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明亮直接将这番话说出来,我顿时觉得意外,因为无论如何,他与帝都的张家始终都是同门,常言道血浓于水、疏不间亲,就算他与帝都的张家关系不睦,也不至于当着我一个外人数落自己家人的不是吧?
不过邢文长倒是挺吃他这一套,再加上邢文长在帝都张家的手中没少吃亏,听了张明亮的话之后,行文长点头说道:“你说的还真没错,你们堂堂华北张家多大的名气,怎么能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呢?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忍不了!”
张明亮皱眉说道:“真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帝都张家做的太不地道,单凭这件事情,你们将他们斩尽杀绝就不冤枉!”
一听这话,我连忙摇头说道:“不,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也是我们出于无奈,不得已的办法。”
张明亮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明白,正常人谁会喜欢无端杀人呢?唉只是因为这事情,害得我那淳朴的明远兄弟老大不痛快,真是让人觉得唏嘘”
一提起张明远,我心中也一阵惆怅,张明远本意想要帮助我们、帮助张家,让一切和平解决,但是事情却总是与他盼望的相悖,现在更是闹到了尴尬的地步,一想到这里,我也不免叹息。
不过张明亮都是个乐观豁达的性格,笑着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我一直就觉得帝都的这些张家人太做作、太虚伪!而且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这次明远兄弟因为这件事情与帝都的张家划清界限,在我看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张明亮抬头看着我们问道:“都饿了吧?没吃饭吧?既然来了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招待大家好好吃一顿。你们放心,我们津门的张家和帝都的张家不同,我们不会在饭菜里下毒的,这么下作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我们几个尴尬笑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明亮,而张明亮则起身离开房间,直接出去准备饭菜去了。
等张明亮离开之后,邢文长低声问我:“大哥,你觉得这个张明亮怎么样?你觉得津门的张家人又怎么样?”
我听出来邢文长并不是在询问我,而是有话要说,于是我回头看着邢文长问道:“邢老头,你什么意思?”
邢文长低声说道:“我觉得这个张明亮看起来对咱们有些太热情,这有点不对劲。”
我笑着说道:“人家对你傲慢,你觉得不舒服,人家对你热情,你又觉得不对劲,老邢啊老邢,你这家伙不好伺候啊!”
邢文长傲娇的说:“不是!大哥,话不能这么讲!凡事都得有个度,这津门的张家表现的有些太奇怪了,对咱们的态度也有点太好了,以我的江湖经验来看,对咱们如此优越的态度,肯定是他们有事相求!”
段子琪也点头说道:“师父,我觉得邢老头这次说的没错,张家对咱们的态度的确有点太好了,按理说就算他们和帝都的张家不睦,咱们杀了帝都的张家人,那也是相当于打了他们的脸、驳了他们的面子,按照张家人骄傲的性格,也该对咱们怀恨在心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看在张明远先生的面子上,张家的人不记恨咱们,但最多也就是和咱们平等相待,正常处之,可是您看刚才张明亮对咱们的态度,显然就是讨好”
说到这里,段子琪又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红茶,小声说道:“还有师父,他们给咱们上的可是上等的祁门红茶,这是非常讲究的品类,如果只是看在张明远先生的面子上,他们不至于将这小小的细节都做的这么到位吧?”
如果说邢文长的分析靠的只是江湖经验和直觉,那么段子琪的分析就非常到位了,听完段子琪的话之后,我的确觉得这张明亮有些问题。
“是的,他们的确太殷勤了,这样的殷勤总让我觉得他们是在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时邢文长问道:“大哥,你不是有记忆碎片吗?你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有关津门张家的记忆!”
段子琪也点头说道:“是啊师父,既然咱们已经确定这关公像在津门之中,那么咱们肯定与津门的人是要打交道的,既然要打交道,那么你应该有一些记忆”
听了这话,我轻轻点头,随后趁着张明亮不在,仔仔细细的回忆了起来。
脑海中的画面飞速掠过,一张又一张速度极快,几分钟之后,我隐约看到了一些征兆
一张画面一闪而逝,好像是与津门有关,而这时我捕捉到了其中一个画面,好像是我带着邢文长、段子琪与张明亮在一个酒桌上吃螃蟹!
“我看到了。”我低声说道。
邢文长连忙好奇问道:“大哥,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我低声说道:“我看见我们与张明亮坐在一起吃螃蟹”
正说着,张明亮从外面回来,随后笑容满面的说道:“朋友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照顾不周了。这样,既然来了津门,那么就必须吃点津门特色的东西,我刚让看门的宋师傅出去买十斤螃蟹回来,晚上咱们吃螃蟹!”
这话一出口,邢文长和段子琪立即哗然。
看起来我的记忆碎片果然有了作用,我们是真的要在一起吃螃蟹了。
这时邢文长私底下悄悄问我:“除了吃螃蟹,还有没有别的更重要一点的画面?”
我皱眉想了想,隐约看到了我与张明亮、以及一位和张明亮长得非常相似的老人一起站在了硕大关公像的前面!
“等等我仿佛看到了关公像了我和张明亮、还有一位老人我们三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这位老人是张成麟老先生么?”段子琪好奇的问道。
我点头道:“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张成麟,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这时张明亮好奇的问道:“几位贵客在聊什么?是不是对我们张家还有什么意见?没关系,有意见尽管提,我们津门的张家不像是帝都的张家那么自以为是,我们随时可以接受任何意见。”
我连忙摇头说道:“张先生客气了,我们没有什么意见。”
段子琪比较激灵,连忙说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是在南云长大的,基本上没见过什么海货,所以一听见吃螃蟹就激动了。”
张明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一会儿可一定要多吃了哦。”
段子琪点头说道:“好的,一定如此。”
而这时邢文长则趁机悄悄对我说道:“既然记忆之中,你与张家两人站在一起,那是不是说明张家和咱们联盟了?”
我轻轻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是事实究竟如何,我想还是需要静观其变”
闲谈了几句之后,张明亮就安排我们去了餐厅,他家的别墅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餐厅却大的过分。
张明亮的餐厅与客厅面积几乎相等,餐厅正中摆着一张圆形餐桌,用得是上等的红木制成,看起来至少能够容纳十二人同时用餐。
张明亮笑容满面的看着我们,热情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够在此和朋友们会面,这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朝着后面挥挥手,刚买好的螃蟹便直接端了上来。
除了螃蟹之外,张明亮还给我们准备了酒水,酒是上好的茅台,看起来规格不俗。
在这样的阵势之下,我们更觉得诧异,之前我们在雄定和帝都见到张家人的时候,往往都被当成是过街老鼠,怎么忽然来了津门,我们就瞬间变成贵客了?
总不能这津门的张家和雄定、帝都的张家,他不是一个张家吧?
“张先生,这宴会的规格有些高吧?我们冒昧拜访本来已经给您增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得到您如此的款待,说实话我们都有些受宠若惊。”我直言不讳的说道。
邢文长也点头说道:“好家伙,你这喝茅台、吃螃蟹,真是前所未有的阵仗张先生,你该不会想要把我们喂饱了杀了吃肉吧?”
张明亮哈哈一笑,摇头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张明亮既然给你们保证了,这一顿就绝对不是鸿门宴!至于这规格,其实也不光是给各位贵客准备的。”
“哦?”我好奇问道:“这话怎么讲?”
张明亮笑着说道:“是这样的,你们来津门的事情明远兄弟告诉了我,而我知道之后就连忙对我们家老爷子做了汇报,我们家老爷子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性格,听说你们来了之后就想一起来见见,这顿饭我不光是给你们准备的,也是给我们家老爷子准备的”
话说到这里,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错,这小子这顿饭其实有一半是用来孝顺我的,就好比这酒吧,我就只喝茅台!”
话音未落,一个魁梧的老人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