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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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本来高车人炼铁就需要力士打铁、吹鼓风箱,反正都要派奴隶去的,私奴军奴并无二致。
而对贺穆兰来说,跟着高车人后面打铁、扒皮,好歹让这些奴隶学会了些维生的手段,若是有聪明点的,能将这些本事学个皮毛也不一定,以后修修兵器、做做箭镞,都可以不用去找外人了!
这可不是一点点人情!
相比之下,司功帐的鲜卑功曹大发死人财、军功财,则是吃相难看,几乎引起众怒。这固然有出身不同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功曹大多原本就是鲜卑贵族出身,已经惯于将权位低下之人当做走狗工具,不似汉将在鲜卑军中人微力薄,一直在广结人脉,积攒资源,很少做出损人利己之事,结下仇怨。
只可惜这世道便是如此,功曹这个位置能坐上的都不是普通之辈,后台硬到即使犯了众怒,众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甚至只能顺从。
贺穆兰刚在参军帐中录好文书,卢参军就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从我们这里办好交接倒是容易,可你拿着这文书到司功帐里录写军功就难了。且莫说你和功曹那些事连我们都有所耳闻,就算没有过节,你这奴隶一献上去,功劳不小,若想顺顺利利的录上,怕是要伤筋动骨一番……”
他说的伤筋动骨,指的就是要大大破财。
本来,一般士卒凭着首级参录功勋,功曹都不会贪墨什么,只是若有大功或“上获”、“中获”记录,军中得了军功之人通常都会给那功曹一些“辛苦钱”,类似后世的“我请你吃个饭”。
贺穆兰献上三百多奴隶,当属“中获”,和杀敌两百几乎功劳相近,这已经到了“辛苦钱”的标准了,可卢参军觉得以贺穆兰的性格,对方若是公然索贿,怕是要踢个铁板,所以便想提点她一下,免得到时候两方难看,又生事端。
卢参军真是小瞧了贺穆兰,作为一个了解各种“潜规则”的现代人,贺穆兰即使不愿意“同流合污”,忍下这次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看了眼身后的素和君:“素和君,明日你拿着这文书,我再给你些金银,你去帮我把这军功录了。”
“咦?我?”
素和君闻言一怔,而后想起贺穆兰被功曹告发,差点入了杂役营的事情,连忙点头:“标下一定办好。”
并非人人都是亲自去录军功的,这也是寻常之事。按照这种情况,花木兰不出面才是自然,否则反倒该那些功曹不舒服了,
卢参军见贺穆兰听懂了他的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更觉得此子日后必有大造化,笑的和蔼极了。
“如此甚好,甚好!”
贺穆兰进这参军帐前,虽不是愁眉苦脸,可也离愁眉苦脸差不多了。可此番从参军帐出来,顿时觉得心头一轻,就连天空都晴朗了不少。
“总算是安置好了!”
高车人日后是要去敕勒川的,就算她把这些人继续托付一阵,也不算离黑山大营太远。
都是被蠕蠕压迫的苦人,在高车人中生活,说着一样的语言,怎么看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若是狄叶飞能建下功劳回来,带回更多的高车人,需要用人的地方就更多,这群从蠕蠕那抢回来的奴隶各个都会匈奴话,以后也能派上更多的用处,这么一想,就连那已经录入文书的三百多新任军奴都有了好的未来。
贺穆兰看着天高云阔的世界,顿时希望自己生出双翅,追上已经北上的狄叶飞,帮他顺利到达金山下才好。
素和君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摇了摇头,有些感慨:“若是知道能跟着高车人学些手艺,那些自愿做军奴的家伙们,应该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若是高车人用不上他们的时候,还是要跟着我上战场杀敌的,否则还是没饭吃。”贺穆兰心情也是大好,笑着反驳素和君:“相比之下,在军中做做杂役,确实安全的多。再说了……”
“等狄叶飞回来,高车人一多,这群人就更有用武之地了。”
“您说那个百夫长?这才出发没多久,怕是还没进柔然呢。要想等他安全回来,至少也得半年。”
素和君估算了一下。
“这还算快的。”
半年后,陛下大概要发动总攻了。
京中为了彻底消灭柔然,已经准备了许久,只待夏国一破,大军立刻就要转战柔然。
如今夏国只剩长安和统万城,只要城池一破,覆灭就在眼前,柔然蹦跶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息了。
若是那狄叶飞真在半年后把高车的消息传回来,那确实立了大功,在陛下面前也会得到重重的封赏。若说前途,说不定还在这花木兰之上。
素和君看了眼身前的“大人”,心中有些为她担忧。
这人这般天真直率,若不是死于阴谋诡计,便是死于暗箭伤人,真要能去陛下宿卫军中还好,可看她这样子,倒像是一门心思报答右军的。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穆兰看天色已经不晚了,抽空带着两人去了趟军奴营中,告诉他们明日参军帐中会来安置他们,而选择留下的七十六人要搬出军奴营居住,那被留下的人大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而后来犹疑不定的人也都庆幸自己选对了。
贺穆兰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是她自己无能,这群人又和她没有什么感情,大部分还被她的盾牌揍晕过,这样也是正常。
好在那七十六人也没有多追问他们会去哪儿住,留下来的都已经做好了吃苦送命的准备,再差也不过如此了。
贺穆兰三人步出军奴营,身旁的小儿眸中同情之色一闪而过,张口说道:“他们日后会后悔的。”
“什么?”
小儿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喃喃自语:“谁因为怕死、怕饿肚子而放弃比这些都要宝贵的自由,谁就只好永远做奴隶。我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自由,但我至少选过一次,而他们,连选都不敢选……”
贺穆兰没有听清他的话,所以拧着眉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小人在说……”
小儿跪了下来,以俯首之姿说道:
“您曾告诉我,若自己想清楚了想叫什么名字,就告诉您……”
“是,我曾许诺过你。”
贺穆兰知道名字对一个人来说有时候是有着不同意义的大事,所以点了点头。
“你现在想好了吗?”
“是的。”
他是因为“花木兰”而活下来的人啊。
是他给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一次是以奴隶之身忤逆,杀的血流成河,却因为他的劝解而得以不杀;
一次是知晓了主人的秘密,却因为对方的豁达而得以不杀。
他活了两次。
如今,他还许诺若日后有了能力,一定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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