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海底,又一水晶宫。
楼阁掩映在碧水烟霞,金灿灿的光耀出,自上而下,能够看到,光耀千彩,珠玉满枝,妙音上下,叮咚作响。再往里,时不时有灵贝衔珠,锦鲤曳灯,大红大紫很有喜态的胖头鱼托琉璃宝盏,里面盛放拳头大小的丹药,香气氤氲,凝而不散。继续再行,空青穹顶,雨色渐新,可来来往往的侍女和童子们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生怕声音大了,惹得自家主人生气。
只是在碰到的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眼的无奈。原因很简单,在以前,她们的主人西海三太子虽然性子高傲,但从来不像现在这般动辄发怒,动不动拿手下人出气。
“哎呀,”
“没有办法啊。”
实际上,侍奉西海龙三太子的侍女们也知道小白龙最近不正常的原因,连她们都听说了,什么窝囊废,什么懦夫,什么胆小鬼,什么不是男人,种种种种,非常难听,这样的话,连个普通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心高气傲的三太子?
西海三太子小白龙敖烈头戴宝珠冠,身披七星法衣,悬玉带,袖带飘飞,丰神俊朗,只是眉宇间似乎有沉郁之气,雷霆密布,让人惊惧。
“真可恨。”
小白龙心情很糟糕,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来,关于他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不停发酵,好像人人变身八卦党,进行一次舆论和黑料的狂欢。
在这样的狂欢,人人成为亲眼所见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述敖烈当日如何绝情,毅然抛弃北海的龙女敖云,独自逃生,然后敖云却被妖王九荒捉到洞府,孤苦无依,以泪洗面,等等等等。敖烈的绝情,敖云的悲苦,九荒妖王的狠毒,龙宫无聊的人们简直不知道脑补了多少细节,真写出来,恐怕能够写好几本书了。
龙宫无聊的人很多,现在小白龙此事经过有心人引导,有负心男子,悲情少女,残暴妖王,恩爱情仇,一个不缺,爆点多多,传开后,压都压不住。
人们参与其,兴高采烈。
可作为真正的主角敖烈,人们狂欢的对象,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只看其眉宇间越来越多的阴霾,就知道其痛苦和难受。
“九荒妖王,北海敖云,嘲笑我的人,”
敖烈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没有人看到,连他都没有发现,在他发怒的时候,他的眼瞳之,隐有黑纹扭曲,似乎有莫名的叫声,自冥冥之响,充满着邪恶,混乱,杀戮,道:“一个都不能放过。”
在此时,突然间,自外面,翩然飞来一铜鹤,丹顶白尾,翎羽金灿灿的,闪耀着奇异的纹理,很有一种质感,看上去不是活物,但落下来后,不停地打着转儿,展翅伸足,摇摇摆摆。
铜鹤衔着宝简,徘徊不去。
“嗯?”
敖烈看到铜鹤,微微一怔,旋即看到其上的纹理,明白过来,居然是覆海那个家伙的标识,他是什么意思?
念头转动,敖烈手一挥,把铜鹤打开,自它口取来玉简,刚落手,宝简一转,绽放出千百的光,往上一托,居然显示出一段景象。
只见不大的小室,装饰华丽。临窗是一象牙大榻,帷帐挑,挂在玉钩上,榻前的桌上鼎炉烧着香料,烟气袅袅进入其,如烟似霞。可即使这样,依旧能够看到榻上大红的被子,猩红的毯子,上面绣着大牡丹,覆海坐在上面,皮肤古铜色,他正在和一个女子说话。
见到这熟悉的人,再听到声音,敖烈眼睛瞪大,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变形。
“敖烈,”
画卷,覆海抬头,嘴角有笑容,他目光似乎看过来,盯着西海三太子小白龙,一字一顿地道:“我说话算话。”
“哈哈哈,”
覆海说完后,哈哈大笑,笑声,自画卷传出的谈笑声音却越来越大。
“人渣!”
敖烈听着看着,眼圈泛红,怒气勃发,灵台魔种以没有人注意地情况下吞噬负面情绪在生长,膨胀,隐隐的,开始发生蜕变,成为小白龙神魂真正的对立暗面。
正如人有形,则日照见影。到暗,看不到影子,但影子实际存在。这种程度下,魔种已经真正蜕变,成为小白龙一部分,魔种的阴暗面是小白龙,小白龙不只是魔种阴暗面。
咔嚓,
敖烈手一用力,把宝简捏碎,成了齑粉,里面让人难受的画面和声音消失,可这位西海小白龙怒气更盛,轰隆一下,把案上的所有东西打翻在地,摔的噼里啪啦响。
“这个可恨的人渣,”
想到覆海这个人渣,敖烈脸都绿了。
至于为何覆海经常能够一次又一次得逞?
其一,覆海可是个俊美男子,实力强大,出手大方,很会引得女子倾心。
其二,只能够怨龙宫们的龙子了,他们身负龙族血脉,行为不检点,导致收入宫里的人不少,可绝大多数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宫里的人多了,什么样的都有,她们可不全部都一心一意和龙子们在一。
真正说来,实际上,因为龙宫的开放风气,女子敢爱敢恨,大胆又热烈,别说龙子,龙王都有这样的宫里伤心事都正常,只要不被宣扬,那就那样子,不在乎。
可现在不一样,本来敖烈就被众人传的事情闹得心火升腾,现在又亲眼见到覆海这个可恨的仇人在自己跟前扬武扬威的显摆,他简直爆炸了。
“啊,”
小白龙大叫,眼瞳冒出怒火,焚烧所有,特别是在魔种影响下,更是无所忌惮,能烧的都烧了。
西海龙王敖闰正好赶来,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愣,继而看到殿被火焰燃烧的明珠,想了想,顺水推舟,勃然大怒,道:‘逆子,居然敢烧了为父赐给你的明珠,真大不孝。’
西海龙王看上去非常愤怒,祭出锁链,困住小白龙,居然要闹到上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