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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就已经知晓了全部,但是皇帝知晓了全部却并不意味著他能够做什麽,可如果自己再不下定决心的话,那麽一切都将无法保住。刘太後心情复杂地看了这个她身边从来没有重视过的儿子,她明白这是让她放弃明世和,可是那是她宠了那麽多年的儿子……
    明世仁见状也不打扰刘太後悄声退下,他静静地守在房外,他清楚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了,至於明世和……,他的死活在刘太後的犹疑间就已经定了下来,不需要自己再作多想了,那麽剩下的……
    就是明世仁闭目沈思间,他身後的房门突然打开,明世仁转过身来看著刘太後,其实不用多看他也清楚自己的这位母後最後的决定是什麽,只是他还想要再确定一下……
    “就依你的意思吧。”刘太後的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在说完这一句话後她仿佛没有了再看一眼明世仁神色的勇气。
    “儿臣明白。”明世仁轻声答道。
    明世云在听完那几名的御医在王府的见闻後并没有多说什麽,而那几名的御医最终的下落也无人知晓,而明世云明白他这里越是沈得住气,有人肯定会跳出来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麽快而已。
    “皇上。”当马总管在一日急匆匆地来到明世云的面前时,明世云的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在马总管还未开口时明世云便提前开口。
    “明世和死了?”明世云此时在御书房中并未像往常一样批阅奏折,而是以一种极为悠闲的姿态在闭目假寐,在说出这句话时神态间也没有丝毫变化。
    “是。”马总管沈声回道。
    “那些人都看好了?”明世云轻声问道。
    “看好了。”马总管後又说了一句,“奴才已派人跟上了。”
    “丧事你就按照规制办吧,太後那里若有什麽不麻烦的要求也一并允了,不用到朕这来再说了。”明世云说到这里只觉得分外疲惫,正当马总管准备退下时,忽又听到明世云问道:“他今日上朝後怎样了?”
    他指的是谁马总管当然明白,和前面的事情比起来,这件事恐怕更让皇帝上心,马上回道:“柳大人今日看著一切都好,陛下……需宣柳大人进宫吗?”
    明世云的嘴唇动了动,但那个“宣”字却还是没有吐出口,只是说道:“你暗中派人告知他一声,这些时日让他自己小心。”
    “奴才领旨。”马总管这才算是真正地可以退下了。
    在马总管退出後,明世云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明世和终是被抛弃了……,就和那时的明世翼一样,那麽接下来呢?他倒想看看那位太後还能够抛下多少呢?她……可就剩下一个儿子了啊……
    明世和的死亡并未给朝中後宫带来原以为的太大的波动,仿佛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闲散宗室一样,在他的丧礼上众人都显得小心翼翼,在丧礼结束後很多人都如释重负,仿佛他的死亡终於给予他人以解脱一样,就连宫中对於这位王爷也在言谈间开始忌讳起来,很少能够听到他的事情,若是有说起也都隐晦地以“那位”来代替,明世和在“病”中的时候给许多人带来了死亡,很多人都知道只要这位王爷的“病”一日不好,那麽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丧命,如今这位王爷终於死了,也不会有人再因他的不当之言而丧命,这才真正是值得庆贺事情,明世和的死亡在如今的明昊王朝中没有引起丝毫的动荡,就这麽几乎可以说是静悄悄地去了。
    柳言希几乎可以是被明世云明里暗里的暗示弄得才来上朝的,不过他也清楚如今这种表面上平静但暗中紧张的时刻容不得他再呆在府中不问世事了。而吴含,他在这次回京後就再未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论是无意也好,有意也罢,柳言希在最初纠结了一会儿便也作罢了,他自不可能再为吴含带来不便。
    柳言希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府邸已被那人安插了不少人,但却并不反感,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再怎麽小心都不为过,而也就在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两个月後,一道巡查河道的圣旨将他打发出京。
    接到圣旨的柳言希只余下忧心,只是圣旨上的日子却不容他拖延片刻,柳言希看著伴随著这道圣旨而来的几名侍卫,心知自己是不得不走,否则也不会被这几人给压走,所以柳言希只是冷下了脸色收拾衣物准备离京。
    这时几乎可以说是被人给强制压走的柳言希自然不会注意到,在他离京的那条通往城外的街上,街道一旁茶楼二楼中有一道身影一直在窗口处看著柳言希一行人骑马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柳言希的人影後那扇窗户才慢慢合上。
    “大人。”
    就在吴含刚刚合上窗户时,身後传来了下属的声音,吴含转过身来看著眼前已经准备好的下属冷声说道:“你们几人离京後只消悄悄跟随在柳大人几人身後便可,皇上那里的人就是发现了不会阻止的,这点倒不必担心,如果……,”吴含顿了顿终於还是把话说明白了,他不想在这时再有任何疏漏,“如果柳大人遇到了险事,你们要以柳大人的安危为重,皇上那里的人不用有任何的顾忌。”似乎是也明白下属的难处,吴含又出言安抚道:“你们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其他的不必担心,一切我都有安排。”
    “属下明白,也请大人保重。”
    “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吴含轻咳了一声结束了谈话,复又将窗户开了个缝隙看著下属几人从这座茶楼,还有街道几处的地方不著痕迹地追过去,吴含的咳嗽声越发的大了,直至过了很久才平息。
    “言希……”
    明白你不在乎,就是不知道我又能护你到何时呢……
    “皇上,柳大人离京了。”马总管看著在御花园中赏景的皇帝,口气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小心道。
    明世云没有任何的表示,随手将一朵盛开正w的花朵折了下来握在手中,这花朵适才是刚刚还和他在一起赏景那位裴沙公主极为喜欢的,明世云拿起了细看,却看不出与其他花朵有何不同,今日他能和那位公主来到御花园中赏花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後宫近来不安的气氛,只是刚刚却在马总管到来後被打断了。
    “吴含也派了人了?”明世云说这话时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他仿佛还在专注著手中的花朵,只是马总管却不敢掉以轻心。
    “是,吴大人在柳大人刚刚出京就派人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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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明世云轻轻地应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却仿佛敲打在马总管的心上,让马总管心中一颤。
    “皇上,您看……”
    马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那些人跟去也好,这样我也算是放心了。”明世云说的云淡风轻,只是马总管却无法以如此态度去听,但也不敢在此时揣测帝王的心意,只能恭敬听下,只是就在马总管正要琢磨语句退下的时候,皇帝的一句话又让他退下不得。
    “吴含如今怎样了?”明世云淡淡地询问道。
    “吴大人……如今上看去尚好。”马总管选个不会惹皇帝心烦的词儿来回答。
    “尚好?”明世云听到此处冷冷一笑,那手中的花朵也在一捏之下花瓣纷纷掉落脚边,马总管更是屏息凝神充作背景。
    明世云在摧残了一朵花之後似乎也将心中的那股戾气给压制下去,将手心中最後的一片花瓣给甩落在地上,用马总管刚刚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用管吴含了,他知道该如何做的,看在……”
    明世云最後的话语过於低声马总管无法听清,当然,他也不想听清。
    明世云的平静带给他人的是心中的恐慌,或许明世云就是因为太过平静了,所以刘太後才越发看不出这位皇帝究竟是个怎样的打算,明世和的事情只能是欺瞒那些蒙昧无知的百姓,如今知道或者能够猜出实情的人心中都在绷紧了脑中的那根弦,谁也不知道一切会在什麽时候爆发。
    刘太後这时连痛惜明世和的日子都没有,她每日都提心吊胆地生怕在下一刻明世云就会冲到她面前将她幽禁,而她寄於希望的另一个儿子却在那日离宫之後就没有露面,渐渐地刘太後发现,她与宫外已经无法传递任何消息了,每日守在她身边只有几名心腹之人,可却也是面上时而露出恐慌之色,等待著惶惶不安的未来。
    刘太後已快被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逼得要发疯,每每半夜都要惊醒,听著外面的细微的动静就再也无法入睡,所以刘太後的容颜也早已憔悴不已,直到在一日傍晚她终於看到明世云时,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刘太後的心头不禁有了一丝迷茫……
    “给母後请安。”在明世云踏入这个宫门的一刻,刘太後的心腹之人早已或早或晚地被悄悄带走,所以当明世云在见到刘太後的时候只余下他们二人,而他在看到神色憔悴的刘太後时心中也有了几分复杂。
    刘太後端坐在这个宫殿的主位上,看著傍晚的阳光在明世云的身上洒下了一层层的光晕,竟一时有些迷茫,将明世云的身影和她以为早已忘记的先帝重合起来,这……也是一种预兆吗?
    刘太後在心中暗想著,这时的她没有身著太後在大殿上应著的装束,却在明世云的面前保持著一个太後应有的仪态,看到明世云在请安後一言不发也没有一丝惊慌,淡淡地说道:“皇上来到这里,是要和哀家说什麽吗?”
    “要说什麽……太後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明世云看著刘太後想到了许多,先帝,明世翼,明世和,明世英……
    “是,哀家是对那个位置有心思,可是这又什麽错?”刘太後喃喃自语道。
    “没有错,母後,谁都没有错,那麽,如今这种局面又要怪谁?”明世云也是感慨地问道,看到刘太後那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心下也有片刻的恍然,可是想到明世英,那片刻的恍然也立刻不见,“怪只怪朕坐上了这个帝位,怪只怪母後你没有生个好儿子来和朕争。”
    “你!”明世云这好不容情的话语激起了刘太後的火气,可是在看到明世云那并未有丝毫得意的面容後,刘太後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说著她自己都似乎都不明白的话语,“明世翼是个好的,只可惜……去的早,而明世和,若不是这阴差阳错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种连死後都荒凉的地步。”
    说到这里刘太後看著面前这个身著龙袍的帝王,心中的那丝再也隐藏不住,长长的指甲将手中的丝帕划破,恨恨地说道:“若不是哀家当初一时心软,也不会任由那个宫婢生下你,怨只怨哀家当初在有了自己的儿子後没有对你早早下手,才会任由你如今在哀家面前得意!”
    “母後,”明世云听後嘲讽一笑道:“您下手还不够吗?若不是那些年我谨慎小心,恐怕早已不知尸骨在哪儿了,母後,您对儿臣怎样,您心里明白,儿臣心中也清楚,若不是明世和在父皇驾崩时年幼,明世仁身体孱弱,恐怕您也不会支持朕上位,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只是如今您想要的,您儿子想要的太多也太大了,朕也不能傻乎乎地把自己的性命送到您的面前,任由宰割,那种命不由己的滋味,朕在登上这个皇位後就发誓再也不会品尝了,所以,您怪不得儿臣。”
    “哈,不怪?”刘太後讥笑道:“不怪,不怪?”说到此处刘太後站起身来对明世云逼问道:“若不是皇上你处处紧逼,哀家哪会让明世和,让明世和……”
    “是母後放弃他的,就如同您早些年放弃明世翼一样,您当初可以放手一次,自是可以再放手第二次,这就和杀人一样,第一次做到了,第二次自是没有什麽难的。”明世云对於刘太後此刻的态度只感到真真好笑,“母後,没有人逼您,这一切都是您自己选的。”
    “胡说!胡说!”刘太後被明世云这毫不留情揭开的事实刺激到了,她大声呵斥道:“若不是你……”
    “母後,明世和的死可和朕没有一点的关系,朕可不愿担下这个名声,母後,”明世云仿佛嫌刘太後此刻的失态不够似的,嘴下毫不留情地说道:“母後,朕可说过要将明世和如何吗?是您啊,是您自己将亲生儿子给逼死的,不是吗?您怕什麽呢?朕还没有发话,您就迫不及待地将明世和的性命置之不顾了,天底下还有比您更心狠的母後吗?”明世云在最後又重重地说了一句险些让刘太後彻底发疯的话,“母後,就是您的儿子再多,您也不能这样舍啊,事到如今,您还能够舍弃谁呢?”
    “你!”刘太後气极之下快步来到明世云面前扬手就要打下去,却被明世云一个闪身躲避了过去,当刘太後又要在扬起手来时,明世云这时却容不得刘太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动作了,直接拦下了刘太後的手腕,紧紧地握住了刘太後的手腕,不顾刘太後因痛楚露出的表情越握越紧……
    “母後,您可曾想过朕当初听到明世英的事时是何种感受吗?”明世云冲刘太後轻笑一声,换来了刘太後更加惊恐的表情,“朕明明知道他死的冤枉,可是朕呢?朕却什麽都不能做,还必须若无其事地看著明世和整日在宫中进进出出,看著他和您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戏,母後,您可想过朕当时会如何吗?朕当时就想著,当一切结束後,明世和,朕绝不会放过!如今他这样做贼心虚地被吓死,朕倒是好生失望呢……”
    “是你!是你害了明世和,对不对!”刘太後在这时恍然明白过来,恶狠狠地冲著明世云叫嚷道。
    明世云轻蔑地看著刘太後,最後这种轻蔑又变成了不屑,他将刘太後的手腕重重地甩了出去,刘太後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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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世云!”没有想到会遭受如此待遇的刘太後只是在跌倒在地一怔後便向明世云怒目而视道。
    明世云对於刘太後那愤恨的目光根本毫不在意,他的神情中无不冷嘲,“明世和的死随太後怎麽认为,朕,无话可说。”说罢明世云抬步就要离开。
    “明世云!”刘太後在其後凄厉地大喊道:“明世云!你今日如此狠心!他日也定会遭到报应的!”
    明世云的脚步微顿,最终没有再看刘太後一眼大步离开了这里。
    这场母子间的谈话结束後,不待明世云有所吩咐,一直守正在宫殿外的马总管极为伶俐地落後皇帝几步向身後的几位内侍使了一个眼色,从此这座宫殿便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随後马总管加快几步追上了前方的皇帝,小心地看到皇帝那阴云密布的脸色,马总管默默地跟在在其後,直至快到寝宫的时候明世云突然停下了脚步,说出的下一句话更是让马总管心中发苦。
    “朕要即刻出宫,你去早做准备。”
    “是。”马总管只敢在心中腹诽皇帝如今不顾忌场合的离开,但却仍旧要去赶快准备好一切,心中却也对皇帝的去向有了大概的猜测。
    画纸中的红梅朵朵绽开於纸上,正待要添上最後一笔时,红梅的一朵花瓣上却滴下大片的墨汁,生生坏了整幅的画卷,柳言希看著这幅画卷中的败笔只是皱眉不语,轻放下画笔将画纸慢慢收起,本想扔掉了事,但看著那画纸却迟迟没有扔到一边,忽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动静,柳言希连忙放下画纸向窗外望去,微微顿了一刻便几步来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明世云赫然站在窗口处。
    明世云闻得房门的声响,不由转头向柳言希这里望来,两人四目相交一时也是无语。
    明世云那本来烦躁的心在看到柳言希後慢慢平静下来,他读懂了柳言希这时眼眸中隐藏的担忧,回以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两人在这一刻谁也没有迈开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
    “来了。”最终柳言希首先开口道。
    “来了。”明世云微微垂下眼眸淡淡笑道,仿若许久不见的老友般,两人间虽显得有些生疏,但又有一种难掩的默契存在於彼此之间、
    “进来喝杯茶吧。”柳言希在沈默了片刻後发出了邀请。
    “好。”明世云心情愉悦地抬步向柳言希处走去,两人一前一後地进入了书房中。
    在书房中还在烧著炭火的小炭炉上柳言希将书桌上的画纸准备烧毁,却被明世云所阻止,明世云从柳言希的手中慢慢将那画纸抽出,仔仔细细地展开来看,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显眼的墨点,他又重新将那画纸折好十分自然地塞入袖中,柳言希本想阻止,但在对上明世云的目光後他的手又收了回来。
    “不是说请我喝茶吗?”明世云歪著头向柳言希问道。
    “稍等。”听到明世云如此说,柳言希这时也不好再将目光放在画纸上,转身便为明世云去倒茶。
    明世云则来到书桌前观察一番,并没有得到什麽结果,他也不是太过失望,当柳言希将茶盏奉到他手中时,他面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真实,“多谢。”
    柳言希看著明世云细细品茶,在明世云的目光将要望来之时,他又把目光移开,略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可是有心事?”
    明世云听闻後抬眼看去,自是注意到了柳言希的不自在,他的手轻触著茶盏上精美的花纹,并没有让柳言希等待多久,他慢慢说道:“我今日去往了太後那里,将一切都与她说开了,如今……太後恐怕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宫中了。”
    幽禁吗?柳言希此时也只能这样联想到。
    “明世和死了,他是死有余辜。”明世云将茶盏放到了一旁的书桌上,声音中也有了一抹冷意,“当初他害人之时又何曾想过会有今日,当初之事我能容忍到今日已实属不易,太後又哪是在为明世和不平,不过是她这个得力的儿子没了,伤心或许有之,更多的不过是要讨个今後安身立命的由头罢了。”
    “只怕……这事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对待太後还应更为慎重才是,就是以九五之尊的地位,历代皇帝也不想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此事还需稳妥才是,纵使太後那里可以用休养为借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当然明白,你不必忧心。”或许是明世云的这句话太过坦白,惹得柳言希一怔,细细想来两人如今能如此淡然的谈话也有好些时日不曾有过了。
    “你最近也要凡事多加小心。”明世云看著柳言希的眉眼心底有淡淡的柔情划过,只是在此情景下心中却又多了一分无奈,“我在之後不可能再多顾忌到你,你凡事不可大意,这一切开始之前,我最担心的莫过於你了。”
    “开始?”明世云的话语柳言希似是明白了几分,本来两人间的温情在这话语中霎时淡去,“皇上真要开始这一切吗?虽说如今帝位稳固,但恐怕到时会引起朝堂动荡,会使不少朝臣离心……”
    “那等不忠之臣要来何用?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朝堂之中各色人等的忠心如何。”明世云看来已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对柳言希所言并不忧心。
    “既然皇上主意已定,那臣谨祝皇上心想事成。”柳言希边说边行了君臣之礼。
    明世云将柳言希扶起,他放在柳言希身上手却始终不舍放开,感到柳言希意欲挣脱,明世云的手不由紧了紧,不待柳言希开口,他便说道:“言希,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忠心与君臣之礼,我想要的是在今後无论成也好,败也好,我们能够相守如一。”说到此处明世云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言希,我无法保证今後何时才能使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我所能做到的是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放弃你。”
    明世云誓言坦坦的话语激起了柳言希心中的涟漪,不由微微低头道:“我知道。”
    见状明世云不由放心了几分,柳言希如此,就表明这是信了他的话,明世为此心下开心万分,只是面上不显罢了,而对於柳言希所托付的信任,明世云也感到了一丝愧疚,他注定是要辜负了柳言希的大好年华,而这一次胜了还好,若是败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前这人又会落得如何结果?明世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他只希望能与这人相伴到老,他们之间有过误解,有过争执,但却是彼此最相信的人,明世云想到这些,在一时情动之下便亲吻上了那双略显冰凉的唇,他一点点地深入,察觉到柳言希的躲闪,明世云越发抱紧了这个人,他在此时想要将这个人溶入骨血之中,柳言希也由开始的抗拒慢慢地不再挣扎,这时的他也放开了心中的种种束缚,因为他也不确定他还能有没有机会再来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就让他放纵一次吧,柳言希在心中如是对自己说道。
    当明世云结束了这个深吻後并未再有其他的动作。
    柳言希不想承认自己心中有些许的失望,压抑了自己的感受,平复下呼吸的他对明世云轻声道:“你该回去了。”
    “再等等。”明世云的头颅埋到柳言希的颈间闷声回道,他想在这人身边再呆一会儿,他明白那座皇宫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但此刻他只想呆在这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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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言希在这之後没有再开口说话,明世云不需要他再提醒什麽了,这人终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皇宫中柳言贞直至深夜仍未入睡,最终起身,宫人们也陆续来到她的身旁伺候她起身,柳言贞不耐身旁有这麽多人伺候,挥退了宫人的她只想好好地静一静,宫中近来很不平静的气氛,她也有所感觉,可是最终发生什麽她却一无所知,柳言贞来到刚刚特意打开的窗口前,目光向皇帝寝宫的方向望去,那位帝王应该知道一切吧,不过自己却不是他所会分享一切的人,她只祈求今後不要有太大的波折,一切都能平安而已。
    刘太後在宫中发生的一切根本不能隐瞒多少时候,仅仅只是几日的功夫便有皇帝幽禁太後之类若有若无的流言传出,本有不少臣子想要对此上折却不知为何到了最後又悄无声息,朝堂上一片平静,但在这种平静下隐藏的暗流却愈发不可控制,刘氏一族也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越加低调起来老实做人,就在朝堂上众人都以为皇帝不过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将刘氏铲除之际,皇帝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地往五皇子府上送去许多赏赐,帝心难测这四个字一时间浮现在了许多人的心头。
    得到了诸多赏赐的明世仁由於长年卧病在府中,众人也无法知晓他的心情究竟如何,倒是往日冷清惯了的王府中几日来真是热闹了几分,明世仁则在第一次赏赐下来的时候便又病倒了,这位五王爷一年到头总是大病小病不断,传旨的内侍在看到这位王爷脸色苍白地出来接旨时,总是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在接旨的时候倒下,如此下来往返几次连传旨的内侍都有些同情起这位王爷了,虽说得到帝王的赏赐是莫大的荣耀,但对於这位病王爷来说可就是受罪了,这帝王的荣宠也不是那麽好接的啊。
    明世仁疲惫地靠在椅中,看著那株刚刚赏赐下来的红珊瑚,这株红珊瑚乃海外小国所贡,亦是小国中难得的珍品,昔年乃是进贡给先帝之物,明世仁清楚地记得当年这红珊瑚先帝甚为喜欢,在自己每年到头出席的屈指可数的家宴上,在一瞬间也是被这耀眼的红珊瑚迷花了眼,只是在那时却也有份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圣眷恐是与这珊瑚无缘了,果不其然,先帝果然将这珊瑚赏赐给了当时最受先帝喜爱的八皇子明世翼。
    明世仁在如今都可以清楚地回忆起那时的心情,不甘,妒忌,愤怒,同样为一母所生,自己早早地便搬出宫去独立开府,没有人会去想最初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有病在身,独自一人在外,在那些奴才们明里暗里的敷衍下是如何才将府中的一切拿捏住的,而在那时宫中的父皇母後也没有一人会想到他,而明世翼根本不用费任何力气便得到了任凭他怎样努力也换不来的一切,对明世翼的怨恨从那时起便在心中生根发芽,而之後明世翼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这一刻的延续罢了。
    明世仁忽觉胸口处一阵钝痛,他皱眉轻柔著胸口缓缓起身,一步步来到那株红色珊瑚前,本想要伸出触摸的手在最後一刻又缩了回来,他不清楚明世云这是无意为之还是在那次家宴上就留心到此事,不过,无论如何……
    巨大的声响引得在书房外伺候的内侍虽碍於明世仁之前的命令不敢擅自闯入书房重地,但也仍是在书房外担心地询问出声,却也只换来书房中人的大声呵斥。
    书房外安静了下来,在书房内明世仁看著粉碎在地下的点点红色,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之前的红色珊瑚已被明世仁一手挥落在地,这刺目的红色宛若扎进他心口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会提醒著他那称得上悲惨且无人问津的过往,如今明世翼死了,明世和也死了,他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苟延残喘的五皇子了,如今他的母後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就只剩自己了,不会再有人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著他了,再、也不会有了,在这世上今後不会有人再瞧不起他!他要活得长久,他要让那些过去曾经都在暗中嘲笑过他是短命鬼的人们看看,他会比任何人都活得好!
    在过於强烈的情绪过後让明世仁不得不找到可以依附身体的椅中慢慢坐下,而他也渐渐地从那阵情绪中缓解过来,这时的明世仁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那在地上的红色碎片仿佛连成了一片红色,身著龙袍的明世云在这片红色中渐渐浮现,明世仁好似看到明世云那嘲讽的笑容,他仿佛听见明世云在对他说:“你就是个可怜鬼,你是这世上最可怜之人,最可怜之人……”
    “最可怜”这三个字不断在明世仁的脑海中回响,他也好像看到了明世云在对他露出更加讥讽的笑容,明世仁想要吼出什麽,只可惜,他却一个字也说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自卑沈默的自己……,明世云!今日之事我会让你知道在最後到底谁更可怜!
    “皇上,”马总管在御花园寻到皇帝後便匆匆来到他的身旁,今日皇帝难得空闲来到御花园中休憩,马总管颇为小心地接近道:“皇上,那红珊瑚已经赐到五王府中了。”
    明世云此时身处石亭之中颇为自在惬意,缓缓倒了一杯清茶神情悠然,即便听到马总管所言,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动,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五王爷在接到旨意後神情如何?”
    “五王爷自是叩谢圣恩。”马总管中规中矩地回道。
    明世云听後端起茶杯,轻嗅了一下杯中的茶香,神情间显得分外满足,幽幽地说道:“他自然是要谢恩的,朕将他多年以来所求之物给了他,他又如何能不欣喜呢?只盼他的身体能够承受住这狂喜之情才是,你说,朕要不要派个御医去五王爷那里瞧上一眼?”
    “一切听凭圣上之意。”马总管在明世云身後一侧低眉顺目地回道,恰好这时用余光望去正好看到皇帝嘴角微微勾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马总管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不再言语。
    “那你就派御医去五王爷那里看看吧,药材什麽不要吝啬找些珍品过去。”明世云毫不在意地吩咐道。
    “奴才遵旨。”马总管匆匆退下连忙去亲自准备这一切,事关五王爷,他总归谨慎小心些没有大错。
    马总管退出後,对於刚才的事情明世云并不上心,依旧悠闲品茶。
    明世仁,我已经把你之前最喜欢的东西给你了,你可满意?只怕这时再看到这样东西你已经不会想要了吧,不知你对於其他的东西是否还是如此之想呢……
    在这日深夜吴含接到了一份密旨,看过旨意的他唇畔的冷笑无法遏制,当今皇上真是通达之人,弃子就该有弃子的用处,不是吗?吴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