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话也太不含蓄了。
    季柚听了，简直一阵牙疼。
    她甚至胆大包天地想，改明儿一定要找机会套麻袋狠狠揍王主任一顿。
    可恶。
    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单单只是维持秩序一项，王主任三言两语，硬生生给他刮地皮，刮出了5万信用点的费用来。
    季柚知道，这还没完！
    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等着呢。
    果然——
    王主任又露出标志性的笑眯眯，说：“材料系打擂台，可不像机甲战斗系直接比拼一把，就能分出胜负了，所以，你至少也要请几位公平、公正、客观的评委吧？”
    季柚：“……”
    季柚苦着脸，道：“也确实是。”
    王主任笑道：“王主任年轻的时候呀，也是认真学过材料这一门学科的，所以，也不增加你的负担了，我免费给你客串一把评委。”
    有这种好事？
    季柚耳尖抖了抖，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正在这时，王主任话锋一转，后续来了：“给你客串一把，要是我作为本校教职工的一片心意，但是呢，我自己可以免费，因为我目前没有教学任务，但其他的老师教学任务都重，也不能随便就把他们找来，耽误他们的工作是吧？”
    季柚还能说什么？
    只能不断点头了：“王主任说的是，说的在理。”
    王主任笑道：“材料系的老师，专业素养最厉害的两位，一是叶弘教授，一是蒋玉兰教授，这两位给出的评价，我相信全校师生，没有任何人会质疑结果的公平性。所以，他们两人，一个人出场费，至少也得10万信用点吧？”
    季柚嘴角一歪，差点绷不住了哭唧唧了，“王……王主任……咱能不能请便宜点老师来呢？”
    王主任一听，忽地板起脸，严肃道：“胡闹！既然要公开打擂台，绝对要保证评委的专业性，且这事儿要是传播开了，传到了外界，结果评比却不公正，岂不是丢人了学校的脸？事关学校的声誉，除了这两位教授，我看没有任何人比他们合适。”
    季柚：“……”
    话都比他说完了，季柚还能说什么？只好苦逼兮兮的点头：“是是是……还是王主任您有远见。”
    听了季柚的话，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忽然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道：“这一来二去，刚需至少都花去了25万，你们在大礼堂消耗的其他类，比如水电、桌椅板凳等物料、各种制作需要的材料、事后的清洁……这些零零散散加起来，至少也要10万信用点起步，我就把零头给抹去了，只收你10万好。这样子算下来，至少有35万是刚需。”
    说到这里，王主任停顿了一下，看着季柚，笑问：“季柚同学，你自己问一问，学校只收你15万的租借费用，划算吗？”
    季柚脸上挤满笑，只是这笑里含着无尽的苦涩，说：“划算。简直太划算了。”
    王主任闻言，拍板道：“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么说明我们已经谈好了初步的意向，现在我们再来谈一谈有关的风险项。”
    季柚瞪眼：“啊？还有风险项？”
    王主任板起脸，训斥道：“开玩笑，这么大的活动，要是出点事儿，岂不是害了几万个人？没点风险把控怎么行？”
    季柚：“……”
    说得毫无道理，但她根本无言以对呀。
    王主任这一套又一套的，简直应接不暇，季柚多抠门，多吝啬，多精明的一个人呀？这一下子，竟然被弄得懵圈了。
    季柚恍惚着问：“那……那要怎么把控住风险？”
    王主任笑眯眯道：“这个简单，买一份商业保险就行了，联盟万康保险旗下有一款产品，无论是人身意外、财产、重疾……都在保障的范围内，正适合我们这种小型的活动，它的保费也不贵，只要10万信用点，但凡出现一点风险，都会赔付一千万信用点，这一千万信用点虽然不多，但只要我们把后勤保障到位，足够我们应对一些小型的风险项了。”
    季柚：“……”
    任凭季柚敲破了脑壳，也想不到王主任好端端一个教育工作者，竟然还兼职卖保险，实在是——
    世风日下啊。
    季柚忍着嘴角抽搐，说：“王主任——这保险能不能不上呢？像您说的，只要我们把后勤做好，把秩序维护好，肯定就能避免风险的。”
    王主任一听，眼露不悦道：“胡闹！加强后勤保障，只能降低风险，但不能完全杜绝、避免风险，所以保险还是要上的。”
    说着，他将手里的一沓文件递给季柚，道：“这是保险的详细条款，你自己仔细看一下，没问题就把保单填了，签名签了。”
    季柚双手颤抖，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
    王主任见此，一把将文件塞她左手，又把一只电子笔塞她右手，道：“赶紧看完，早点签了，我好早点下班。”
    季柚望着密密麻麻一张张的保险条款，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就栽倒在地。
    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只是租借一下材料系的大礼堂而已，竟然就得花费60万信用点。
    60万呀！
    这简直是抽她的皮，扒她的筋，挖她的心……
    季柚忽然将手里的保险条款放下，电子笔也扔了，鼓起勇气道：“王主任，这场擂台比试，我不打算开了，可以吗？”
    王主任嘴角一抽：“你在开玩笑吗？”
    季柚恨不能哭天喊地，道：“我也想开玩笑呀，但是我穷呀，这擂台明显开不起呀，嘤嘤嘤……”
    王主任：“……”
    季柚扔了文件跟电子笔，就要赶紧闪人。
    王主任忽地道：“你给我站住！”
    季柚脚步一顿，心里一喜，慢慢转回身时，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苦相：“王主任……我不是故意开玩笑的，是我真的穷啊，我现在的全副身家，都拿不出60万呢。”
    所以——
    肯定可以减免一些费用的吧？
    肯定可以吧？
    不说全部减免，至少也要减免一半吧？一半，也就是30万，季柚稍稍一下，觉得自己咬咬牙，还是舍得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