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山巍峨耸立,在宽阔平坦的山道上,身骑冥马的骑士手持神枪,高高在上地俯视山外的白衣少年,语气淡漠,不蕴含丝毫感情。
轰!
等那骑士的话音落下,金色的血气直贯苍穹,星月摇颤,十方云灭。骤然爆发的气势,威绝天地,那黑山深处沉眠的存在都被惊醒。
山外的白衣少年已经踏入黑山之中,落脚之处,却是那刚刚黑甲骑士持枪立马之地,而那骑士如今已是生死魂灭,那颗戴着坚盔的头颅破碎一地,无首的身躯倒在地上,污浊的黑血从其中淌出。
“半座城池,算得了什么?”
一步走入黑山,踏碎黑骑的少年负手而立,重复着黑骑刚刚傲慢的言语,脸上露出灿如阳春三月的笑容,
“算是你的死劫!”
“哪里来的小儿?敢来我冥界山撒野。”
狂放,荒蛮,亦或者是死寂的气息,从漆黑群山深处升腾,带着威凌天地的霸绝与超然,压向白衣少年。
“在下,人族,赵君仙!”
看到因为自己这一脚而惊动的不死存在,少年白衣飘飞,从容淡定。
“赵君仙,我听说过,生而近圣,卓绝如仙,便是你吗?的确不凡,可惜了!”
一道自黑山深处深腾而起的死寂意志盘旋在苍穹之下,声音带着赞叹,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惊世的杀机。
黑山万里,鸟兽尽绝,再没有半点声音,这方天地都陷入到了绝对的寂静之中。
“不成真仙,也敢踏足黑山,不知天高地厚!”
另一道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同样带着凛然杀机,这少年一身血气实在是过于骇人,竟如武道人仙一般,让他在沉睡中都感受到了威胁。
“冥寂道兄,你睡得太久了,你不知此子父母乃是古今罕有的真仙道侣!”
“父母皆为真仙!难怪如此猖狂!”
“当斩!”
“一群已经进土的老古董,不知所谓,给我滚出来!”
少年凛然无惧,抬手之间,群山震颤,大地抖动。气血如龙,横贯霄汉。
“当真以为吾等不敢斩你不成?”
暴怒的声音在黑山中回荡,一尊如神似魔的身影至黑山中出现,头顶青天,脚踏黑土,那擎天般的巍峨身躯,手持一杆大戟,挥动间,便是山崩地裂。
“斩我?你试试!”
少年冷笑,再踏出一步,那如雪白衣破散飘飞,原本消瘦的挺拔身躯此时竟如巍峨山岭般,不可撼动,有一种气吞山河之势,不可撼动。
“杀!”
……
风秉文从床上爬出来,一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而后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天空,依旧灰暗,但飞雪已经停下。
“雪停了!”
看着窗外白雪皑皑,风秉文的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看来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该说不说,这大乾确实国运昌隆,风调雨顺。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农家孩子,多少也懂些农事,这冬日之雪,若是下少了,地里的蝗虫卵没冻死,那来年必有蝗灾,若是雪下得太大了,那就不用等来年了,当下便是雪灾。
这雪下得不多不少,就如眼前这般,那才是瑞雪兆丰年。
“雪也停了,也快过年了,就是不知道我这师傅什么时候来。”
风秉文拖过一条木凳,倚靠在窗边,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扶着窗边,思考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而就在他想这事情的时候,一道惊雷般的炸裂声猛然响起,风秉文浑身一颤,脸上的慵懒之色瞬间消失,他抬头看向卧龙湖的方向,只见那天空中厚重的铅云被贯穿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柔和的阳光从中洒落,似乎有什么从云上掉下来了。
“来了!”
福至心灵般,风秉文明白从天上落下的是什么。为了确认,天书浮现,翻到了善功记录的那一页。
善功,减捌仟壹佰,有师自天落
看到这条记录,风秉文彻底放下心来,他起身就从窗外翻出去,不过走了两步之后,他似乎是想出了什么,伸手向后一挥,只见他的厢房中,一位与他的身形样貌一模一样的孩童出现在窗边,手中托着一本书,似乎沉迷于文字之中。
而做完了这些后,风秉文没了顾忌,身形消失在原地,直奔卧龙湖而去。
到了湖边,风秉文更是肆无忌惮,直接踏碎湖边的薄冰,进了水中。
一入水仿佛浩瀚无尽的水灵之气涌出,随他的意志而涌动,仿佛他是这水中的君王,而早就习惯这一切的风秉文轻车熟路地向他感应中的异动而去。
而等到临近他感应中的异常百丈之遥时,风秉文顿住身形,那五官分明的脸庞瞬间布满了金鳞,而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化作竖瞳。
转瞬之间,一名灵气十足的孩童就化作了一条浑身布满鳞甲的人龙,威严而狰狞。
这一切都只是风秉文的应激反应,因为他眼前的水域已经化作绝地,晦暗的雾霭笼罩,飘荡在水中,鱼虾龟鳖,珊瑚蟹蚌,尽皆灰败,没了生机。
“这是什么?这真的是我未来的师傅,不是什么大妖魔?”
风秉文此时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鳞片都在颤动,就连他腹中沉寂的龙珠都有了反应,不断的震颤,似乎在提醒他赶紧逃跑,远离此地。
但是,他此时却无法动弹,因为一股他无法理解的力量禁锢了他的身形,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万般费力。
正当风秉文打算施展他最近这段时间鼓捣出来的禁忌手段时,眼前的百丈绝地,终于有了动静,一双眼眸睁开,灿若盛夏骄阳,堂皇浩大,瞬间便压下了湖底的死寂,让风秉文看清了绝地中央的情况。
一位如谪仙般的少年仰躺在湖底中,只是一眼便让身为同性的风秉文都升起了惊叹之感,哪怕对方衣衫褴褛,衣不蔽体。
“这少年太帅了,居然不输……”
念头到这便中断了,风秉文实在是自吹不下去,这少年容颜之俊美,竟让他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