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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后来我还是了解到了一些最基本的情况。(。纯文字)是康德茂告诉我的。
    这天,康德茂给我打来了电话,“冯笑,宁相如出国定居了,你知道吗?”
    我回答道:“知道。她离开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可是我随即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我感觉得到,她是故意在回避我。”
    现在,宁相如已经离去好几天了,但是我的心里却依然觉得难受。还是那句话:当一个人真正离去并很可能再也见不到的时候才会觉得她是那么的好。 医道官途:妇产科3
    不过,我在与康德茂说话的时候尽量在保持着自己内心的平静,尽量在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
    他说:“她离开的时候我去送了她的。可是她不让我告诉你她要离开的事情。她对我说,她会在离开国门前自己告诉你她出国定居的事情。其实她这是对你有很深感情的表现,她不想让自己和你太伤感。冯笑,对不起,这件事情我现在才告诉你,不过我为了这件事情也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对你讲一下的好。”
    我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德茂,她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说:“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在一起慢慢说吧。”
    我急忙地道:“就今天晚上吧。我下班后就赶回来。。。。。。哦,不,我下午没有多少事情,我五点钟出发,六点半之前到江边的鱼庄一起吃饭吧。”
    他答应了,还说他提前去订好座位。
    我们准时见了面。鱼庄里面的雅间,就我们两个人。他已经点好了酒和菜——几样下酒菜,一盆水煮鱼,还有一瓶酒鬼酒。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们坐下后就开始吃东西,随后举杯喝酒。此刻,我感觉到我们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们曾经的那种纯真的友情里面。我们已经不再像有一段时间里面那样互相客气。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她答应了你岳父的条件。”忽然,他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指的是谁。我问道:“她没有吃亏吧?”
    他摇头,“据她本人讲,价格很公道。而且你岳父还帮忙把她的资金转移到了国外。”
    我心里顿时欣慰了许多,“所以,你以前的怀疑不成立。”
    他点头,“也许吧。”
    我顿时诧异,“怎么叫‘也许吧’呢?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他看着我,“冯笑,如今你已经是一个市的常务副市长了,怎么还像以前那样简单地去思考问题呢?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可不一定都是那么简单的,有些事情不一定就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也不一定就那么复杂。你岳父是商人,虽然你出面去找了他,也可能是他看在你的面上才去帮了宁相如。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作为商人来讲‘无利不起早’的那个原则。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你岳父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宁相如讲,你岳父给她的价钱还能公道,这句话得看你怎么去理解。公道,一般的理解是大家认可,可是还有一种理解是,宁相如觉得基本上满意,也就是说,本来宁相如没有抱那么大的希望的,但是最终的结果让她比较满意罢了。”
    我很是不解,“这两种说法有什么不同吗?”
    他说:“当然不同了。你想想,宁相如可是刚刚从那里面出来的人,谁知道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呢?冯笑,你没有看到她出来时候的样子,她的头发都白了!脸上好多皱纹!这下你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了吧?”
    我顿时震惊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医道官途:妇产科3
    他顿时不语,随即自顾自地在那里连喝了好几杯酒。
    我看着他,随即也喝了一杯。此刻,我的心里变得非常地不是滋味起来,“德茂,你没有问她详情吗?”
    他摇头,“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问的好。而且我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其实很不错,她对我说:德茂,我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简单,而真正对我好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可惜的是我以前太不珍惜了。包括对我现在的这个男人。这样也好,我现在的钱足够我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冯笑,这可是她的原话!你说,她都这样讲了,我还去问她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干嘛?更何况,连她自己都觉得价格比较公道了,我还去多说什么呢?其实吧,这公道不公道不在其它,最主要的是她自己那样认为,这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我禁不住地点头,“是啊。其实我们都一样,随时需要的是要说服我们自己。只要我们自己真正满意了,其它的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
    他轻轻一拍桌子,“正是如此!比如说我自己,刚刚从县长的位子上下来的时候心里想不通,整天怨恨这个、那个,但是后来我想通了,其实很多事情我不能去责怪别人,真正应该责怪的是我自己。所以一下子就想通了。想通了,自己就觉得心情愉快了。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想不到他又提到了以前的事情,“德茂,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他即刻就瞪了我一眼,“冯笑,你别这样。我刚才说的是真话。如果我还有责怪你的想法的话,根本就不会再在你面前提及这样的事情。其实你也应该放下。”
    我顿时无语。此刻,我心里对他的那种愧疚感却真的难以抹去。也许这正就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如今放不下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们俩只喝了这一瓶酒,但是我们似乎都已经醉了。
    后来我去结账,可是却被他制止住了,“别。。。。。。我一样可以报账。冯笑,说不定你不会去报账。呵呵!我是知道你的,你这个人,在有些事情上其实很单纯。干嘛不报账啊?凭什么啊?大家都那样在做,你不那样去做,这就显得你与众不同了,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的与众不同反而会让人家觉得不舒服的。是吧?”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也许是吧。”
    他随即笑着对我说道:“这就对了嘛。冯笑,有件事情我告诉你啊,我马上要调离档案局了。”
    我顿时惊讶,“准备去哪个单位?”
    他说道:“接替杨曙光的位子。最近黄省长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说他已经给国土资源部的领导讲了这件事情。”
    我即刻对他说道:“德茂,本来我应该祝贺你才是。可是。。。。。。这个位子太敏感了,而且诱『惑』太多。”
    他摇头道:“黄省长分管国土,既然他亲自找我谈了话,我不能不答应。或许他这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吧。冯笑,说实话,我觉得倒是我去那个位子最合适,毕竟我是有过那样经历的人,如今我把有些问题看得淡了许多,何况还有杨曙光的前车之鉴。”
    我随即就道:“德茂,既然你这样讲,那我就放心了。不行,我得敬你一杯酒才是。”
    他没有反对。我随即吩咐服务员拿啤酒来。
    端起啤酒杯,我真诚地对他说道:“德茂,来,我祝贺你。我觉得职务什么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你再次得到了黄省长的信任。以前的事情都不说了,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只要你觉得心情愉快就行,这比什么都好。”
    他点头,“是的。心情愉快比什么都好。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觉得自己以前的主要问题就在于自己太急于求成,被一时间的顺利冲昏了头脑。其实吧,我这个人的内心里面蛮自私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特别的想表现自己。冯笑,你不用向我道歉,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没有你,我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如今这样的级别的,是你给我提供了那么好的机会。。。。。。”
    见他还要继续讲下去,我急忙就打断了他的话,“德茂,别说了。呵呵!我们不要再去说以前的事情,我们应该着眼于未来。希望我们今后相互之间有什么意见一定要直接讲出来。其实误会往往是因为交流太少造成的。你说是吧?好了,不说了。来,我们喝酒,然后回家去休息。”
    我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随后他去结账后我们分别回家。 医道官途:妇产科3
    回到家里后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孩子在我们旁边看着,他的模样可爱极了,我即刻去抱起他,“圆圆,幼儿园的小朋友好玩吗?新同学都认识你了吗?”
    他嘟着嘴巴说:“爸爸,这里没有我们以前的家好玩。我也不喜欢现在的幼儿园。”
    我顿时就笑,“为什么啊?”
    孩子说:“现在的这个家里有耗子,每天都在我床下叫。学校的小朋友都不理我,他们都不和我玩。”
    床底下有耗子?我很是诧异,忽然想起孩子的床是以前那个房主留下来的,急忙放下孩子后就去到了里面,将床挪开后我顿时惊讶地看到,原来床底下竟然有一个耗子窝,而且耗子窝里面还有几只刚刚生下不久的小耗子,它们是粉红『色』的,眼睛都还没睁开,肉肉的像几只大虫子。
    孩子顿时就高兴了起来,急忙就准备去抓,保姆在旁边抱住了孩子,“圆圆,别去抓。母耗子会来咬你的。”
    我不以为然地道:“耗子都怕人的,怎么会出来咬人?”
    保姆正准备说话,这时候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童瑶打来的,“冯笑,你家里怎么没人呢?我准备给孩子送点新鲜水果去,结果你家里黑黢黢的。”
    我这才忽然想起我搬家的事情她还不知道,于是便对她说道:“我搬家了。对不起,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她很诧异的声音,“又搬了?搬到更大的别墅里面了?你也太有钱了吧?而且一点不考虑影响。”
    我苦笑着说道:“什么啊。就是考虑到影响不好,而且对孩子今后的教育也可能不利,所以才换成了花园洋房。”
    她即刻就道:“别说了,我马上去看看。你告诉我地方。”
    我笑着说:“我正在家里呢。你来吧。”
    随即我就告诉了她地方。
    她说:“不行,你得来接我。你以前住家的地方太不好打车了。”
    我连声答应着,随即就出了门。
    其实我现在的住家距离以前的那个小区并不远,所以很快地我就把童瑶接到了家里。
    “哇!你这家,并不比以前的差啊?这花园好漂亮,比你以前的花园还大些,而且打理得还这么好。”
    我笑着说道:“还算不错吧。一样宽的面积,价格便宜一半。很划算。”
    说话之间我们就进了屋,孩子看到童瑶后顿时就朝她扑了过去,“童阿姨,你今天又给我买什么好吃的来了?”
    童瑶将手上的水果朝他晃了晃,“苹果,梨儿,喜欢吗?”
    孩子即刻就伸手到袋子里面去抓,我即刻批评他道:“圆圆,让阿姨洗了再吃。”
    母亲说:“她在里面收拾床底下的耗子窝。我去洗吧。”
    童瑶诧异地看着我,“耗子窝?”
    我笑着点头道:“孩子说他晚上睡不着觉,说床底下有耗子叫的声音,刚才我去挪开了床,发现下边竟然有一个耗子窝,而且窝里还有几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耗子。”
    她顿时就像小孩子似的高兴了起来,“我去看看。”
    随即她就真的跑到孩子的房间里面去了。进去后发现保姆正在那里紧张地看着那耗子窝,我不禁觉得好笑,“你干什么呢?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处理掉这东西?”
    保姆说:“我害怕。我们村里有个人,他就是被耗子咬了后死掉的。”
    我觉得她的话有些像天方夜谭,“被耗子咬死了?开玩笑吧?”
    她说:“真的。林老板在我们那里的山上有一家农场,那个被耗子咬死的人就是看守农场的,有一天他跑回到了村里,那时候他就已经不行了。全身发烧很厉害,他告诉家里的人说是他去动一个耗子窝里面小老鼠,结果被母老鼠咬了一口。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在意,可是后来他就觉得不大对劲了,于是就跑回到了村里。这件事情是真的,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我们村里的人到省城来玩,我碰上后那个人告诉我的。”
    我很是诧异,“你说的那个林老板是谁?”
    她说道:“就是上官小姐那家公司的老板啊。”
    其实我在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应该是林易了,不过我不大相信林易竟然会去那样的地方搞一个什么农场。而此时,当我的猜测被证实之后就更加诧异了,“他跑到你们那里开什么农场?”
    保姆摇头道:“不知道。据说农场是在深山里面,以前上官小姐每年都要进山一次。村里的人很少进去的,山里有野兽,是原始森林。”
    童瑶问道:“你也没进去过?”
    保姆摇头道:“上官小姐以前说了,不准村里的其他人进去。她说山里种的是非常珍贵的『药』材。”
    童瑶笑着说道:“这些有钱人,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我也笑,“呵呵!也许吧。不过这是在我家里,不可能不动着耗子窝。山里的耗子可能带有传染病,所以你们村里的那个人才会死掉。”
    说着,我即刻就去拿起那只耗子窝,然后将耗子窝和里面的小老鼠一起扔到了屋子外边的垃圾桶里面。回来后我笑着对保姆说道:“你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快把床底下打扫一下,然后把床挪回去。”
    随后童瑶在我家里坐了一会儿,她在逗孩子玩。随后她就告辞离开了。孩子对她有些恋恋不舍,竟然跟着她去到了门外。我本来说要送她的,可是她不同意。她说:“我还要去这附近一个朋友家里坐坐。”随即她朝孩子轻轻挥手,“圆圆,再见。下次阿姨再来和你玩。”
    孩子很不舍的样子,“童阿姨再见。。。。。。”
    童瑶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她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到了她眼神里面有一种复杂的成分。
    其实我也想不到孩子会那么喜欢童瑶,而且我心里在想,童瑶平日里应该到我家的次数并不多。我想,刚才还在对她的那种依依不舍或许已经触动了童瑶的内心,她看我时候的那种复杂的眼神或许就是因为如此。
    可是我却不敢再对她抱有希望,因为她改变主意的次数太多了。这不仅仅只是次数的问题,最根本的是说明了她内心的犹豫,而她数次犹豫的结果都是对我的拒绝。
    其实我一点也不怪她,毕竟是我自己的生活太过放浪。当然,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我愿意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现有的一切,包括去断绝和林育的关系。
    因为我觉得她值得我那样去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在我的内心里面她有多么的重要。
    可惜的是,她无法原谅我的过去。其实我也很怀疑一点:或许她完全知道我如今的生活状态,也许这才是她拒绝我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如今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太多的悲哀,因为我知道,自己如今得到了这一切,那么本身就应该从其它方面失去。这也是平衡,也是一种上天的公平。
    晚上,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开始去想另外的一件事情,宁相如的事情。对于童瑶和我之间事情来讲,我已经不想再去多想,因为我知道自己想得越多就会越痛苦。她和我之间已经不再可能。
    我在想宁相如的内心里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据康德茂讲,宁相如如今似乎什么都想通了,而且还很后悔当初对婚姻的不珍惜。不过我心里在想:真的是这样吗?可能是真的。但是我相信她的内心里面肯定同时也有着一种无奈。要知道,这里可是她的家乡,而且她曾经的事业也全部在这里。所以,我认为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种被『逼』无奈下的去顺应一切。
    不过我觉得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无法去与某些势力抗衡,于是便义无反顾地选择放弃。在那样的势力面前她只能充当弱者的角『色』,而弱者就必须毫不犹豫地去选择放弃。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她做完了放弃前的一切事情,然后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出国定居去了。这说到底就是——国内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因此,我认为她必定是带着一种无奈而悲愤的心情离开的。
    康德茂还说了一句话:宁相如的满意只是一种相对。其实他话中的意思我很明白,也就是说他怀疑林易在宁相如的事情上趁火打劫。当时我没有多说什么,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再去细想这件事情,因为我一点也不希望林易真的就是那样的人。虽然单纯地从商业的角度去看或许这可以理解,但从一个人的良心和本『性』上说却是完全不应该的。
    现在我只想去想这样一个问题:是林易帮助了宁相如,是他让宁相如从那里面安全地出来了。这是事实。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就好多了。睡意也开始在朝我袭来。一个人的心安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钟逢还是宁相如,她们都选择了让自己能够心安的这样一条路。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在我的身边发生了四件大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江南集团与上江市体育局签订了共同建设体育馆的正式协议。这件事情对我来讲当然是大事了,因为林易接手了宁相如的公司,而且也兑现了宁相如曾经对上江市体育局的那个承诺。就凭这一点来讲林易就应该值得尊敬。所以,我不再怀疑他在宁相如的事情上有过趁火打劫。
    第二件事情是那座寺庙的重建工作已经启动,江南集团负责承建这个项目。设计图纸已经完成,柳老爷子对寺庙的设计方案倾注了大量的精力。问题的关键是,钟逢对这个设计方案很满意。
    第三件事情是杨曙光的事。他确实很硬气,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讲出自己和其它人的利益关系,最终他的受贿金额被认定为五十万元,而且他积极地退了赃。如今他的案子已经进入到了司法程序,正在等待着庭审。
    他的家人给他请了一位资深律师,我私底下去问过那位律师。律师告诉我说,根据目前是情况来看,杨曙光可能只会被判处七到八年的刑期。
    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会在监狱里面呆那么久。今后采用保外就医或者其它的方式就可以让他尽快出来。他的硬气反而让他在一定的圈子里面获得了较高的评价。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杨曙光这个人。
    从个人的情感上来讲,我在心里还是非常佩服他的,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他那样看清形势,更不会有太多的人能够像他那样扛到最后。这个人深知自己的处境所面临的厉害关系,所以他才能够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
    但是从国家法律的角度上讲,他这样的情况说到底其实是我们法律的悲哀。对于我来讲,本来不应该从这样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曾经践踏过法律。但是在我的内心里面还是有着一种内疚和悲哀的。我的内心早已经不再纯净,但是却并不能不让我那样去想。
    第四件事情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施燕妮被正式通缉了。而且林易也再一次被警方叫去接受了调查。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来由竟然是从我家里发现的那个耗子窝开始的。
    那天晚上,我家里的保姆不敢去动那个耗子窝,她说他们村里有个人就是被耗子咬了之后死去的。而且她还说了那个死去的人是替江南集团守农场的。保姆还说,江南集团在那里的农场是为了种植一些非常珍贵的中『药』材。
    说实话,当时保姆的话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一方面我觉得林易做的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因为他的某些思维方式像我们这样的人难以跟上。另一方面,当时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件事情上面,童瑶的到来让我的内心有了一种激动,而与此同时,宁相如的事情也让我心里有着一种伤感。此外,我后来忽然想起来了,当时童瑶在保姆的那些话后似乎即刻就说了一句:这些有钱人,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原来她的那句话并不是随便讲的,而是一种故意。她是故意地在将话题和我的注意力岔开。
    而且,童瑶很快地就离开了我的家。而且当时我说开车送她回去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说她还要去我家附近的一个朋友家里坐坐。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离开我家之后就即刻去安排人前往我家保姆的家乡了。并且去到那里的警察在几天后就找到了那家农场。
    农场处于原始森林的深处。警察在那地方有了重大的发现——
    农场里面种植的全部是鸦片,而且在那地方还有一个海洛因的提炼工厂。
    警察与里面的人发生了一场枪战,据说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结果那些亡命之徒大多被当场击毙。但是他们抓获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杀害豆豆的凶手。
    警察在调查豆豆死因的过程中曾经在医院的摄像头里面发现了那个人的踪迹,经过比对后确认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
    而且经过审讯,这个人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也供认出他当时杀人的方式——先用浸有乙醚的手帕将豆豆麻醉,然后用大针筒在豆豆的血管里面注入了大量的空气。
    而且,这个人还供出了其背后的指使人:施燕妮。
    这件事情是童瑶告诉我的,她专门来找到了我。
    “冯笑,现在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那么坚决地反对你去找林易要那种香烟了吧?我一直都在怀疑江南集团与贩毒有关系。现在看来,他们不但贩毒,而且还生产、制造毒品。”童瑶对我说。
    我早已经被她的讲述惊呆了,而且心里也充满着极度的害怕,“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情都与林易有关系?那么,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林易抓起来了?”
    她却在摇头,“警方只是怀疑,因为被抓获的人交代说,他们以前是听上官琴的指令,后来是施燕妮。上官琴已经死了,而现在的一切证据却都是指向施燕妮的。对此,林易完全可以说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而且,当警察传讯了林易后他也是这样讲的。”
    这当然不符合逻辑。可是我不敢去问童瑶,因为此时我的内心里面早已经充满着恐惧。我不能相信林易竟然会去做那样的事情,因为他没有必要。可是,如今一切的逻辑却又分明都在指向他。
    也许这些事情林易真的不知道。我忽然这样想道。不,他应该知道,也许这也是他和施燕妮离婚的原因之一?
    不过有一点是非常确切的,那就是施燕妮指使人杀害了豆豆。这件事情警方早就怀疑,只不过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而如今,证据已经有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林易的表现却是一种意想不到的,他似乎并不特别地痛恨施燕妮。这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施燕妮有着深深的愧疚,而这种愧疚却是建立在他与施燕妮的感情上的。
    所以,其实说到底林易也依然是一个俗人,因为他在拥有后代和与施燕妮的感情上选择了前者。
    想到这里,我即刻对童瑶说道:“我在想,既然林易可以原谅施燕妮指使人杀害豆豆的事情,那么他隐瞒施燕妮其它的事情也就可以理解了。这就如同当父母的人会去替自己的孩子隐瞒一切一样。林易就如同一个家长,他虽然可能知道自己的前妻做了很多触犯法律的事情,但是他为了感情,为了自己的企业,所以不得不竭力地去做一些隐瞒的事情,这也可以理解的。你说是吧?”
    她却依然在摇头道:“可是,他现在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头,“这也可以理解。因为知情不报也是犯罪。他不想给自己惹下麻烦。问题的关键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他知道这些事情。是这样吧?”
    她叹息着说道:“是啊。确实是这样。而且,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那个杀害豆豆的凶手『自杀』了。他在看守所里面撞墙『自杀』了。这件事情太诡异了,他的死切断了我们一切关于对林易的怀疑。”
    我顿时就怔了一下,随即问她道:“你们还怀疑他什么?”
    她再一次叹息,“冯笑,你那么聪明的人,逻辑思维能力也是那么的强,怎么一遇到林易的事情你就犯糊涂?那个杀害豆豆的凶手明明是林易把他藏到那农场里面去的,他是想以此控制住施燕妮,让她不敢去伤害林易和豆豆的孩子,还有夏岚。包括你孩子的事情,或许林易也是通过这件事情才使得施燕妮不得不一次次妥协。这么简单的推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顿时默然,一会儿后我说道:“童瑶,我当然想过这样的可能。但这只是常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没有证据去说明这个推理的正确『性』,林易也不会承认的。是吧?此外,这件事情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比如那个凶手本来就是被施燕妮藏在那里的,因为她还需要这个凶手去替她做另外的事情。至于林易是如何说服了施燕妮的事情,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秘密肯定很多,所以,林易可以和施燕妮交换的条件也就应该很多。其实,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钱去交换。你说是吧?”
    童瑶顿时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后她却忽然地问我道:“冯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你不想想我今天为什么要专程来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是警察,像这样的案子在目前应该是保密的,可是我却偏偏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你,难道你就一点不觉得奇怪?”
    我顿时也愣住了:是啊,这是为什么?我苦笑着对她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竟然你告诉了我这件事情,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是吧?童瑶,你做事情一贯都是很有原则的,我知道。”
    她却摇头道:“冯笑,这次我是太不讲原则了。本来我是不可以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但是我担心你。。。。。。特别是现在我更担心,因为你根本就不愿意去怀疑林易,所以我特别担心你到时候会陷进去。冯笑,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他林易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的助手上官琴所做的一切都和他林易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知道吗?后来我去找了钟逢,虽然她什么都不承认,但是我看到了她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惊慌。这说明了什么?而且冯笑,我相信你其实早已经去问过钟逢了,是吧?以你的『性』格,以你和钟逢的关系你不可能不去问,因为你最痛恨的是别人欺骗你,对你不真诚。是不是这样?”
    我顿时不语。
    她却依然在看着我,不过她的声音却已经变得柔和了起来,“我还知道,钟逢会对你讲实话的。那天她确实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然后还把我们的谈话内容报告给了林易。是不是这样?所以我们才查不到孙『露』『露』家里或者她手机的那一段电话记录。林易太有钱了,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之所以你不愿意去怀疑林易与童阳西的事情有关系,那是因为你始终认为林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公司的利益,所以不得不去掩饰一些事情,还有就是,你始终在内心里面对上官琴很内疚,所以不想在她死后还被冠以杀人凶手的罪名。是不是这样?”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地上,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她说得很对,因为事实上就是如此。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没有把钟逢告诉我的那件事情去对童瑶讲。
    她继续柔声地在对我说:“可是冯笑,你怎么不想想孙『露』『露』,不想想童阳西呢?难道在你的心里上官琴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我特别讲原则,但是我却发现你也太不讲原则了。冯笑,你现在可是一个市的常务副市长,副厅级官员,你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
    她的话让我顿时就生气起来,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去质问林易?问他是不是指使了上官琴去谋杀了童阳西?!”
    她微微地在摇头,“冯笑,你不要激动。我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你不要介入到林易的事情里面太深。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在劝你。包括以前我很多事情都不告诉你一样,即使你以前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什么的,但是我依然没有向你解释。其中的原因就在于此。冯笑,其实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包括林易也应该知道了,其实当初我被开除的事情只是一时之计,因为当时发生过的那一些事情太重大,而且很多怀疑也是直接指向林易的,但是却苦于没有证据。当时为了不惊动林易,所以才只好出此下策。冯笑,实话对你讲吧,我除了是上江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名警察之外,我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主要负责我们江南省毒品监控的工作。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侦查我们江南省毒品的来源。从我们发现的一些案件中都让我感觉到很多事情与江南集团有关系,而且几次都有了线索,可是每次却都是功亏一篑,总是在关键是时候线索被掐断了。童阳西为什么被谋杀?这里面的道理难道你分析不出来?那是因为他的警察身份。当初童阳西到江南集团上班的时候,当他去到那家工厂负责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的问题,结果他请示了上级,上级为了让他能够顺利地工作下去,所以才借助组织的力量帮他解决了一些问题。这才引起了林易的警觉与怀疑。这也是他被暴『露』的根本原因。你仔细想想,当时的有些情况其实你是清楚的。”
    我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