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去这些无谓的试探。
    我不会询问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你也无需问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此刻我们师兄弟都坦诚一些如何？”
    秦凡流露出和善的微笑，眉宇间漾起的亲和之意，就好似春风般和煦温暖。
    羽苍渺也笑了，只是他的笑容略显无奈，眼眸深处却隐隐藏有一丝戏谑。
    “师兄，从你发现我的时候, 已经代表我这缕念头死定了。
    既如此，接下来的坦诚相待，不过是我单方面的向你提供情报而已。”
    一直傻眼的黑衣‘秦凡’突然主动开口道：
    “这方精神空间就算死去也是可以复活的，你看那些尸体，他们即使被剁成肉酱，还是在缓慢的恢复！”
    随即他发现秦凡和羽苍渺都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而接下来两人默契的将其无视, 眼眸中只存在彼此。
    “你发现了啊......”秦凡的神情有些遗憾。
    羽苍渺点了点头，轻笑一声道：
    “师兄之前对那个废物出手，除了验证他是否敢还击，应该也是在通过他的反应搜集情报。
    若是真如他所说，这个空间里的人都是能复活的，那么他为何要躲，为何不惜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躲避师兄的攻击。
    结果可能有两个，一是他真的会死，二是杀了他会帮助师兄达成离开的条件。
    而从他之前那番真实与虚假的言论里，答案已经不难得出了。”
    秦凡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一些，同时眼底深处也渐渐浮现与羽苍渺相似的愉悦，甚至可说是疯狂。
    其实三次领悟武道真意的过程中，秦凡都在竭尽可能的搜集足够多的信息，对于这种未知他从来不欠缺探索精神。
    只是第一次的视角代入欧阳亭，他就像看了个电影一样，默默地走了一遍流程就结束了。
    而第二次面对李寻欢时，他通过各种垃圾话验证了对方存在真实的思维，并且从最后的一刀, 让他知晓了李寻欢是有一定的自主权。
    当然最重要的是, 确定了自己领悟武道真意的过程不会死。
    所以这第三次, 他同样在通过各种方法收集更多的信息情报。
    而黑衣‘秦凡’的表现就有些淳朴，不仅面对自己的攻击老老实实的躲闪，甚至躲得还略显狼狈。
    这种在实力上与李寻欢的天差地别，更让秦凡有了一些猜测。
    或许可能是对方的不安好心，让天道对其做出了限制。
    当然也可能是《天枭地枯大陨魂念》作为《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中的七式之一，也是其中品阶最低的一本，因此所分配到的念头精神最弱小。
    不过这倒让秦凡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在那之前......
    “师弟，当你的念头破灭之时，本就相当于传递给本尊一些信息。
    况且之前你我的试探已经证明了一点，至少在当下，我们不是敌人。”
    秦凡认真的看向羽苍渺道。
    羽苍渺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当时那次不仅让六扇门的聂云华也让夜府的男女老少四人组感到非常懵逼的试探。
    其实验证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两人都不想与对方真正为敌。
    否则凭借两人的智慧绝不会以如此和睦的方式结束。
    甚至之后秦凡重新让夜府收回白鹤楼，羽苍渺还派聂云华去酒楼坐了坐，这更是两人在进一步确定对方的态度。
    随即秦凡指了指身前的金色丝线道：
    “这条线可以穿过肉体直达精神本源, 甚至连这方世界都无法阻隔, 嗯……”
    羽苍渺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兄既然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秦凡的双眸与之相对，认真道：
    “'老师'教给你的能力是因果，对吗？”
    羽苍渺深深看了秦凡一眼：
    “排除了时间之后，又因我之前的破绽，直接将可能性缩减到一个极小的范围，再加上这条金色丝线被师兄察觉到。
    种种线索......不，像我们这种人有一分的不确信就不会给出真正的结果。
    所以实际上是师兄的能力确定了这个答案，此外这应该也是我完全暴露的原因。”
    两人相顾无言，虽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坦诚相告，但同时却也在避免给出绝对虚假的谎言，因为二人很清楚一次致命的言语漏洞需要用更多的漏洞填补。
    而能够瞒过他人的漏洞，肯定瞒不过对方。
    此刻羽苍渺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师兄，我本以为你会先试着从我口中套出斩断这条金线的方法。”。
    秦凡沉声道：
    “从知晓你的能力，我就明白这条线暂时是斩不断的。
    毕竟维系着你我二人最大的因果，是我们这师兄弟的身份，而这也牵扯到我们的‘老师’。
    师弟若是能越过他，直接做成这件事，那我以后唯师弟马首是鞍又有何不可。”
    羽苍渺无奈的摊开手道：
    “那还真是可惜，所以现在师兄是准备直接杀掉我了吗？”
    秦凡没有回答，只是他的右手已经被紫阳魔焰所包裹，如今他与羽苍渺只有五步之距，可每一步却走的很缓慢，好似在有意等待着什么。
    “师兄，你是在等我出手吗？”
    “师兄只是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毕竟以师弟的实力，稍有不慎很可能让我阴沟里翻船。”
    “哎，师兄，之前你与那个废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这方空间是因你而存在，所以我能否理解成这里的你是无敌的？或者是不死不灭的？
    而且我这个身体是你凭借记忆具现，那么你随意的打个响指，我应该就剩下一缕弱小的念头，到时候我又如何让你翻船。
    最后除了会暴露出我自身更多的情报信息，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既如此给师弟一个痛快吧，也不枉你我之间的同门之谊。”
    此时秦凡的手掌距离羽苍渺的额头只有一尺之距，听此他轻笑一声道：
    “那么最后一件事，你死之后，本尊应该会借助这因果之线再送一个念头来确认我的态度吧。”
    羽苍渺嘴角微扬，眼底的愉悦不再掩饰：
    “不愧是三师兄，到了这一步还在给我设局，你是想要借此探究我对因果的掌控，以及得出这条因果之线的危害程度。
    若没有这个问题，无论我能不能做到，对于师兄来说都是一个不定的猜测。
    可当你问了之后，我无论回答或者不回答，你都会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关键这个答案很快能够得以验证。”
    “不错的回答，那么师弟，走好。”随即秦凡的右手直接按在了羽苍渺的额头上，燃烧的紫阳魔焰瞬间扩散其全身，直至将羽苍渺完全湮灭。
    几个呼吸后，这方精神空间里，除了四周还在不断蠕动的残尸断肢，只剩秦凡和好似傻掉了的黑衣‘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