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最近的气氛很诡异。”
起床梳洗后,赵洵一边用着早餐,一边跟小胖子旺财吐槽道。
“虽然鲁州大军如今已经进驻了宁州城,可我的眼皮总是在跳,也不知是怎么一个情况。”
赵洵的判断从来不会出错,他曾自嘲自己是第六感最准的修行者。
旺财一口将一个小笼包塞到了嘴里,十分享受的咀嚼着。
“唔,唔,真香...”
赵洵见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干饭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别满脑子都想的是吃啊,帮我想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出了问题?”
旺财咽下包子,打了一个嗝,随即挠头道:“连明允兄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怎么想的出来。”
“罢了。。”
赵洵摇了摇头,并未再逼旺财。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旺财着实不大行。
“对了明允兄,听说明日就是大潮的日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观海潮一直以来都是宁州的一项十分重大的活动。
不少外州县的人都会特地在海潮前赶到宁州城,就是为了能够一睹这盛大的景象。
但对于赵洵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因为前世他没少观潮,早已不觉得稀奇。
加之如今他身处的乃是一个修行者的世界。
在修行者的世界,移山撼海都不是什么难事,大潮这种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了。
“怎么,是不是你想去看?”
赵洵一眼就看穿了旺财的心思,直接点破道。
“咳咳,咳咳咳...明允兄怎么知道?”
旺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你啊,你的这些心思我还看不懂?”
赵洵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其实呢也不是不能去。就是我现在的身份是钦差,这种时候去观潮会不会引人非议?”
随着身份的变化,如今赵洵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
他不仅仅要考虑自身的决定,还要考虑到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可能引起的影响。
百姓们会怎么想?官员们会怎么想?缙绅们会怎么想?修行者会怎么想?
这一切加起来,甚至会影响赵洵做出的决定。
“你怕这些作甚。”
旺财不以为意道:“你才是钦差,是应该他们听你的。而且,你不过是前去观个潮,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有什么好怕的。”
赵洵仔细一想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确实只是去观个潮,即便御史言官想要弹劾怕是也无从下口吧。
而且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赵洵对于这些御史言官其实也已经有了一个清醒透彻的认识。
这些家伙虽说表现出来一番不畏权贵,铮铮铁骨的样子,但实际上也是看菜下碟的。
以赵洵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 除非他们有天大的猛料, 不然是不可能得罪赵洵弹劾他的。
“既然如此, 我就陪你去观潮一番。”
赵洵淡淡一笑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
“太好了。”
旺财兴奋的挥舞着拳头。
...
...
翌日一早,赵洵等人便和旺财一齐前往宁州城外观潮。
宁州临海,当然少不了滩涂、海滩、礁石等地貌。
宁州每年大潮时, 礁石附近海域便满是前来观潮的人。
“啧啧,想不到这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人山人海的怕是连个下脚都地方都没有。”
旺财见到如此繁盛的景象, 直是兴奋不已。
赵洵见旺财如此,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直是哭笑不得。
当然了,赵洵是钦差, 他们出行观潮是有专人开道的。
哪怕赵洵提前声明不要扰民,但衙役们还是事先开道,给赵洵等官员提前预留了一条通道来。
“钦差大人, 犬子这些时日可还听话?”
万刺史抓住机会主动向赵洵打听道。
“唔, 令郎很听话, 也很聪明。”
赵洵很明白万刺史把次子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他这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帮着儿子镀金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万刺史这么做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那就好,那就好。犬子年纪尚轻, 有不懂事的地方钦差大人还请多担待。您不必在乎我,该管教的地方尽管管教,是打是骂全凭您做主。”
好家伙。
赵洵心道这个万刺史倒是真的拼啊。
为了培养儿子, 这简直就是托管式教育了。
可问题是赵洵是不是该管他收取一定的培训费啊。
“放心好了,令郎很是聪颖, 本官会好好培养他的。”
不得不说万彦确实很机灵。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能够做到这点不容易。
赵洵也确实需要一个书童,所以这也算是各取所需。
“多谢钦差大人。钦差大人请。”
万刺史微微躬身, 单臂延请。
赵洵拔步,一马当先走向听潮亭。
听潮亭修建在海崖高处, 已经有近百年头。
此处地势最高,一直以来都是达官显贵观潮的最佳地点。
赵洵等人抵达后,几十号人便把本就不大的观潮亭挤的满满当当。
“钦差大人,要不要让他们都退出去。”
万刺史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既然是来观潮,大伙儿在一起也可以看个热闹。”
赵洵其实是没有那么多官僚思想的,要不是顾及到钦差这个身份, 他甚至可以跟将士们同吃同住。
“明允兄,快看潮来了!”
便在这时旺财猛然高呼一声道。
“哦?”
赵洵扭头去瞧,果然看到远处海面海天交接处出现一个白点。
这个白点越来越大,最后连成了线。
这不是他第一次观潮, 所以显得很淡定。
可第一次见到这大场面的旺财显然就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只见他浑身的肌肉都开始颤抖起来,笑意已经灌满了面颊。
“大潮来了,大潮真的来了。”
旺财的心情可以理解,平常人看到大潮都会感到自然界的神奇,旺财不是修行者,没有体会到修行者的强大,对于自然自然是还存有足够的敬畏的。
而有些顶级修行者,可以靠自身力量移山撼海,便另当别论了。
值此情景,赵洵不由得来了兴致,想要赋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