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宋文和岳三山都奉上了一杯茶,宋文将茶放到赌桌上,并没有去喝。银钩赌坊给的茶,他可不敢喝。虽说银钩赌坊不至于下毒,但小心为上,万一银钩赌坊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
岳三山也没有喝,所有人中,实际上就属他最不淡定了。
宋文就一文本钱,输赢无所谓。围观的人都是看热闹的,甚至里面有些人出于阴暗的心理,还希望自己输。
手下的这些人,无非是混口饭吃,如果宋文赢了,成为镇上新的首富。他们完全会投入宋文的麾下,换一个东家,不影响他们的工钱。
只有岳三山和岳家的人,最为心绪不宁。
阿秀在人群中,想跟宋文说话,但看到宋文冷峻的表情,再加上局势未定,胜负难料,于是就忍住了。
宋文也没有去看阿秀,他想明白了,这种女人,谁也不爱,她只爱钱。为了钱她可以出卖一切,包括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很快一箱箱的白银被抬到宋文的面前,另外还有几箱黄金和不少的银票。还有几箱铜钱被抬到近前,可见岳家的确是把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
几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拿出算盘不断拨弄,将黄金和铜钱折算城白银后,依然差了不少。
很快,大量的珠宝、首饰被抬了过来,岳家的夫人、小姐等,一个个哭丧着脸,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
大部分站在岳三山的身后哭泣,个别依仗岳三山的宠幸,在岳三山的身前哭闹,让岳三山无论如何也要把她们的首饰赢回来。
她们不仅首饰都被拿走了,连所有的私房钱都被翻出来拿走了。这简直是要她们的命呀!
“老爷,妾身的首饰都没拿走了!”
“老爷,你可是妾身最喜爱的簪子啊!”
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让人不禁觉得多了几分怜爱之意。
岳三山被她们这么一闹,更加心烦意乱。不由得怒喝道:“都给老子闭嘴,谁敢哭,老子就剁了谁!”
岳三山的妻妾、女儿等,见岳三山如此,也不敢再这么闹了,纷纷躲在岳三山的身后,虽然还在哭泣,不过没了声音。
岳三山见到如此多的人围观,也觉得有些失态,坐在椅子上假装镇定的喝着茶,一言不发。
围观的人中,不少男人看到岳三山如此多的娇妻美妾,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更让他们眼馋的自然是眼前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不过岳三山手下的打手,已经围成一个圈,将围观的人都赶到了圈外。
甚至,官府也闻讯派了不少人来维持秩序,没有人敢来抢这些金银珠宝,否则事情过后,岳三山跟官府,非得整死他们不可。
那账房先生可不管这些,还在那里仔细的盘点。盘点清楚后,为首的账房先生冲岳三山点了点头:“正好!”
“宋公子,请清点把!”
宋文微微一笑,他不可能亲自去盘点,也盘点不清楚。他估计,就算金额有差异的话,也不会差的很多。
“我信得过岳老爷!”
岳三山早料到宋文会如此,也不多废话,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赌一把,不知道宋公子想怎么赌?”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做主。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岳老爷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你拿什么来赌?”
宋文的话,不无道理,那些围观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岳三山早有准备,只见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一堆东西,开口道:“这是我所有的地契、房契、田契,还有骡羊牛马等财产的清单。来人啊,盘算一下,值多少银子!”
“是!”
那些账房先生立刻接了过来,开始盘算起来。
现场很是安静,只有算盘上珠子响动的声音。大家都想知道,岳家在镇上三代了,到底有多少家底。
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月能够赚五六两银子,在镇上已经很高了。各种开销后,几乎不剩什么。
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剩不下什么钱财。即使是那些拼命攒钱的人,一辈子能够攒下价值几百上千两银子的家产,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多时辰,这些账房先生才将岳三山的家产算清楚,总价值四百多万两。
这个数字一公布,所有人都哗然了,他们没有想到岳家这么有钱。
岳三山也似乎重新拾回了自信,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大声的说道:“我们岳家根深蒂固,数代经营,不仅在这林城有家产。在周边的城池、镇上都有,而且不仅有赌坊、钱庄,还有酒楼、货铺等。我们几代的辛苦打拼,不是刚冒出的小子,可以动摇的!”
岳三山的眼神看向宋文,他要借家产如此之多,在气势上压倒宋文。
赌博,有时候气势很重要。
一旦输了气势,没了自信,那就输定了。本来能赢的也会输。
有了气势,有时候就可以反败为胜!
宋文是丝毫不让,开口道:“可见你们岳家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们有了钱财不去做善事,这将会耗尽你们的气数。而我,就是你们岳家的劫数!”
岳三山不想跟宋文逞口舌之争,直接说道:“既然宋公子让老夫来定赌博的方式,那我们来投壶,如何?”
岳三山不敢跟宋文再玩骰子,毕竟宋文在这方面太过诡异,万一马失前蹄,那就大为不妙了。
“可以!怎么个玩法?”宋文问到。
“宋公子请看!”
随着岳三山扬手的方向,有十二个特制的壶,被一根红色的绳子拴住,悬空在那里,颇为喜庆与壮观。
这些壶为圆筒型,如同竹筒一样,很是细长,上下的粗细一样,上面开口,下面为底。
在宋文和岳三山的面前还有一根红绳,那十二个壶离这根红绳两丈多远。
邓九拿了二十四根箭矢过来,这一切都是他准备的。
“你我各取十二根箭矢,不得越过红绳,将箭矢投入那十二个壶中,投中多的为胜!”
岳三山介绍完规则,有些洋洋自得。他认为这次,自己必胜无疑。
首先,距离较远,一般的人不要说投中,就是能够将箭矢投到壶的附近,都极为艰难。这不仅需要很强大的力量,还需要技巧。岳三山有力气,又练过太多次。宋文瘦瘦弱弱的,又没练过。
其次,并非以箭矢为评判标准,而是以壶为评判标准。也就是说,如果有两根箭矢进了同一个壶,那只能算作中一次。这无疑加剧了难度,更需要技巧。
因此,岳三山认为自己这次必胜无疑!
捋了捋胡子,岳三山有些得意的说道:“不知道宋公子准备下多少注?”
“全部押上!”宋文毫不犹豫的说到。
岳三山看了一眼宋文:“宋公子刚才说过,你的本钱不过是一文,输了也不心疼,不如我们赌的更大一点,如何?”
“怎么个更大法?”宋文有些不解。
岳三山恶狠狠的说道:“不如将公子的双手、双眼、双耳一起拿来赌!”
岳家在林城三代了,何曾像今天一样被看笑话,又何曾像今天这样,被赢走这么多的钱。岳三山对宋文的恨,已然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