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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〇七章 沈宏
    当看到林季,在场众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
    福安先是脸色微变,当他看到林季胸前的血迹时,连带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明明刚刚他跟那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但看起来好像还不如见到林季插手的反应大。
    至于那黑衣人,眼中更是泛起了熊熊怒火。
    “我二弟三弟呢?”
    林季冷笑一声,脚尖轻点,在众人眼中不见了踪影。
    再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第五境的修为,终究不是一般的喽啰。。
    林季虽然动作极快,但他还是反应了过来,狠狠挥刀砍向林季。
    “你们这帮狼心狗肺毫无信誉可言的杂碎,受死!”黑衣人怒吼着。
    但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林季稍稍侧身便躲过那快的几乎只看得见残影的一刀,随后一指代剑,点在了黑衣人的丹田之上。
    黑衣人的眼中顿时充血变得通红,紧接着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然后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只是初入夜游,但你这未免也太弱了些,根基不稳。”林季轻笑着说道。
    见黑衣人已经重伤,林季这才回头看向福安等人。
    “福大人,来袭的三位歹徒都已经伏诛了。”
    福安面色阴晴不定,他死死地盯着林季那似笑非笑的脸庞,足足几个呼吸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多..多谢林掌令援手。”
    “我好像不曾自报家门吧?这才一个白天便将我的身份查清了吗。”林季笑道,“大家同朝为官,道谢大可不必。”
    闻言,福安深深的看了林季两眼,就准备带着手下上楼。
    可就在这时,林季却又道:“且慢。”
    “怎么,林大人还有事要说?”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下向来热心肠。如今有人盯上了几位,我总不好坐视不管。”
    “你到底想说什么?!”福安的耐心被消磨了大半。
    林季笑道:“反正此去京城不过几十里,便让本官陪你们一同前往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福安顿时脸色大变。
    即便那几个黑衣人死在林季手上,他都不曾这般的失态过!
    “林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监天司要插手辑事司办案吗?”
    “大可不必扣帽子,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说着,见到福安还想再废话,林季微微眯眼。
    心念一动,元神已然睁眼跃于脑海之中。
    冰冷的气息让整个客栈的温度在瞬间仿佛下降了许多,那些辑事司的差人不少都打起了寒颤。
    不是冻得,而是吓得。
    “我虽然平易近人, 但终归也有点脾气, 这无可厚非吧。”
    林季声音渐冷道:“怎么, 又不抢你们的功劳,无非是确保犯人的安全而已。福大人,这好像不碍事吧?”
    “这...”
    “今晚我便亲自看管那犯人沈宏, 明日一早,咱们一道进京。”
    话一说完, 林季便不再理会福安等人, 一个闪身就上了楼, 进了关押沈宏的房间之中。
    看到房间的大门被狠狠关上,福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林季, 真当以为是监天司的人就横行无忌了?辑事司的事他也敢管?找死,找死!”
    有手下低声道:“大人,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 绝不能让沈宏进京的。”
    “咱家比你清楚!可如今有那林季掺和一脚, 你让咱家如何是好?”
    顿了顿, 福安又道:“你速去京城将此事禀告上去, 不知道那林季是自己心血来潮插手,还是代表着监天司, 但无论如何,此事都不是咱们管得了的了。”
    “遵命。”
    见到手下离开,福安的脸色也不见半分好转。
    终归差事砸了。
    此番回京, 责罚少不了。
    说不得还得掉脑袋。
    ......
    与此同时,关押沈宏的房间中。
    林季的手放在沈宏的背上, 缓缓将灵气渡了过去。
    片刻之后,沈宏的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多谢。”
    刚刚林季救他的场面他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也猜测林季与押解他的那群阉人并非一伙。
    “多谢朋友出手相助,但沈宏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朋友还是趁早脱身吧。”
    林季有些意外。
    “怎么,你不想活着?”
    沈宏苦笑:“若是能活,哪有人想死。”
    “那为何让我离开?”
    “不想牵连无辜罢了。”沈宏摇了摇头道,“朋友能打发福安等人,想来也是实力高强的修士,但想让我死的人也不简单,即便有修为在身, 得罪了她,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林季并不准备点明自己的身份。
    “我心里有数,若是事不可为,我跑的肯定比你快。”
    “主要是今天早上救了个小姑娘, 虽然我不喜欢管闲事,但是总归有几分好奇。”
    “朋友想问什么就问吧。”沈宏说道。
    林季点头。
    “沈大人为何沦落至此?”
    “上书死谏当朝国舅,因而惹恼了皇后。”
    “缘由呢?”林季再问。
    “南方水灾,扬州更是天灾人祸。朝廷拨款两千万两赈灾银,由当朝国舅穆凯送往扬州。”
    说到这里,沈宏紧紧的闭上了眼,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绝望。
    “两千万两赈灾银,到了我手中只剩下两百万两。”
    “胆子挺肥的。”林季咧嘴。
    一贪就贪九成,就算沈宏并非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格,恐怕也忍不了。
    贪个一两成也是一笔巨款,剩下一千多万也能勉强交差。
    这得多肆无忌惮,赈灾银敢贪九成。
    沈宏则继续道:“我往上面递折子,折子到不了圣上面前就要被通政司截下。上书几次之后,反而是那穆凯带着官兵找上门来,将我抓了。”
    “你是三品大员,他即便是国舅,无缘无故怎敢抓你?”
    “他说我贪污。”
    “说你贪污?”
    沈宏苦涩道:“为了赈灾,我下令用府衙的库银来补上赈灾款的缺,但是那库银多半都是要送往京城的赋税。”
    “穆凯勾结我手下的官差,说我将库银贪墨,导致扬州税款亏空。”
    沈宏抬起头,看向林季。
    “朋友,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也后悔了。”林季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