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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不是我害的孩子
    康康送到殡仪馆那天,顾云卿不肯让她去,他让家庭医生给向卉又打了镇定剂,怕她不顾一切冲出家门,他又安排了李嵩和两个中年阿姨守在家里看着她。
    向卉睡了很久,一直到黄昏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顾云卿已经回来了,他一身黑衣,神情萧瑟。他坐在她的床边,就那么看着她。
    向卉睁开眼时,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康康呢?”她翕动着嘴唇。
    “他在南汀公墓,等你身体状态好一点儿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他。”他说。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动才感觉到头晕得厉害。
    “我想现在就去看看他。”她说。
    “你休息两天,好不好?休息两天我再带你去。”他轻声哄她。
    向卉攥紧了拳头,掌心传来一阵阵痛意时,她才开口:“好。”
    康康离去后的第七天,向卉和顾云卿一起去了南汀公墓。那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像是盛夏的天气。
    向卉带了整套的比得兔绘本,顾云卿带了康康最爱的乐迪套装。康康的墓地选在了最向阳的地方,墓地两旁的种着松柏,墓前有一个小平台。
    向卉蹲到墓前,她看着墓碑上康康天真烂漫的笑容。他来过这个世间,只有短短的三年,而她总共只陪了他短短的三天。
    顾云卿把乐迪套装摆到了墓前,向卉把比得兔的绘本拿出来,然后她盘腿坐到了地上开始读给康康听。她一本接一本读,仿佛不知疲倦。
    “向卉,下次来了再读,好不好?”顾云卿轻轻拉了拉她。
    向卉停下来,她转头看他:“下次我们什么时候来?”
    顾云卿将她手边的绘本收起来:“如果你愿意,我们每天都来。”
    “好。”向卉听话地起了身。
    日子对于向卉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但她知道她得活着,她必须得活着。
    顾云卿没有食言,他每天都陪向卉去看康康,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向卉稍微能接受康康离开了这个事实,他才提出了想带她离开s市去n市。
    她平静地看着他:“我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他抽了抽鼻子,起身走到了窗边,好一会儿才说:“向卉,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能一直沉溺在痛苦之中,因为我们还需要活下去。”
    “你想忘记康康,忘记所有的痛苦,是吗?”她问。
    “不是。”他没回头,“n市那边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处理。”
    “你去吧,我哪里都不去。”她说,“上次你妈找我,她让我回大宅陪她,我一直没有正式回复她,这段时间,我想了又想。正如你所说,我还要继续活下去,但我想在有康康的城市活着。所以,你如果要去n市,那我就回大宅去。”
    顾云卿回头:“我妈让你留在大宅陪她?”
    “是。”她说。
    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你决定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了。”
    他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他踱着步走回来:“那好,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不用,因为康康,这段时间,我们才会在同一个屋檐下,不是吗?”她拂了拂头发。
    他有些欲言又止的。
    向卉又问:“对了,阿萝呢?她还在s市吗?”
    “应该是吧,我让李嵩去处理这件事情的。我现在问问他。”他拿出了手机,随即他拔通了李嵩的电话,几句话,他就挂了电话。
    “还在s市。”
    “我想见见她,你看把她接到这里来,还是我们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向卉问。
    “向卉,你……冷静一点儿。”他有些担忧的样子。
    “你怕我杀了她为康康报仇?”向卉扯了扯嘴角,“虽然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将她碎尸万段,但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见到她会情绪激动。”他说。
    向卉冷漠的语气:“我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想知道康康走的时候说的那个苦苦的草是什么?”
    “我问过她了,她完全没有草的记忆,我问了她很久,她才想起来,说有一次带康康去林子里散步的时候,她摘了一根狗尾巴逗他。阿萝说,只有那一次,她没有给康康吃过苦苦的草。”顾云卿道。
    “你相信她?”向卉问。
    “这段时间,我也让人在岛上翻找过,岛上的植物全都被送去检测了,没有问题。”他说。
    “我要见她。”向卉很坚持,“看看康康的份上,顾云卿,你让我见她一次。”
    顾云卿只好点了头。
    当天下午,向卉和顾云卿来到了s市的一座公寓,阿萝一个人住在公寓里,顾云卿按门铃。
    “顾少。”惊喜得无以复加的喊声,阿萝猛地拉开了门,然后她看到了向卉,她脸上的笑容又凝住。
    “你怎么来了?”她充满敌意地看着向卉。
    “来看看你。”向卉挽住了顾云卿的手。
    阿萝看他们的手挽在一起,她咬着牙让到一旁。
    向卉和顾云卿进了公寓,一房一厅的房子,阿萝收拾得很干净。向卉走到了客厅的小沙发前坐了下来,然后她看到了茶几上的杯子,杯身上印着顾云卿的照片。
    “你照顾康康那么久,他走了,你竟然不去看看他。”向卉看着阿萝。
    “我很想去,顾少不让我去。”阿萝看着顾云卿。
    “你不让她去?”向卉看着顾云卿。
    “我只是认为,她没有必要去。”顾云卿说。
    “阿萝,你带康康的时候,平常一般都做什么?”向卉问。
    “顾少不是看过监控吗?你问他呀。”阿萝有些没好气,她还在记恨被向卉甩的那两记耳光。
    “我让你回答。”向卉抬高了音量。
    “那个苦苦的草,顾少已经问过我了,你就不要再问了。”阿萝冷哼着,“向女士,我知道你怀疑是我害的康康。我不可能害他的。顾少的孩子,我疼都来不及,我不可能做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