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站在庭,青枝馥郁,绿叶阴森,人参果树叶儿却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树影婆娑,枝叶如盖,银河倒倾入其,万千的星光交匝,霜色澄明,照人眉宇,青白相磨,冷幽扑人。
乍一看,似暖轻寒重,积雪未消。
端的琉璃界,琼瑶国度。
静幽,寂寥,远离凡尘。
“咯咯,”
“咯咯,”
“咯咯,”
在此时,清脆的孩童笑声打破了庭的平静,风飒飒吹来,晃动人参果树,上面结的大大小小的二十八个人参果摇摇摆摆,里面的小儿人影活灵活现,粉雕玉琢,似乎正勾着笑容,手脚晃动,颠头晃脑,天真无邪。
镇元子听到这笑声,眉宇间的阴霾去了很多,他转过身,抬手,摩挲着人参果,口鼻之间,满是香气,喃喃道:“老伙计,只要能够救你,少许面皮之事,也不用在乎。”
镇元子即使这般说,可想到佛宗道门的话语,眼皮子还是剧烈跳了跳,可心里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只能够答应下来。
自己到底只是一缕化身而已,人单势孤,岂能挡得住如狼似虎气焰汹汹的佛宗玄门?
再者说了,对方拿捏住人参果树,有恃无恐啊。
“不得不从。”
镇元子背后清光隐隐,若新月上眉,他看向人参果树,只要此灵根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或许真能够有一天能够接引真身归来,到时候,肯定局面大不一样。
“没有地书在手,不硬气。”
镇元子摇摇头,重新在云榻上坐下,开始诵经。
佛界,西方极乐。
福星光耀雷音前,禄重如山可齐天。
寿果满盘生瑞霭,日日花开,时时果熟,舍利莲香,交织成经。
释迦牟尼佛跌坐在莲座上,眉宇间放三千毫光,六种震动,遍及法界,他的背后,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佛门气运呈现出紫青,浩浩荡荡,不见其深,时时刻刻,都发出海啸般的大音。
在佛门气运影响下,这位佛门的现在佛已经隐隐有横压诸天的姿态。
正在此时,只听浩大的佛音响,幢幡宝盖,异宝仙花,纷至沓来,在下面,端坐一位佛陀,肉髻金面,紫金法身,手握拂尘,面带笑容。
佛陀不是他人,而是惧留孙佛,乃是释迦牟尼佛的熟人,两个人没有太多客气,入座后,就开始交谈。
惧留孙佛法目一观,落在西牛贺洲,正是万寿山五庄观方向,在这位佛陀的眼,云气覆盖千亩,瑞彩宝光升腾,妙音仙乐,鸣之不绝,这样的气象,以这位佛陀的器量都觉得震撼,人参果树这样的先天灵根真难以想象要是没有经劫数的话该是何等惊天动地。
或许正因为先天灵根太过得天独厚,所以劫数不断,难得圆满。
“惧留孙佛是要问那一位地仙之祖?”
释迦牟尼佛眸光动了动,他可不会称呼对方为镇元子。
“不错。”
惧留孙佛手拂尘摆动,有猎猎生风之感,道:“虽然我们佛门也不缺人参果此等级的灵珍,但毫无疑问,对于取经的几个人来讲,人生果最为恰当。”
惧留孙笑了笑,道:“特别那个猴子,需要人参果来牵引自己肉身的潜力。”
“观音菩萨已经准备妥当。”
释迦牟尼佛微微点头,身后二十四道白虹贯空,横贯天地,道:“我们佛门也不是苛刻之人,地仙之祖不会让人为难。”
惧留孙佛听了,表示赞同。
西牛贺洲五庄观那一位,到底只是地仙之祖,而不是当年和圣人一在紫霄宫听讲的镇元大仙,现在有佛宗和玄门在,对方势单力孤,会选择“聪明”的做法。
“人参果树,”
惧留孙佛佛眼之,光芒跳动,仿佛非常幽深,有别的想法。
释迦牟尼佛似乎并没有看出来,垂下眼睑。
西方极乐界,大日法界。
功德池,金莲盛开。
在上面,宝灯点燃,熠熠生辉。
大日如来收了法身,看上去只有九尺,他头戴宝冠,身披袈裟,走动之间,不像是佛陀的稳重,而很有一种龙行虎步。
在周围,原本的佛子,或者其他,早就离开。
突然间,大日如来若有所觉,他抬头,目光离开西方极乐界,投向冥冥之,在那里,人不可见,但他确定,肯定是圣人道场娲皇宫。
更为重要的是,在同时,大日如来感应到,自己冥冥之的气运似乎被削去一截,这种感觉,像割肉似的。
“娲皇宫,鬼车,”
大日如来何等人物,在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个小家伙鬼车得到娲皇宫的支持,正式继承了自己八哥的气运。
原本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金乌,得以独享金乌一族的气运,现在鬼车吞噬融合了自己给他准备的金乌精血和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自己八哥的意志,在某种意义上代表自己的八哥,虽然绝对称不上完整,但有名有实,自可分润气运。
“该死。”
饶是大日如来心机深沉,察觉到这一件事情,都不由得咬牙切齿。
其一,李元丰有此机遇,完全是大日如来成全的。不管任何人,给人做嫁衣都是非常生气的。普通人如此,大日如来也是这样。
其二,大日如来生气于娲皇宫的态度。
要是没有娲皇宫的主持,不提李元丰很难完全继承金乌十太子八太子的所有,而且大日如来可以找机会寻李元丰的麻烦。
真找到机会,以大日如来的无上神通,未尝不能够将李元丰融入体内的金乌精血等等等抽出来的。
现在来看,都成空了。
大日如来攥了攥拳头,想要有动作,可识海闪过娲皇之相,想了想,还是沉寂下来。以后真要成大事,必须得有娲皇宫的支持。
娲皇宫。
李元丰已经睁开眼,背后浮现出三足金乌之相,熊熊的火焰燃烧,金灿灿一片,蕴含着无数的威严。
“呼,”
李元丰吐出一口气,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