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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许多,若是朝中众人都有人人自危之感的话,那麽在後宫的宫人更是性命时刻难保,後宫中皇後被废,李贵妃赐死,四者去其二,而刘贵妃平日里又是一个不管事的,所以许多宫人都认为今後该是容贵妃执掌後宫大权,但是在有些人尚未巴结上容贵妃时皇帝却针对後宫中又来了一份新的旨意,原本以为会一蹶不振的马总管这次却因祸得福,许是他在此次立了关键一功,皇帝也不知是让许大总管如何惩戒的他,但是在一切结束後他又回到了後宫重新担任起总管一职,而这一次在接手了皇後原本在後宫的绝大部分权力之下,他已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後宫总管,甚至还在步步接收原本容贵妃手中的权力,这让容贵妃恨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似乎在一後一妃子的一关一死後明惠帝对於後宫已经不再放任,直接让自己的心腹之人来为自己守住後院,而这次宫中宫人因为主子而牵连进去无数,尤其是皇後李贵妃处的宫人或死或关命运悲惨,甚至有人传言那两处的血腥味多日不散,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其中。
    此刻正被宫人们所惧怕的许九来到了宫内惩戒宫人的一处偏殿中,对於充斥在耳边的惨呼声恍若不闻,他来到偏殿中一处上锁的小房处停下,自有宫人为其将锁打开,许九在房门处稍停一下後才进入,里面仅有一个精神不振的内侍,对於有人来到这里也没有兴趣抬头望上一眼,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原本以为搁你以前在皇後身边的灵活劲儿,这时更应该把握好机会为自己求得一命才是,怎麽?连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吗?”许九首先开口道。
    “许大总管?”长时间没有饮水的嗓子已然有了沙哑之意,似乎是惊讶对方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还会专程来这里,连日来的囚禁已让此人的精神有些恍惚,但在听到许九问话时,动也不动一下抬头回道:“许大总管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这些奴才的命又岂能是由得自己作主的?既然依靠的主子倒了,我们这些人也是能活一日便是一日罢了。”
    “你倒是看的透彻,听说你自己自从进来後一句也不说,倒不像其他人马上将主子卖了个一干二净。”
    “嘿,”知道是自己这样的反常引起来许九的注意,那内侍冷然笑道:“对於皇後那里恐怕您许大总管知道的比我还多,既然进了这里我早已不妄想活命,又何苦临到最後还背了个背主的名声,皇後虽然平日里不好伺候,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不错的。”
    “哦?没有想到像你这样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此时看来倒是忠心。”许九倒是被这人的回答引起了一丝兴趣,只不过他嘴角逸出的那丝莫名的笑容却让人看的不舒服,“不过,你的忠心真是对著皇後?还是另有其人呢?”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那内侍扶著斑驳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许大总管有什麽话尽可直言,奴才这样一个小人物还不值得您如此费心。”
    “值与不值我心里自会清楚,”许九走近了两步,此时房门外已经无人,在保证了不会有人听到这里的谈话後,许九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那麽我倒想问问了,又是何人让你盅惑皇後为皇帝下药呢?”许九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神情有片刻的僵硬,“虽然你做的隐秘,让事情和你看起来并无半点关系,但也并不是无法查到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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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大总管这话就问的奇怪了,我一个小小的内侍又能如何盅惑得了皇後?若不是皇後自己有了这份心思谁又能够让她如此去做?其实若不是我在最後劝阻,恐怕那碗药就变成毒药了,如此说来我应有功才是。”内侍说到最後已然笑出声来。
    许九看著这人笑声停止才继续说道:“看来你对你的另一位主子果然忠心,竟然想把这罪名都担下来,你是怕我再查下去吗?不过,你说的也对,若是皇後没有那个想法又怎会能如此做呢?若是我一直要追究下去的话,恐怕你也只有自杀一途了,你走吧。”
    “你……”
    内侍的神态完全不信许九最後所言。
    “怎麽?不相信?我对你背後人完全没有兴趣,而你多少也算是一个人才,你的所为又何尝不是如了我的心愿?我放你一条生路,出宫後你最好还是隐姓埋名吧,估计你的这张脸有好长时间不能够露於人前了,走吧。”许九吩咐完这一切不顾身後那内侍的唤声便离开了此处。
    那内侍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一条生路,但又想到这又可能是对方的欲擒故纵,心下惊疑不已,但不管怎麽说还是先去宫外避上几年的风头吧。
    月色正好,七王府书房中的烛火还在亮著,明世云从书房的暗格中拿出一个竹筒,将里面的一块白色的绸缎取出,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一个人的生辰,以往来历,一块小小的绸缎便代表了一个人的生命,明世云起身将绸缎放置在烛火之上,在绸缎慢慢燃尽之後,明世云轻叹一声,又是一条性命自己无法保住,一路走好……
    明惠帝望著天上那被云朵遮挡的明月感觉到许九在他身上加了一件披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轻声问道:“今晚老三便要走了吧。”
    “是,陛下,”许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陛下,您,您不去看看三王爷吗?”
    明惠帝一时沈默,就在许九以为他不会得到回答时,明惠帝却突然开口道:“去与不去又有何用?就是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走吧。”明惠帝轻叹一声,准备回到寝宫休息,许九也紧随其後。
    明世华能够安然无恙地出了宗人府,但并不意味著每个人都能平安无事地从这里出来,大多数人都是在这里迎来了死亡,明惠帝今夜并不想来这里,但并不意味著别人不会来,明世云来到宗人府给了这里的人一些好处,便有人带著他来到了一间专门关押皇族亲眷的单独房间,如果不是房间外那厚厚的铁门,在进入这个房间里面後倒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糟糕,里面很干净,而且一切用具俱全。
    “怎麽?你也觉得很不一样,是吧?说实话,刚来这里时我也是这样觉得。”坐在桌旁的明世潇拿著酒杯向明世云说道:“过来坐吧,难道还让做皇兄的请你过来不成?”
    明世云沈默地坐到了明世潇的对面,自然也看到了桌上摆著的丰盛菜肴。
    “这些可不是这里能够准备出来的,在你来之前老二刚走,都是他带的,”明世潇解释,同时笑容满面地向明世云问道:“你如今能来这里看我,也不算我们白做兄弟一场了,”明世潇仰头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明世云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同时饮下,相干为敬,明世潇满意地笑道:“不知你又给我带来什麽东西呢?你总不会是空手而来吧。”
    “带是带来了,就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了。”
    明世云的神态让明世潇也收了嬉笑之色,问道:“哦?究竟是什麽东西?”
    “毒药。”明世云简短地答道,同时注意到明世潇在听到这二字时瞳孔微缩,但是却意外地没有发怒,而是等著他接下来的解释,“我打听过了,宗人府的鸩酒时间虽短,但那也是挺不容易熬过的,三皇兄一向骄傲,我也不愿三皇兄临走的时候有痛苦失态,遂准备了这种毒药,这药在後宫中出现过几次,人在服下後马上就会毫无痛苦了,如睡著一般,三皇兄如果想要的话,臣弟即刻奉上。”
    明世潇转著手中的酒杯,半晌才说道:“这药……不便宜吧。”
    “是。”明世云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
    “呵呵,看来七皇弟的这瓶药可要比老二送的这桌酒菜不知珍贵了多少倍,贵多少倍呢,就是不知道七皇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呢?这药不便宜,想必七皇弟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也不会廉价吧,不知道我这里还有什麽东西能被七皇弟看上眼了。”
    “我想知道这次事情的始末。”明世云缓缓地说道。
    明世潇听後愣了一下,然後讥讽地说道:“这又有什麽好说的,该知道的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那是别人说, 和你说的,不一样。”
    明世潇听後放下了酒杯,死死地盯著明世云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麽,但最终无果,嘴角一挑,反问道:“我说的,你信?”
    “我信。”明世云说的快速坚定。
    这下倒换上明世潇定定地看了他半天,先是由轻笑渐渐地放声大笑起来,明世云不为他的态度所动,静静地坐在那里,直至明世潇的笑声停顿。
    “老七,你比老二要聪明百倍不止,他想用这一桌酒菜来换取我暗中的力量,殊不知他若是真把那股力量收在羽下的话,下一个,落到我这种下场的就是他!你以为是父皇会容得下他吗?不,你错了,那股力量会反噬,老二他永远也收服不了!”明世潇仿佛预见到了明世玄的下场竟然笑得开心起来,在烛火的映衬下分外阴森。
    “是裴沙参与其中了吗?”明世云问道。
    “聪明!”明世潇赞了一声,“我就是一个例子,不过从我如今的下场来看,那股力量中恐怕不光有裴沙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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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世云皱眉想了一会儿後说道:“有明昊的人在内。”
    “对,我只不过是头一个牺牲品罢了。”明世潇如此坦诚地承认,如果不是他眼中那充满了恨意的目光,绝对会认为他此刻的心境就犹如他的声音一样平静,“那麽,我接受你提出的条件,至少你的作为与那个虚伪的,空有大志却胆色不足的明世玄来说还是你比较能让我接受,老二,他有时过於迂腐了,他真的以为到我这里表现一下做兄长的姿态我就会看他顺眼?哼!哪怕我到了如此地步也轮不到他来同情我!”
    “所以──你把那股力量交给他了。”明世云肯定地说道。
    “不错,给他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幅假惺惺的样子了,他若是用了,算他运气不好,他若是拿著那力量去皇帝那里邀功请赏,也更合我的心意,怎麽看我也不亏。”明世潇这时仿佛极为得意。
    明世云眨了一下眼睛,拿出了藏在袖中的一小瓶毒药放在桌上,推至明世潇的面前,明世潇拿过来看了一看,明世云待他放下那瓶毒药後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明世潇点点头仿佛要理清思路一样停了半刻才开口说道:“其实在以前裴沙那里便派人开始刻意接近我,我虽然以往行事不择手段,但是与虎谋皮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反正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不过後来你的出现令我感到了威胁,所以後来的联系才愈加频繁起来,尤其是在这次大寿之际,如果真的在这时确立了储君,那我是绝对不甘心的,可我也知道以我的行为是绝对入不了我们那位父皇的眼中的,於是我疏通了马总管,动用了寝宫中许久之前埋下的一个眼线找到了父皇的那份遗诏,没有想到那上面竟是要立明世华为储君,真是可笑,父皇几乎可以说是和王家斗了一辈子也不为过,临到最後竟然还要立一个王家人为储君,那我、不,我们这些年来算什麽?给人演大戏吗?”明世潇说到这里自嘲一笑,神色有些迷茫地说道:“反正我那时是不甘心的,正好裴沙这时也有人在京城,我那时好像充满了自信,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以也便有了御花园焰火之事,至於父皇是死是活,像我这样天性凉薄的人当时还真没有考虑,反正水搅混了,把明世华和王家拖下来,我才有机会,而且胜算很大,之後父皇平安无事,但是皇後却沈不住气了,她绝不能坐视自己的儿子有可能会被关一辈子,也许她也是最了解我们的那位父皇的,於是她便想在汤药上做些手脚,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做的更彻底一些,後来一切的发展如我所料,於是也就放松了警惕,疏忽了那个原本并不放在眼中的马总管,我的人当时在宫中给我传来的消息是那失踪的马总管必死无疑,现在看来不是当时他在说谎,就是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後者,我这三日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或许在我接触那个马总管之前,皇帝就设了一个套,由那份遗诏把我引了进去,这个套里不但有我,有李家,也有明世华和王家,如果那个马总管的所做一切都是授意而作,看,这下全部都说的通了,那个马总管不过是个内应而已,而皇帝并不给皇後辩解的机会,一直认定那碗毒药是皇後所下,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汤药掉包的事情,如此一来明世华即使还回了清白让王家不必挺而走险,但明世华除非真的来场宫变,否则下一任皇帝绝对不会是他,看,这一下就全明白了,这次的赢家只有皇帝,他隐忍了这麽多年恐怕等的就是这一刻!”明世潇说到最後还是隐隐散发了不甘之意。
    明世云静静地听完了这一切,在明世潇又拿起酒杯一饮而下的时候,他缓缓起身。
    “怎麽?要走了?”明世潇在又斟满了一杯酒,并且将明世云给他的那瓶毒药全部洒下的时候,抬头问道。
    “是。”
    明世潇哼笑一声又将目光望向那杯酒,“这麽痛快地就走人,难怪我怎麽看你都不顺眼,一个宫女生的……,哼!”
    明世云对於明世潇的这种态度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淡淡地问道:“还有事?”
    “有一件事一直想要问问你,或许现在是个机会,”明世潇微垂眼眸,问道:“老八的死是……,”声音放的极轻,“你做的吗?”
    “不是。”明世云很快给了明世潇答案,这让明世潇很是错愕。
    “你也小心一些吧,不要以为万事你都了然於心,对了,那日秋缘殿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明世潇将酒杯中的美酒倒了一点在桌上,伸出手指在桌上沾了一下,缓缓在桌上写下一个“柳”字,开口说道:“秋缘殿上的那个小内侍的确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可是根本用不著我们事先安排好的出场,有一个人……,”手指敲了敲那桌上尚未干透的字迹,“一句话就将後面的一切都引了出来,既遂了我们的意,更加满足了我们那位父皇的意思,你说,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不要太过相信你身边的人了,有我这样的前车之鉴,你应该有足够的警醒才对。”
    “那个小内侍是你下的手?”明世云问出另一个问题。
    “对。”明世潇承认地十分爽快,“不过恐怕就是我没有存著嫁祸明世华的心思,皇宫里……,”明世潇指了指天上,“恐怕也是一样的意思,我只不过做了人家想做的而已,还不用人家脏了手,挺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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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世云没有理会明世潇的自嘲,似乎在整理著明世潇刚刚所透漏出来的种种信息,片刻後在明世潇惊异的目光中回道:“多谢你的忠告,我也有一句话要和你说,”明世云故意放慢了语速,“我有一个习惯,如果有一样东西它不是我的,但在我需要它的时候,我就会将它变成我的。”明世云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个正在渐渐消失的“柳”字上,也不等明世潇的回答便要离开这里,刚刚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转头问道:“你不担心亲族家眷?”
    明世潇隔了好长一会儿才回道:“既然之前身为三王府的人享够了荣华,也该付出些代价才是,他们已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了,李家还轮不到我管,至於小十一……,”明世潇说到这里口气迟疑起来,“只要他将来威胁不到你,还望你放他一马,不管怎麽说,他也是我的亲弟弟。”
    明世云扭过头去,淡淡地回道:“恕我无法做出承诺,告辞了。”
    “怨不得我总是讨厌你呢,你这样的性格实在不惹人喜欢。”
    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明世潇的话语传到了明世云的耳中,明世云已无需去理会,他的耳中好像听到了房间内酒杯落地的声音,但是这一切对於离开宗人府的他来说,也已经再无关联,明月又从云层中出来,月色洒满了大地,月色如水……
    三皇子明世潇死亡的消息让京城中的权贵们一派默然,似乎与之前死亡的太多人相比,三皇子明世潇也只不过是身份尊贵一些罢了,也并没有什麽不同,李家,三皇子倒了,众人才意识到已入朝中的只有声势大不如从前的大皇子,还有应该说此次得利不小的二皇子,以及……之前许多人并不看好的七皇子了,除非皇帝有心在剩下的年幼皇子中再选出人来,恐怕将来最终的人选要在这三个皇子当中了,不过,皇帝的心意谁能琢磨透呢。
    只是有一日皇帝先後宣召了明世玄与明世云进宫,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二王爷明世玄在从此刻皇帝休息的寝宫中出来後,依旧是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与往日并无不同,而後来进去的七王爷明世云则还没有出来。
    明世云跪在寝宫中冰冷的地面上,腿已经发麻,但是仍不敢动一下,因为那位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皇帝还是打量著他,明世云十分清楚今日把他叫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麽,他也一直在等待著皇帝的开口。
    “老三走的那日宫里的人还是去迟了,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麽?”明惠帝直接点明了原由,不容明世云的逃避。
    “儿臣知道。”
    “为什麽?”明惠帝紧接著问道。
    “好歹也是兄弟一场,儿臣只是想让三皇兄走的不要太痛苦。”
    明世云这样直接的回答让明惠帝看著他的眼神也复杂起来,望著明世云半晌没有再出声,就在明世云已经以为自己跪的时间过长快要支撑不住身体时,头顶上终於传来了明惠帝的话音。
    “明日起你去户部那里历练一下吧,总是呆在礼部性子怕都要磨没了,去了户部要跟著那里的老大人们身边多学多看,不要以为到了那里别人会把你供起来,好了,下去吧。”
    明世云没有想到在最後竟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尽管脑子里一时不敢相信,但身体已经反射性地行礼退下,对於这个消息仍然是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注意到了明惠帝如今面上隐隐显露的疲态,在外面明世云遇到了许九,看著给自己行礼请安的许九,明世云心中对於这个人总是有著一股忌惮,当明世云还在为自己进入户部的事情而考虑原因时,不久他才知道除了大皇子明世华那里毫无动静外,二皇子明世玄也因明惠帝的一道旨意进入了兵部,在三皇子明世潇的事情刚过不久,皇帝便又这样安排,让许多人感到帝心难测。
    明日即将进入兵部的明世玄,在今日得空进入後宫去看望他的母妃容贵妃,在还未见到人时,便听到小花厅里面容贵妃生气的话语,摆摆手制止了守在宫外的宫人通报,明世玄一掀珠帘,人也未语先笑,“母妃这是怎麽了?又和谁置气呢?”容贵妃看到是自己的儿子来了,原本的怒气也不好再当著儿子的面发作,只是笑得有些勉强,“怎麽得空过来?快坐这儿陪陪母妃,还不快给二王爷上茶。”
    明世玄听话地来到了容贵妃现在坐著的软榻旁坐下,和声问道:“可是儿臣来的不巧?母妃今日的心情可不怎麽好啊。”
    一说起这个容贵妃的怒火便又要扼制不住,正想开口,但注意到周围的宫人,不得不先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待到小花厅中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容贵妃便也不再顾忌什麽的开始向明世玄吐苦水,“你有好些日子没进宫来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姓马的的奴才怎样一个嚣张了得,我不管怎麽说也是一个主子,可是他倒好,根本不把你母妃放在眼里,好像这後宫成了他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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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容贵妃一连串的不满话语中明世玄渐渐明白了原因,他也唯独只有在心里苦笑,容贵妃算是这後宫中为数不多的能把心思放在面上的人,尽管有时她的性格不怎麽讨人喜欢,但是这些年来倒也没有太多人厌恶,在後宫中也算是还能站得住脚,可是皇後李贵妃倒下之後本以为可以在後宫中轻松许多的容贵妃没有想到那个马总管又让皇帝一份旨意给重回後宫,容贵妃不是不清楚皇帝的意思,怕她在後宫一人独大,可是她在後宫原来是和皇後妃子争,可现在居然又换了一个奴才来压在她的头上,让她怎能咽得下心中的这口气!
    明世玄微笑著听容贵妃说完,他也了解这位母妃的脾气,凡事也只能慢慢地和她讲清楚,千万急躁不得,“母妃莫气,不管怎麽说您也是一个主子,和个奴才生气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了,您和个奴才计较个什麽啊,儿臣知道母妃心中有气,可是如果您刚刚的话传到了父皇耳中,又让父皇会怎麽想?母妃,现在可不比从前了,您看,这後宫里已经空荡许多,刘贵妃又每日念经,将来还是要靠您一个人的,母妃,您在後宫管的那些事儿,若是有人要,您就给,留著身边也是个祸患,您闲下来也好轻松轻松不是?”
    容贵妃性子急,好揽权,但不是愚人,既然儿子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放手的意思,有了台阶,容贵妃想到如今宫里宫外的形势,还有王皇後李贵妃的下场,她也只不过是和儿子发发牢骚罢了,便也就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又想起来还有一事一直没有问起,马上说道:“对了,前些时日你父皇把你叫进宫中问了些什麽?”
    “啊,请母妃放心,也没有什麽,只不过是儿臣在老三走的那日去看了一下而已,父皇叫儿臣过去问的也就这事。”明世玄回道。
    “呼,这就好,这就好,”闻言,容贵妃也放心了许多,但还是继续问道:“对了,那你知道皇上把老七叫进宫中干什麽了吗?”
    “恐怕也是同儿臣一样吧,大家总归兄弟一场。”
    “哦,”容贵妃点点头,可是转而又不放心地问道:“那你和老七……”
    明世玄当然明白容贵妃担心的是什麽,现在明世潇一去,明世华已非从前,恰好将他与明世云显现出来,若是以前好歹还有一个明世华可以让两人联手,可是如今……
    “母妃,凡事不要考虑太多,如今在宫里您有空也去刘贵妃那里多走动走动,儿臣和七皇弟之间没有什麽可担心的。”明世玄清楚在明世云背後还有一个刘贵妃,虽然现在应对明世云多加提防,但远远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倒是与刘贵妃多多接触为佳。
    容贵妃听後点头答应,忽然心里有了一丝怅然,已经皇帝有多久没有到这里来了呢,若是自己也能像刘贵妃一样信奉佛法心无旁骛就好了,也不至於还会有这种失落,自己在後宫争了一辈子,可是看到那一後一妃的下场後,心里当然害怕,若是现在只求这个儿子当个平安王爷不知此时还来得及吗?
    而被容贵妃心生羡慕的刘贵妃却也并非心无旁骛远离红尘,她也有她的烦恼,在她的面前摆著几幅画轴,而刘贵妃却没有心思一一打开观看,她的贴身女官终於看不下去了,便要将那些画轴收起,却被刘贵妃所阻止。
    “娘娘!”女官的话音中带了一丝焦急。
    “放在那吧,能拦得了这次,难道还能拦得住下次吗?”刘贵妃手中转动著佛珠轻声说道。
    “可是娘娘,这外人都把画卷送到您这儿来了,我们还要等什麽啊,那些人以前可曾像这样天天往您这儿跑?还不是如今看著七王爷得势,都巴不得把女儿塞进来,好霸住七王妃那个位置,甚至是侧妃都行,这怎麽能便宜得了外人?您还是赶紧在刘家选出一位小姐吧,您不是一开始挺看好您的那位侄女吗?万一哪家求皇帝赐婚,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因为现下四下无人,所以女官说话也无须太过顾忌,倒是一心在为刘贵妃打算著。
    “再等等吧。”刘贵妃长叹一声,“现在也不比从前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强逼著老七了,老七说到底终归也不是刘家的人,我若这样太著急地给他和刘家结亲,太著痕迹,终是落了下乘,真要和他闹翻了……,刘家暂时再也找不出一个七王爷来,可是老七若无了刘家,难免不会有别人和他拉上关系,而且现在刘家内部……,唉。”刘贵妃一说起刘家现如今的内斗也不禁是愁容满面。
    “娘娘,现在事情还未到如此地步,也请娘娘不必过於担心。”女官闻言後不禁出言宽慰道:“再者说,七王爷现在还是挺敬重娘娘的,若是娘娘执意提出,想必七王爷是不会拒绝的。”
    “恐怕未必,”刘贵妃却不是那麽乐观,“先前也曾与他说起过此事,不过先是陛下生病然後又是大寿,这才给耽搁了下来,之前……看他的态度也不是那麽乐意的。”
    女官一听到这个想了一会儿後,不确定地说道:“娘娘,您说七王爷……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有人?谁?”刘贵妃一听到这个马上开口问道。
    “这个……奴婢也只是这麽觉得而已。”
    尽管是女官毫无根由是猜测,但是刘贵妃却是越想越觉得有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平日看老七也是个冷淡的性子,倒没有听说过他与哪家的千金走得近啊,在他王府中也就只有一个侍妾而已,难道是……那个侍妾!”
    “就是呢,想想七王爷到了如今,府中侍寝的就那麽一个女人……”
    女官也是深意为然。
    刘贵妃深吸一口气,在一切都还没有弄清之前,她并不打算打草惊蛇,“那个侍妾是宫里出去的,你去把她的底细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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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婢明白。”女官对於刘贵妃的态度心领神会。
    也幸好只是一个侍妾而已,也幸好那个侍妾还没有个一男半女,这就好办多了……
    吴含今日在霍香阁订了最好的房间,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要等的人到达了。
    “二王爷,七王爷,里面请。”吴含看著那二位王爷进入後,独自一人在房门外守著,有吴含在这儿守著,自然不会有不长眼色的前来打扰,不过这二位现在在京城中炙手可热的王爷今夜相聚在一起,恐怕又得让许多人费尽心神吧,吴含站在房外无聊地想到,还好二王爷此时也明白对於七王爷应该拉拢多余打压,否则这京城又有热闹可看了。
    等候半刻,房间的房门打开,里面的两位如今在京城中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的王爷相携出来,两人面上谈笑风生,如果不是吴含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还真以为里面是兄友弟恭呢,吴含在两位王爷身後看不见的地方露出讽刺的眼神,而在看著前方明世云的身影,心中又有了一丝复杂,这个王爷究竟是哪里得到了那个人可以倾心相待呢,自己这输的可真的不甘心啊。
    与往日不同,在一天深夜轻车简行的王府大公子王从镜掩人耳目地来到了京郊的一处别院,他在下了马上的那一刻,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他这时却对於将要发生的一切毫无把握,他更是今日才知道自己的家族早就留有後路,可是却万万不会和这座别院的主人联系起来,想到来时父亲和自己的一番长谈,父亲……是要准备放弃大皇子了吗……,王从镜微微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别院的院门,院门打开了一条小缝,王从镜没有多说便被人请入,院门也悄声无息地关上,就如这里的主人一样从来都是低调沈默,而随王从镜前来的那辆马车也不知何时便离开此处,就仿佛今夜并无客人前来打扰一样。
    明世云在第一次来到户部的时候,对於户部尚书的热情绝不敢掉以轻心,在见到这里的几位老大人时也是放低了姿态,表明自己作为後辈来到户部也只是多加学习绝不随意插手的姿态,他的低调谦虚至少让户部的几位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