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浩月颤声问出口:“是谁?”
“一个姓封的男人!”裴诗语再提起封擎苍,严重满是苦涩,她的梦中恶魔是他。他想要自己的命,裴诗语也在赌,迟浩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时刻注意他的神色,当她说出这个姓氏的时候,果然看到了迟浩月眼中的波动。有些愤怒,却很快被他敛去。就像从未出现过,既然已经被裴诗语捕捉到,又怎么可能会再单纯的认为,迟浩月不认识封擎苍呢。
“他姓封,叫封擎苍。他对我很好很好,我和他一起生活挺快乐的。”
她笑了,笑得很腼腆,眼里的泪水都因为她的笑而闪闪发光的。迟浩月看到她这样对自己笑,心里不舒坦,也是酸涩。
看到迟浩月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裴诗语明白,他肯定是知晓封擎苍这个人的,而他说自己忽然失踪。或许也是被封擎苍带走的呢?
“小语,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是真心待你。谁都不可能有真心,对你的好,可能是另有所图。”迟浩月咬着牙道,能听到他因为说话太过用力,而发出了一丝怪异的声音。
“可是在我生病的这段期间,他对我确实很好,这一点都不假。每天为我准备早餐、午餐、晚餐,不管我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我。都会依着我,顺着我的性子来。”裴诗语佯装不经世事的谈论起封擎苍。
“你以为这样就是对你好吗?他所做的,我每一样都比他强。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你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儿。”迟浩月的手握紧了又放下,从全身紧绷戒备到冷眼看她,变化实在是太大。
裴诗语再也不相信迟浩月不认识封擎苍这个人了。他根本就是在刻意隐瞒自己。
“他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他帮过我很多,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我的好,我会铭记在心里,也会报答他的。我和你说,主要还是因为相信你,想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找一个时间去登门拜谢他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裴诗语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
听的人依然在忍耐,裴诗语不知道迟浩月的耐性到底有多好,但是如果他在意自己的话,应该会在自己提起别的男人的时候会有所变化的吧?
看他的表现,裴诗语认为她好像是想错了。
“迟浩月,你不会想要我做一个不懂感恩的人吧?你不愿意告诉我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好,这我不怪你,并且谅解你。但是这些报恩的小事,你总该不会再阻止我去做了吧?”
呼出一口浊气,迟浩月太阳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说:“最近很忙,等以后再说这件事吧。时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我还要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无法去猜测迟浩月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裴诗语好话坏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始终是没能撬开他这个被超级胶水粘住的嘴巴,也是无能为力,叹息一声后才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已经走到了门边。迟浩月回头甚是不舍的看了裴诗语一眼叮嘱道:“晚上会凉,记得盖好被子。不要乱踢,晚上我会过来查房的。”
“我可不是小孩子。那既然你没有时间的话,我明天就自己去也可以。反正我和他是朋友,去见见他,告诉他我的情况,也让他不要再担心我了。还有你今天忽然把我带走了,我也没和他打一声招呼,我想他肯定会着急的。我还是先给他打一个电话吧。”
裴诗语还是不死心,想在他最后离开之前再刺激一下他。就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
果然这最后几句话还是对迟浩月起到了作用,是之前说的那些都做了足够的店铺,更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承受极限。
“小语,这个世间有多么的险恶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假装出现在你的身边对你虚情假意的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防备。你就是那么的善良,轻易就会被人蛊惑了!”迟浩月半个身体隐在门外,他的脸也只有半边在房内,他痛苦的挣扎显而易见,深沉的眸子有太多解读不了的情绪,隔着距离,灯光也有些昏暗,裴诗语也看得不真切。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在我的人生里面肆意规划,说这个为我好,那个为我好,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坏人?难道不应该是好人多吗?”
“你怎么能这样想。”迟浩月蓦然转身失望的看着裴诗语,眼里已然泛起了泪光。
心脏的某处忽然震了一下,看到这样的迟浩月,裴诗语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了。明明就知道迟浩月是个好人,他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自己好。是她没有办法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好意,她想过现在的自己一无所知,也想走自己的路。
“那我能怎么想?你要我怎么去想?我们已经争执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就是不松口。好不容易,我决定退一步,你却还有一大堆的理由等着我。是不是想要我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隔绝了才好?是不是不想让我与社会上的任何一个人有接触你才满意?看到我闷闷不乐的你会开心吗?”
裴诗语看到了,因为她的话,迟浩月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他却并没有责怪自己说了这些气话,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独留她一个人在卧室里,攥紧身下的床单,裴诗语几近抓狂。
似要被此逼疯了,最是难受的不过是她想要知道的一件事,却被极力隐瞒了下来。让她无从下手,浑身有气却没有地方可以撒出来。独坐到床角边上,她再开始消化迟浩月与自己说的那些,还有自己的那个噩梦,梦中所发生的。
“到底是谁才是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要这样对我和妈妈?”喃喃自语着,裴诗语只能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