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扶夜此前看到季知欢,也只不过觉得这女人生得是有几分姿色。
也不过如此了。
但此刻再听,连声音都似出谷黄鹂鸟一般悦耳动听呢!不愧是他的师傅。
司烟跟在他身后,担心道:“公子,你就那么相信那个裴渊的话,他们一会冒充你,一会说自己是摄政王,一会又是他的夫人是他的婢女,还是王妃?我看他们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他们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手里能有那样的神兵利器,而你的公子我,没有这样的才学啊。”姬扶夜感慨道:“这世上能人之多,超乎你我所想象。”
“司烟,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我所求之道便是如此,穷尽一生我会为了这一门付出所有,你拦着我,也拦不住我。”
司烟叹了口气,“公子所求,我明白了。”
她看向马车内,只希望这次,不要再让公子失望才好。
一行人一口气跑出去老远,等到了入夜时分才肯停下,好在这一路上并未有追兵赶过来。
“前头有个山洞。”
阿忍将司徒声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担心得看着季知欢道:“为什么声声还不醒?”
季知欢道:“她这两天精神刺激太大,需要缓冲修养,你也是,身体也没好几天,得多补充营养,给你的钙片别忘了吃。”
季知欢把小药箱提了下来,再将阿音从马车上抱下,朝着山洞内走去。
叶镜芙和裴小刀她们出去捡干柴,顺便打猎。
这山洞阴冷潮湿,地上连干草都没有,好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几床被褥,孩子们还能好好睡一觉。
季知欢拿出大铁锅,准备晚上做点地锅鸡来吃。
姬扶夜见终于有机会能靠近季知欢了,赶紧冲过去大献殷勤。
裴渊刚和白缙一起,把虿虺跟司徒瑞丢到地上,拿绳子拴好脖子呢。
准备给欢欢倒点水润润嗓子,一只手比他动作还快。
只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姬扶夜已经乐颠颠将整个茶壶递到了季知欢边上,“师傅请喝茶。”
季知欢正打算找个河边清洗一下大锅,战影一把将那姬扶夜拱开!
怎么回事!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姬扶夜完全无视了战影,觍着脸笑道:“师傅,什么时候咱们能正式拜师学艺啊。”
季知欢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给阿清玩的木质小手枪。
“你把这个东西拆了,原原本本拼回去,或者改成另外一款,我就收你为徒。”
姬扶夜手里捧着那木质手枪,左看右看,都不像个武器。
“放心吧,这没有红射线。”
司烟防备道:“那,这玩意真的是武器么?你别诓骗我们家公子。”
季知欢挑眉,“爱信不信。”
是他求着拜师,不是她求着要收徒。
“司烟,别说了。”姬扶夜把玩着手里的小木枪,恭敬行了一礼,直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开始研究琢磨。
路过裴渊身边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裴渊:……
怎么还有点,不习惯呢!
季知欢看他这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这么失落的话,之前干嘛把真话告诉他。”
“他这人就是痴人,不告诉他,岂不是浪费他一片丹心么。”何况裴渊也不擅长撒谎,怪难受的。
他帮季知欢把灶台垒起来,“欢欢。”
“嗯?”季知欢刚点上火。
裴渊就握住了她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说好的让你嫁给我,是想让你幸福,可一直跟着我奔波。”
季知欢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才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裴渊瞪圆了眼,季知欢已经吻了上来,“我乐意。”
她既然选了跟他在一起,那么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在现代,她所处的环境,也只会比这更糟糕。
因为每一次任务,都很有可能回不来。
在这,起码她还有家人,有那么多的朋友。
裴渊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她从一开始只想一个人搞基建,找个地方养老,到现在真正的希望她身边的每个人幸福,是一步步由他们为她敞开心扉走过来的。
“欢欢……”裴渊看着她。
火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昧。
季知欢以为他又要扯什么有的没的,直接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爱听,都说了我就是愿意陪着你,也不觉得这些是苦。”
裴渊挠挠头,“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
季知欢洗耳恭听,连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卫泽笙也好奇的竖起了小耳朵。
只听摄政王殿下微微靠近他的王妃,轻声道:“我想问,能不能再亲一会。”
“咳咳咳咳!!”卫泽笙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咳了起来,余光看到裴渊的死亡凝视,他立刻钻进了山洞里。
裴渊啧了一声,烦人。
就会破坏气氛。
季知欢捏了捏他的手指,“晚上。”
这也算他俩的一个小暗示,裴渊挠了挠她的手指,这才心满意足。
阿音去附近打了水回来,继续帮司徒声擦身体,不过太脏了,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洗干净的,何况这里环境不好,最好回军营好好拾掇拾掇。
阿清捧着司徒声的头发,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娘亲怎么还不醒过来呀。”
“她的嗓子会好么?”
“我也想听娘亲唱歌。”
季知欢将水烧开,支起了帘子,对阿忍问道:“你帮她稍微清洗一下,还是我?这头发最好还是剃掉,重新养比较好。”
阿忍道:“我来吧。”
“那好,你有什么尽管叫我。”
“谢谢。”
阿忍替司徒声褪去了衣裳,那衣服脏的早就看不清颜色了,原本美丽年轻的身躯,此刻干瘪的能看清楚皮下的肋骨,他难过极了,宁可自己死上十回,也不想心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折磨。
他一边强忍着冲出去将那司徒瑞千刀万剐的心,一边将司徒声身上擦干净,换上了衣料轻柔的衣裳,只是要替她剃头,还是有点下不去决心。
曾经,她是那么娇气的小姑娘,手破点皮都得哭鼻子,有一次他骗她多了根白头发,都吓得要去找大夫,现在要她剃光头,不知道会不会生他的气。
他尚在犹豫,司徒声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