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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说与不说都得死
    张闻风运起武技轻功,施展起来较往常更加轻灵便利,如青烟疾行,泥地上几乎不留足印,有沾染在阴鬼身上的两点朱砂墨,隔得远些,他也不担心追丢。
    追过矮山林子,自小路追上官道,一路追着临近五里外的禾溪小镇。
    只见那团飞在空中的黑雾陡然加速,扑向一个往田间小道踉跄逃窜的身影。
    “啊……”
    施法失败遭受反噬的那人口鼻溢血,正是虚弱时候,反应迟钝,手中抓着一道黄纸符不及念咒激发,哪能承受阴鬼上身撕咬魂魄的痛苦,断续叫道:
    “……闻风师弟,饶……饶命啊……”
    他不知是哪处出了纰漏,弄到阴鬼反噬,不可收拾地步。
    依靠自身肯定不成,他痛得连咒语都念不全。
    便只能朝接近的那个黑影求助,他猜到是谁追来,就当是落水后抓到一根稻草,也唯有来人能救他。
    张闻风自黑暗处走上前,他嘴角撇出一丝得知贼人真面目后的冷笑。
    还道是谁捣鬼呢,原来是师父仙逝前半年,最后遣散走的五师兄鲁金忠。
    看着滚倒在田间沟垄抓挠凄惨的人影,张闻风居高临下,冷冷喝问:“是谁指使的你?告诉我,我可以救你一命。”
    对他来说施救很容易,他有几种法子,可以灭掉对方身上的鬼魂。
    当然他仅仅是口头说说,诈对方讲出事情真相而已。
    他想知道鲁金忠为甚要用阴毒邪术暗害他,仙灵观传授的道术可没有这些害人邪法,是为了谋夺仙灵观的观主之位?
    还是受人指使?或者有其它缘由?
    他做事条理清晰,待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以便后续决断防备。
    害得宿主身亡的贼子,他定要亲眼看到对方身死才放心。
    痛疼得面目扭曲的人影嘶声叫道:“没人指使……是我……我鬼迷心窍。”
    张闻风面无表情,眸子冷冽,“时间无多,你可以不说实话,我无所谓,阴鬼反噬吞魂的滋味,你自个慢慢品尝就是。”
    那人把脸孔脖颈抓得血肉模糊,有些地方露出了白骨,揪不出体内的反噬阴鬼,见一向好说话性情温和、没甚阅历的师弟心肠如铁石,当真要见死不救,他慌了。
    不说出来马上就死,他熬不了多久,叫道:
    “是盛子……啊……啊……”
    说了也可能会死,但是终归有一线活命机会,他只能先求活再想办法逃走。
    还没说完,突然从鲁金忠夜行衣口袋冒出一团黑雾,化作恶鬼扑到其身上,往脖颈狠狠撕咬,阻止鲁金忠继续讲下去,咬得鲁金忠发出变调的尖叫。
    张闻风惊讶飘退丈外,还真让他诈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这狼心狗肺贼子与外人勾结,敢打他的主意,想谋夺仙灵观,另外四个早些年被师父遣散下山的师兄师姐没有人姓盛,基本上能洗脱直接嫌疑。
    他手中青铜八卦镜亮出,急念咒语,喝道:“去!”
    重新抹过朱砂墨的镜面,激发一道微弱红芒,照在生猛异常的恶鬼身上。
    “噗”,凶恶阴鬼涌起一阵腥臭雾气,它被青铜八卦镜发动的法术灭掉半数阴寒能量,激得恶鬼凶性大发,丢下奄奄一息的鲁金忠,返身往后退的张闻风猛扑去,寒气逼人。
    禾溪小镇方向陡然传来狗子惊叫声。
    镇上的狗子纷纷跟进吠叫,顿时打破小镇夜晚安宁。
    张闻风脚下碎步倒退,不走直线,速度极快左右闪避,带着恶鬼绕弧形兜弯子。
    即使有化炁境修为,晋级修仙行列,他仍然谨慎不敢让恶鬼上身。
    他口中咒语快速念完,再次用青铜镜一照,这次他比上次稍多用了一些元炁。
    法力无多,得精打细算节省着使用。
    他还要留一些法力,防备鲁金忠有同伙暗藏偷袭。
    镜面红芒射去,化作稀薄人形影子智力不高张牙舞爪的恶鬼哪躲得掉,发出一阵隐约哀嚎,袅袅消失在夜空之中,附近刺骨寒气飞快散去。
    张闻风几步赶到翻滚的鲁金忠身前附近,迟了一步,只见其用双手狠掐着脖颈,将自个掐得瞳孔涣散、面孔青紫落下最后一口气,反噬的那只阴魂自是与他同归于尽,亦不复存在了。
    微微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他在可惜没能逼问出隐藏贼子的全部信息。
    捡起泥地里那张没有激发的黄纸符,看了看,是一张仙灵观手法绘制的驱鬼符。
    这家伙显然是有所准备,防着施法失败被阴鬼反噬,只是没来得及。
    将黄纸符收进袖内,张闻风见小镇那边狗吠声仍然热闹,镇上吵醒的人在呵斥狗子,便捏着嗓子运功尖叫道:“杀人呐,救命啊!”
    他担心自己走后,不知躲藏在哪处的贼子带走尸体,来个毁尸灭迹。
    他又不可能守在此地,更不想将尸体带去道观,防着被暗处贼子制造出误会,引起麻烦太过得不偿失,便让事情闹大点。
    惊动镇上负责治安的游檄,让他们带着这具尸体,将命案往城里上报。
    镇上狗子听得野外传来的挑衅尖叫,又一阵激烈群吠。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举着火把往这边黑暗田间寻来,还牵着一条猎狗,张闻风仔细瞧了瞧,来的五人手拿刀兵,耀着火把光雪亮,穿着游檄号服,骂骂咧咧的给自个壮胆。
    还有几个吵醒的闲汉泼皮,帮衬着拿短棍在后面凑热闹。
    张闻风待那些人再近一些,他故意弄出一些动静,引得猎狗扯着绳索狂吠。
    他往南方飘然遁走,没理会几个游檄的大呼小叫,野外黑黢黢的不是有月亮的日子,游檄根本不敢追赶,再则也追他不上。
    暂且让游檄看管尸体不使其落入贼人手中,很快便到五更天,离天亮不远了。
    待上午请人来道观值守后,他得进城一趟。
    此事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管是他,还是暗藏的贼子,已经结下生死大仇,他莫不如主动出击,寻一寻那个叫“盛子”什么的家伙下落。
    他要借助外力抓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