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
    吴老狗微微皱眉，“你确定？”
    “哼。”
    男人冷哼一声，将一边儿，王小六儿给吴老狗配的中药拿了起来，他闻了一下，又看了看，放在了吴老狗的面前，“这药，你可曾使了？”
    “使了。”
    “感觉如何？”
    “刚用上没多久，还没有明显的感觉。”
    “那你知道，这药，和我给你的有什么区别么？”
    “这？”
    吴老狗沉吟半晌，“有什么区别？”
    “这药，比我给你的，少了两味成分，又多了三四种。”
    吴老狗更是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同么？”
    “自然。”
    男人手里攥着一串儿佛珠，半眯着眼睛，“我给你用的药，名为千金散，是摸金校尉用的秘药。”
    “这我知道。”
    吴老狗往前凑了凑，“要不是因为你给我用的这个药，我活不到现在。”
    “但是，我的药，虽然能保住你的命，却始终没能治好你。”
    “这倒是。”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个方子，虽然是个古方，却因为种种原因，丢失了一部分，后来，有一位名医以个人见解将其补全，才有了我用的方子。问题在于，据我的恩师给我的说法，当时，这药方里，有两味药被动过。”
    吴老狗略微直了直身子，“你是说，眼下这个方子，是古方，是没动过的古方。”
    “没错。”
    男人点点头，“更重要的事情是，这药方，并不是普通的药方。”
    “这话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每个行当，都有自己行当的秘密，每个行当，也都有自己行当的手艺。这秘药，便是其中一种，据我所知，最近这两三百年里，只有两种人会用这个秘方，一个，是摸金校尉，一个，是憋宝人。”
    “憋宝人。”
    “对。”
    男人点点头，“摸金校尉的千金散，是丢失之后重新补全的，换句话说，这药方，是变化后的药方，与古方不大相同。这个王小六儿给你用的方子，是完完整整的古方，这种情况，大抵上，有两种可能可以说通。要么，他这方子，是从正宗的摸金校尉手里得来的，而且，这一支，跟你我见过的不大相同。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不是盗墓的，他，就是个憋宝的。”
    “这世上，还真有憋宝这一行么？”
    “当然有。”
    男人手里掐着佛珠，轻轻转动，“据我所知，憋宝这一行，不像盗墓这一行儿门派林立，真正的憋宝人，只有南北两派，南派以巫术为根基，北派，以鬼术为根基，这两派虽然都是做一行儿的，其实，不管是手段还是规矩，都有很大不同，唯一一个相同的地方，是这两派，都有一个禁忌。”
    “什么禁忌？”
    “这两家，都不盗墓。”
    “嗯？”
    吴老狗脸色一凝，“要这么说，他不是更不可能跟我们一起走了么！你还让我把他带上！”
    “哼，吴爷，您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点儿事儿在您这儿还算事儿么？”
    男人阴测测一笑，“你不需要让他下地，只需要，让他助你进山，能把您带进去，能把您带出来，他的事儿，就算完了。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怕他不能同意。”
    “那就得看吴爷的手段了。”
    “那行！”
    吴老狗点点头，“我，想办法与他谈谈。”
    ——割——
    “你说什么？”
    王小六儿翘着二郎腿坐在杨蜜那个小别墅里的客厅位置，翘着二郎腿，正在拿着个指甲刀搓着指甲，听杨蜜说完了吴先生的说法之后，王小六儿一脸懵，“想让我陪吴先生进山？进山干啥啊？我不去！”
    杨蜜小脸儿红扑扑的，像是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似的，此时刚从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出来。
    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儿走到沙发旁边。
    她看起来，是乏透了，站都站不稳了，重重地摔在了贵妃榻上不说，往旁边儿一躺，一边儿用毛巾敷在胳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边儿与王小六儿说道，“他给我打电话是这么说的，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料想着，以干爹的行事风格来说，你要是愿意帮忙，起码，钱这块儿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
    王小六儿坐在顺手拿了一个橘子，耷拉着眼皮，轻轻地剥着，“你知道你干爹要进山做什么吗？”
    “怎么说呢。”
    杨蜜略微犹豫了一下，“我要说一点儿不知道，那也多少是有点儿扯谎了，其实，关于他的传说，我大体上还是知道一些。”
    “他就是个盗墓的。”
    王小六儿淡淡地说，“我暗地里，也大体地了解了一下，你这位干爹，以前是跟姚爷一起玩儿的，那位姚爷，号称关外第一高手，是盗墓行儿里最近几十年少有的顶级高手！他当年之所以能起来，就是靠着这活儿赚的第一桶金。”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杨蜜抿嘴笑，还白了王小六儿一眼，“又不是让你跟他混，就是单纯地想请你随着走一趟，我听那边的意思，好像是担心那边儿不小心出什么事儿，需要一个懂医术的人保驾护航，就类似随行医生那种。该你做的，你就做，不该你做的，你就不做，那不就行了？”
    “他给你下死命令了？是不是交代你，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我答应这事儿？”
    “没有，我又不是他的手下，干嘛啊？”
    杨蜜被逗笑了，“我爸跟他关系挺好的，我们两家，很早以前就认识，他确实帮过我不少，这不假，但你也不用把我跟他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第一，我跟他，没睡过觉。第二，他也不是我老板。我确实受过他的帮助，但是，我成功以后，也没少回馈他。说句不客气的，就算现在翻脸了，我也不欠他的。”
    杨蜜说完，又一挑眉，“他让我问问，我就问问呗，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找个借口拒绝就好了，不过，我倒是真心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要不我能跟你说么。你总不会觉得，我会为了他故意害你吧。”
    “我还是考虑一下吧，顺便，你帮我问问，他们需要我做什么，能给多少钱。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不好办，风险挺大的，价钱不够我不去。”
    王小六儿还撇撇嘴，“你想，我闲着没事儿，给几个客户坐坐保养，坐坐塑形什么的，大钱没有，一年混下来，也能过得不错了吧。犯不上为了一点儿小钱冒那么大风险。”
    “我明白。”
    杨蜜点点头，“明天吧，明天，我正好去一趟，研究研究这事儿，要是条件不好的话，我直接帮你推了。”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哟，杨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你少来。”
    杨蜜一愣，紧跟着扑哧一笑，她两颊绯红地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儿就行，少来这里耍贫嘴！”
    “我哪有，我对你，从来都是尽心竭力，你知道的。”
    “是是是，我知道！”
    杨蜜翻了个大白眼儿，还伸手，在王小六儿的手背上摸了一下，“诶，今天晚上别走了，行不？陪我玩会儿。”
    “玩什么？我还有正经事儿呢。再说了，要是让人知道我在你这过夜了，那还不上头条了？”
    王小六儿声音大，说得也挺真切的，杨蜜寻思寻思，觉得也是，便没再纠缠。
    她反倒是挺好奇地侧过身来，看着王小六儿，“韩冰那边儿，最近怎么样？她没找你么？”
    “我今天去了一趟，挺好的。”
    “杨安祺呢？”
    “杨安祺不是出去录节目了么？说是得一阵子才能回来。”
    王小六儿看看时间，“不跟你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我叫人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王小六儿跟杨蜜闲聊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他还是先去李红杏那边去接小妮子下班，去得稍微早点儿，店里还没完事儿，王小六儿先上楼去等着了。
    因为李红杏儿平时就住在店里，所以楼上李红杏儿的宿舍收拾得还是非常干净的，王小六儿也没什么好忌讳的，直接拿着钥匙开门，往床头一躺，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等着她们下班，这心里头，却也在合计，到底应该不应该跟那些人一起进山一趟。
    其实，王小六儿很早以前就想进山看看，看看那大山深处到底是怎样的龙潭虎穴，但，当时明显没有那么好的机会，现在有机会了，王小六儿却也在犹豫。
    别的不说，想进山，第一关就得想办法解决那些河漂子。
    要知道，狗剩子他爹就死在这上面了，那些从水路进山的盗墓贼，恐怕，也多半都死在这上面了。
    虽然以王小六儿现在的能力来说，单独面对那种东西的时候，王小六儿并不惧怕，但怕就怕那玩意儿太多，这俗话说，好虎还怕一群狼呢，想想那密密麻麻的水生僵尸，王小六儿还是有点儿背脊发凉。
    可不去吧，心里头又痒痒得很，且不说，山里有古墓大冢，里面金银财宝无数，就算是米姑娘说的那把太阿剑，王小六儿也真想见识见识，毕竟，那可是传说中少有的神兵利器不是，就算没能拿到手，看看也行啊！
    “嘟嘟。”
    正寻思着呢，来了一条消息，是米姑娘发过来的。
    王小六儿打开一看，是一个类似卫星云图的东西，然后面，还有一张照片。
    云图比较简单，是一片原始森林，森林里头，有一块儿蔚蓝色的水潭，要不就是湖泊什么的，在云图上看，就像是一片翠绿里头有一块蓝宝石似的，看着很是显然。
    至于后面的照片，应该是航拍的，相比之前那张，大不少，也清晰一些，仔细一看，能清楚地看见，那是丛林中的一个水潭，水潭四周蔚蓝，中间漆黑，看起来，有点儿像是一只眼睛，既然能看得出是漆黑的，就说明，这湖泊肯定不浅，王小六儿正不断地用两跟手指将图片放大缩小呢，那边儿，米姑娘又发来一条小心。
    “诶，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儿，你说，我雇个飞机，直接飞到这上面，然后空投下去能不能行？”
    王小六儿扑哧一声笑了，寻思寻思，拿出手机对米姑娘说，“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湖底吗？”
    “十有八九。”
    米姑娘很确定似的，嘀咕着，“我看过御剑门的秘藏典籍，根据里面的记载，我仔细分析过，应该就在这里了。这地方，虽然林子很深，有不少水源地，但是，河流比较多，湖泊却没多少，书上说，祖师爷与邪祟缠斗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蛟龙拖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我料想着，能算是寒潭的地方，首先，它必须是一个湖泊或者水潭这种，其次，它必须很深才行。我对比了几个地方，认为，最大的可能便是此处。”
    王小六儿拿起手机，“你会跳伞么？”
    “会啊。”
    “那你会潜水吗？”
    “会啊。”
    “那，就算你潜入水底了，那把剑都埋藏了几百年了，你怎么找？”
    “哼，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金属探测仪吗？大傻子。”
    王小六儿一撇嘴，“你咋那么厉害呢？合着，你啥都会，是吧？”
    “那肯定比你厉害！哼，你是不是嫉妒？嘻嘻！”
    米姑娘龇着小白牙，一脸得意，王小六儿却忍不住吐槽起来，“你那么大能耐，你又能怎的！你有钱么？你知道租用一个直升机要多少钱么？你知道，潜水设备多少钱么？你连房租都给不起，还要上天入地的，想屁呢？”
    “你少瞧不起人！”
    米姑娘挺生气，“就问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少扯没用的！”
    “哟，脾气还挺大。”
    王小六儿把嘴一撇，“八字还没一撇儿呢，自己先厉害起来了，你先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再跟我说！”
    “那，那，那要是我都准备好了，我，我，我还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