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丰云袖带风,足下生尘,往山下走,周匝竹拂冷色,松凝月光,山风来来去去,吹动枝叶,发出妙音。
三五只野兔露出脑袋,看到生人,又缩了回去。
山夜景,静有动。
翩然妙笔难描,自有韵律。
“取经人,”
李元丰目光幽深,和上一次见面相比,原本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多了不少佛性,已是合格的取经人,虽然两个人依旧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但真遇到大事,恐怕都不会让步。
李元丰可是知道,孙悟空对大力牛魔王很是敬重,可真当在西游了冲突,还不是把牛魔王一家三口折腾地够呛?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轻响,须臾后,有一道天河垂下,自其迸射出水柱,高有百尺,盛开如莲花,上覆祥云成华盖,其上端坐一个青年道人,锐眼鹰目,大袖摇摆。
“不增不减,不慧不寿。”
在同时,佛号一,团团金色绽放,经落,一僧人手持经幢,慈眉善目,手转着佛珠,背后金轮升腾,众生诵经。
最后一人是天庭一神将,披甲戴冠,手持金戈,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三个人,来自于道门,佛宗,天庭,齐齐现身,拦住李元丰的去路。
李元丰停住步子,看向三人,嘴角微微上勾,似笑非笑,道:“尔等拦我去路,莫非找死不成?”
话语平静,看其毫不掩饰的杀机,森然而出,若神龙吐水,弥漫空间,四下俱是冰冷,染上一地寒霜,泛着幽蓝之色。
幽蓝流转,剧毒之色。
照出三人的影子,氤氲死亡的气机。
三人,手持经幢的僧人上前一步,依旧垂眉低首,手经幢转动,垂下万千佛光,上面无数人影,不论男女老少,或者贤愚贵贱,凡是皈依佛法,证得真意,莫不脱离苦海,立地成佛,逍遥自在,享受极乐之姿态。
僧人来到近前,行了一礼,道:“贫道广智,见过九荒妖圣。”
“广智,”
李元丰摇摇头,直接道:“没有听说过,不过你经幢不错,里面的佛理有点意思。只是你自己都刚得菩萨果位,离佛陀之果远的很,还宣扬人人立地成佛?”
“空口无凭,舌绽莲花,全凭忽悠。”
“不自量力耳!”
话语刻薄,斥责其非。
“九荒妖圣此言谬也。”
广智僧人垂眉低首,不见怒色,平平静静地道:“小僧虽然修为浅薄,但也可传播佛祖真言,让其他有慧根之人顿悟,立地成佛。”
“渡人先渡己,”
李元丰对此嗤之以鼻,半点不信,道:“自己都渡不了,还想去渡其他人,无聊的很。”
“妖圣太过看重虚名了。”
广智僧人笑了笑,道:“修为,实力,皆是浮云,唯有佛理莲香,一心清净,不是神通,胜似神通。”
“佛门的人,果然能说会道。”
李元丰盯着对方,同样不悲不喜,不怒不乐,只是平平静静说话,道:“可本妖圣要提醒你一句,你再敢辩驳,我可不管什么清净,什么慈悲心,什么其他,我就一口将你吞下,让你死地不能再死。”
声音传出,字字有音。
在四下回荡,惊雀鹤无数,它们扑棱着翅膀,向远处飞去,发出各种声音。
所有的影子在一,遮天蔽日,挡住天光,将周围倾斜出一种浓郁的黑色。
僧人广智终于闭上口,神情第一次变得非常难看,他毫不怀疑,自己再争论一句,对方真的会动手。
佛理再精深,再能渡人,可在这样的威胁下都是虚的。
没有真正的道理护卫,就是没有道理。
佛门的道理能在天地间传播,固然因为佛理精深玄妙,佛门弟子能言善辩,但根本还在于佛门之的佛陀和菩萨们聚集在一,掌握着撼动四方的伟力。
“七杀星君,”
见广智吃瘪,来自于天庭的真仙上前一步,他顶门之上,烟霞缭绕,托举符箓,正大光明,很显然,是天庭的嫡系仙人。
何为嫡系仙人?
正如前提到过,其人在天庭留下烙印,气运和天庭相连,不可分离,天庭涨则船高,天庭落则受损,自然对天庭忠贞无二。
这位天将当年在天庭就听过李元丰当七杀星君时候的厉害,更何况现在对方已经是妖圣之姿,于是神情有少许恭敬,他接过话头,道:“我等三人不是故意拦路,而是传个话,被镇压在五行山下的齐天大圣不日将劫满,正值关键时候,不要被人打扰,希望七杀星君能理解。”
“不让打扰,”
李元丰扫了三人一眼,眸光晦涩,道:“本妖圣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为何要听你们指手画脚?”
“星君,”
天庭的天将听了,神情严肃来,心里暗自叫苦,果然当妖怪和天庭不一样,对方在天庭之时,虽然强势非常,但按照规则办事,有迹可循,可来到地仙界,当了大妖,可谓肆无忌惮,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真的头疼。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自己说什么都不来了。
自己熟悉的是天上的七杀星君,不是横行无忌的九荒妖圣!
“哈哈,”
看到三人的脸色,李元丰忽然大笑一声,大袖一展,开始往前走,道:“不过孙悟空马上就出来了,以后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五行山,你们请本妖圣来,本妖圣都不会来。”
“走了。”
李元丰继续向前,身上的妖气滚滚,将三人推得向外,站不稳脚跟,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下次再传话的时候,让他们亲自来,你们三人没有传话的资格。”
笑声桀骜不驯,嚣张跋扈。
妖圣之姿,震动四方。
“你,”
天庭的天将还好,天庭复杂,他们经历颇多,但来自于玄门的真仙,还有佛门的广智,见到如此张扬的妖姿,不由得怫然变色,口要发音。
可还没等两人指责的话出口,李元丰脚下一动,背后惨绿倏尔扩展,自里面伸出两个头颅,顷刻间到了两人跟前,然后张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