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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似曾相识的脸
    程雨帆半跪着直起了身,他用衣袖擦干净了照片。
    向卉看清照片上的男孩,一瞬间,她脑海中闪现出穿着白衬衫的昔日的少年那样莫名其妙的话。
    宋翊实在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会让人自惭形秽。
    向卉想起,顾云卿曾经说过,如果阿翊不死,他是考虑过和他在一起的。顾云卿也说过,他很确定是自己的性取向没问题。但阿翊,可以是一个例外。
    “阿翊,我来看你了。”程雨帆伸手去抚摸照片上的男孩,他的手颤得厉害。
    “阿翊。”他哽咽起来,“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我以为……很多人来看你,我不知道,对不起。”
    向卉盯着照片上的宋翊看,看久了,她莫名觉得照片上的脸似曾相识,那种似曾相识是一种亲切感,一种天然的安全感,但她又很确定,在此之前她没有见过宋翊。
    程雨帆呜咽出声。
    向卉在心里大概地猜测三个少年的故事,程雨帆作为资优贫困生进入高端私立学校,在学校备感孤单,是阿翊对他伸出了友谊的。阿翊和顾云卿的关系很好,于是,顾云卿和程雨帆也有来往。只不过,顾云卿对敏感多刺贫穷的程雨帆一直是看不起的吧。
    只是,阿翊为什么要自杀?
    顾云卿说他抑郁症,他说阿翊伪装得很好,以至于他一直不知道,直到他从他面前一跃而下。
    “阿翊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程雨帆起了身,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向卉微微侧脸看他,他说阿翊两个字时,眼中是有光芒,语气里也是带着骄傲的。
    “嗯,看起来是个很棒的少年。”向卉心里也有些悲伤。
    “他何止很棒。”程雨帆看着宋翊的照片,“是你想像不到的优秀,如果他不死,那他后来一定会上最顶尖的学校,从事着最顶尖的职业。”
    “顾云卿也这么说过。”向卉淡淡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早慧也多折寿。
    “顾云卿不配提他。”程雨帆咬牙切齿的骂起来,“他就是个人渣,贱种。”
    向卉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下子这么激动起来,她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她半蹲下来看那墓碑上的宋翊。
    照片的男孩是笑着的,可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眼神没有焦点,他似乎在看远方,没有终点的远方。
    “好了,你现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吧。”程雨帆伸手拽了一下她肩膀,“不要离阿翊那么近,他不喜欢陌生人。”
    向卉被他拉得扶了一下地面才稳住身体,她起了身。
    “你很爱他吧。”向卉平静地看着他。
    程雨帆的脸瞬间就变了,他握起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你给我把这句话收回去,不要侮辱阿翊。”
    向卉知道说中了他的心事,不过,她不打算和他较真,毕竟他们的故事和她没有关系,她没有必要多嘴。
    “对不起,我不应该妄自猜测。”
    程雨帆呼呼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然后他伸手将向卉扯到一旁。他站到墓碑前,朝阿翊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翊,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给你带你最喜欢的动漫来,还有你最喜欢喝的可乐。”
    程雨帆说完后转身往回走,他也不招呼向卉。
    向卉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天色越来越阴,似乎要下雨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向卉上了副驾位时。程雨帆已经好了安全带坐在驾驶位上,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直在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和慌乱之中。
    “你没事儿吧?”她好心问了一句。
    “你会开车吗?”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会。”向卉说。
    他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从车跨下去时,他狠狠地踉跄一下,然后跌到在地上。
    向卉赶紧推开车门也下了车,她绕过车头跑到他面前。
    “不用。”他推开她伸过来的手,然后他艰难地起了身,拉开后座的车门,他坐了上面。
    向卉开着车往山下走,盘山公路开了一大半时,她听到后座压抑的哭声。她握着方向盘,想到顾云卿说起阿翊从他面前一跃而下时的悲恸。一个死去的少年,永远地活在了程雨帆和顾云卿的心里。
    下了山,向卉跟着导航上了高速,程雨帆没有哭了。向卉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头埋在掌心里。
    向卉有一种直觉,程雨帆的悲观程度决定了他对顾云卿的报复程度。他认为顾云卿是害死阿翊的元凶吧,毕竟当年,阿翊是从顾云卿面前一跃而下的。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回了s市。到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方时,程雨帆让她停了车。
    “这里打车比较方便,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送你了。”他说。
    “好。”向卉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等我电话。”他戴上了墨镜,又恢复了早上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她往路边走去。
    程雨帆的车开走了,向卉准备打车时,李嵩的电话打进来。
    “喂。”
    “你去哪里了?”顾云卿的声音传来。
    “咦?”向卉觉得他真是可笑,“顾先生,我去哪里需要向你交代吗?”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康康才动完手术。魏主任也和你说了,对康康来说最关键是术后的四十八小时。你有没有心?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关心康康?”他冷冷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