?那罗浑在哪儿?”
卧房之外,不远处的廊下,正在和蛮古亲切交谈着的那人,不是那罗浑又能是谁?
贺穆兰胡乱套上衣衫和鞋袜,几步冲了过去。
“那罗浑!不过是半年不见,我怎么觉得好久不见了呢!”
那罗浑是跟着库莫提千里迢迢南下的,前几天还在长安城外的军营里安排虎贲军的事情,到昨天差不多都忙完了,这才清早前来拜见。
那罗浑一见贺穆兰,立刻单膝下跪行了军礼,无论贺穆兰怎么相劝硬是把这一礼行完,这才情绪激动的直起身子。
“火长,你果然没有忘了我!你把我从黑山调入京中,不知羡慕煞了多少兄弟!”那罗浑行完主从之礼后才和贺穆兰拥抱了一番。“我一接到你的任命状,立刻就跟着虎贲军一起出发了!”
新成立的虎贲军全是原本黑山大军中精挑细选的精锐,多是中军和左军之人,像是那罗浑这样的偏将
分卷阅读9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