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
    三娃子明显很认同老头儿的说法，忙点点头，这时候，外面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
    这一老一小几乎同时看了看门口儿，老头儿给了小的一个眼色，两个人就低头吃饭，不做声了。
    王小六儿在一边听了个大概，心里头却泛起了嘀咕，他现在非常纳闷儿一个事情，但也只是猜测，不知道真假，他现在就在琢磨老头儿说的那句话，也是在想，老头儿口中说的那个“瘸了腿的吴老狗”是不是杨蜜那个干爹吴先生。
    他觉得可能性很大，非常大，但是，没有证实之前，像这种事情王小六儿一般不会轻易地下定论。
    那边那爷俩，吃东西很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完了算账，就背着东西走了。
    王小六儿一直看着他们离开，才对李薇说，“吃好没有？”
    “嗯。”
    李薇擦擦嘴，“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你不过去了？”
    “嗯，一会儿还有事儿。”
    “那行吧，正好我也准备去见个朋友，我也不回去了。”
    两个人简单地合计了一下，起身从饭馆儿里出来了，王小六儿先去了冯楠的公司，不过不巧，冯楠不在公司，听手下的人说是出去看工程去了，王小六儿也没等着，转身下了楼，直接去了金彪那边儿。
    金彪自己有不少生意，以前花天酒地的，到处浪，可自从做了手术以后，虽然在王小六儿的丹药的帮助下没有变成娘娘腔，但某些方面儿确实受到了不少影响，他现在，折腾一回，得休息好几天，所以也不怎么出去花天酒地了，多半时候都在自己开的茶社里闲坐着，喝喝茶，聊聊天，精神头儿倒是还行。
    王小六儿过去的时候，正巧一个伙计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照面儿，伙计忙一侧身，给王小六儿让开了，王小六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小子就是金彪手底下那个坏种，跟金彪女人有一腿那个小混子。
    王小六儿有点儿懒得搭理这种人，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了，要说，他要不是金彪的手下，跟那女的搞一起去了也就算了，因为那个女的在王小六儿看来就不是啥正经人，她或许有她的难处，但不管怎么样，就她干的那些事儿一般人肯定是干不出来。这样的女人在外面跟别的男的一起打扑克儿啥的也不算啥，意料之中的事儿，按金彪跟王小六儿的说法，金彪也是因为知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所以才不打算跟她在一起。但问题是，这个女人，跟谁搞都行，唯独这个男的不行。
    因为他是金彪的手底下的一个伙计。
    说句不好听的，你吃金彪的，喝金彪的，在人手底下做事，咋还能跟老板的女人搞一起去呢？这就好像拿起饭碗吃饭，吃饱了再往饭碗里吐痰一样，多少是有点儿恶心了。
    他真的打心眼儿里不大瞧得起他。
    “诶，六爷，你怎么来了？”
    金彪一看王小六儿，挺高兴，跟之前不太一样，现在的金彪对王小六儿很是敬重，从某种程度上说，王小六也算是个金彪一个恩人，所以金彪站了起来。
    王小六儿淡淡一笑，“啊，没事儿，正好路过，过来瞅瞅。”
    “六爷，您坐。”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金彪赶紧打了个响指，一边一看长得很清秀的小服务员过来，金彪小声说，“把我那个大红袍拿来，泡一壶，快去。”
    那小服务员一听这话，当时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金彪一眼，像是在确认，毕竟武夷山大红袍可不是便宜货，金彪这茶叶，他平时自己都不舍不得喝。
    金彪知道服务员的意思，点点头，示意她快去，那服务员又看了一眼王小六儿，就赶紧去泡茶了。
    “最近感觉怎么样？”
    王小六儿也不能上来直接就问，所以很含蓄地问了一下金彪的近况。
    金彪一咧嘴，嘿嘿直笑，“还行吧，咋说呢，反正我感觉还挺好的。”
    “挺好就行。”
    王小六儿点点头，“但还是要节制，你这身子骨儿，可不像以前了，也经不起大折腾。”
    “我知道这个。”
    金彪一撇嘴，“我现在，一个礼拜，一回，感觉总体还可以。”
    王小六儿瞅了金彪一眼，“那就好，你夫人那边怎么样？”
    “她还能怎么样。”
    金彪竟然忍不住冷笑一声，“那女的，我还不知道她么，有我没我，对她来说没啥大区别，打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奔着我来的，她在外面交了多少个小男朋友，我虽然不是个个都知道，但也知道个大概。”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当时有点儿谔然地看看金彪，显然，他很意外。
    金彪却显得十分豁达，还自顾自地笑了笑，“六爷，咱都不是外人，虽然以前有点儿小误会，但好歹，现在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又不是傻子，起码，女人这块儿，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要她么？就是因为我知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女的，别看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实际上，心机深着呢，她要是单纯地有点儿心机，我也不觉得怎么样了，怕就怕这股子欲壑难填的劲儿。”
    金彪给王小六儿倒茶，“我说一句不客气的，她也就长得挺漂亮，还有股子浪劲儿，挺招人喜欢的，但这种女的要是娶回家，那准是个事儿。反正，我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不行。”
    “你们俩还没结婚呢，是吧？”
    “是。”
    金彪点点头，“我也不打算跟她结婚，不过，现在我儿子在她手上呢，我也生不了，所以就迁就着她一点儿，看在她好歹也有点儿功劳的份儿上，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
    金彪坐直了身子，竖起一根手指，“我不跟她结婚，生意上的事儿，她也别掺合，她就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我一年，给她一千万。”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她答应了？”
    “她有啥不答应的。”
    金彪冷哼一声，“她的那些脏事儿，她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都知道，我也警告她了，拿我的钱，没问题，可裤腰带得给我勒紧点儿的！以前怎么样就算了，我不追究了，以后要是再敢这么玩儿，只能叫她后果自负了。”
    王小六儿点点头，“不说这个了，说点儿别的。对了我还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呢。”
    王小六儿往前凑了凑，“上次，我跟你打听过一个人，你还记得不？”
    “那个吴先生？”
    “对。”
    王小六儿点点头，“就是那个吴先生，我最近听说一个人，外号叫吴老狗，是他不？”
    “对，还能有谁。”
    金彪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王小六儿，“您怎么对这个人这么有兴趣？”
    “他托人请我过去了，给他看病，他那个腿有点儿问题。我看这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儿，得先了解一下。”
    “吴老狗是个盗墓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了，但以前肯定是，他以前，因为这个事儿还进去过。”
    “他听说他是跟一个大佬混的，那人，是那一行里的顶尖人物。”
    “姚爷嘛，绝顶高手，据传说，此人号称关外第一高手，也有人说，他都不是关外第一高手，而是天下第一手。厉害着呢。”
    “你知道这个人？”
    “当然知道。”
    金彪忍不住直笑，“像这样的人，那觉得是大人物，即便没什么交集，我也听说过，更何况我们家老爷子还认识他，他还来过我们家呢！我爸那时候也爱收藏，曾经从他手里收过一个东西，不过，跟他弄的那些大物件儿比起来，那都不算啥了。”
    王小六儿微微一侧身，“这么说，你们还算有过交集，那你跟我说说呗，这个吴老狗到底什么人物，很厉害么？”
    “也算是很厉害吧，但他的厉害，好像不在手法，在脑子，他犯事儿之前，经常跟人一起下地，犯事儿以后，就不下地了，做东家了，他手底下有一伙人，专门帮他做事儿的，一般他都不亲自动手，叫别人动手，然后自己在一边儿等着，东西上来，他拿一半儿，剩下的都给兄弟们分。这人怎么说呢，挺仗义，起码看着挺仗义。”
    金彪略微寻思了一下，又点点头，“但我爸跟我说，这个人，心机很深，有点儿像刘备，表面上仗义，实际上，人品不咋地。”
    王小六儿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给您讲个事儿。”
    金彪直了直身子，又拍拍大腿，“我们家老爷子跟我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据江湖传说呢，这个小子以前跟姚爷混的时候，就是手底下一个干活儿的，以他的能力和地位来说，他根本就属于那种排不上号的人。他之所以后来能翻身，是因为当时这个姚爷把自己老婆孩子托付给他了，作为交换条件，姚爷告诉他几个秘密的点儿，就是有古墓，然后古墓还没被别人发现的地方儿。他出去以后，就是按照姚爷给指点的那几个地方去干的活儿，虽然伤损不少，但确实赚了大钱了，怎么说呢，他能起来，最初的资本就是从这儿来的。”
    “那也不算不仗义啊。”
    “不仗义的地方不在这儿，在他出来之后干的那些事儿。”
    金彪冷笑一声，“姚爷不是把自己老婆孩子托付给他了么？他出来以后，确实把那娘俩找到了，那女的当时怀孕了，不过姚爷进去以后，听说姚爷判了死刑，她就把孩子给打了。后来这老小子真去找她了，人是找到了，表面儿上说要替姚爷照顾她，实际上呢，几分钟没过，两个人儿就弄一块儿去了，当时姚爷好像还没枪毙呢，他就把那个女的给拿下了。那女的好像也不是啥好人，跟他搞上以后，她俩就合伙儿一起去见的姚爷最后一面，当时死刑犯不是能上诉什么的么，就拖延时间呗，然后那个女的跟吴老狗一起去找姚爷，就想从他手里再多套点儿东西出来，那女的可会了，捂着个假肚子，净说些漂亮话，把姚爷给糊弄迷糊了。姚爷觉得这吴老狗真是个好人，仗义，就把压箱底儿那点东西全抖出来了。”
    “然后呢？”
    “然后，这女的她俩就合起伙来干了几票大的，起来了嘛，那女的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她俩属于狼狈为奸，一开始挺新鲜，俩人儿在一起腻乎，后来赚了钱了，他俩都看不上对方了，就要散，可好的时候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分手，俩人就干起来了，简单来说就分赃不均嘛。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在外面勾搭一男的，是个江湖大哥，她就借那个江湖大哥的势，要收拾这个吴老狗，结果这个吴老狗表面儿上认输了，实际上，暗地里也勾结了几个江湖人物，然后两边儿就干起来了。那时候那人，都穷，好不容易翻身了，谁能把嘴里的肉给别人，当时两边儿打得很凶，死了好几个呢，连我大哥都卷进去了嘛！不过，我大哥只是一个助阵的，他俩实际上没啥深仇大恨。”
    王小六儿很好奇，“那这事儿闹这么大，后来怎么平的？”
    “只能说是该死吧，没的办法。”
    金彪略微犹豫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水，“姚爷以前这个相好的不是勾搭了一个社会大哥么？这个社会大哥，当时也是让那个女的没迷住了，不会了，后来为了这个女的搭上了几个兄弟的命，就有点儿顶不住了，他也害怕事情闹大，就想收一收，结果那个女的看他打了退堂鼓，有点儿看不上她。她暗地里跟帮派老二整一起去了，要策反老二，把大哥做掉自己当老大，看那架势估计以为自己就是武则天，要说这娘们儿也确实有两下子，三两下就把那帮派老二就给拿下了。老二带人反水，把大哥杀了，然后这个女的背后捅刀子，又给了老二一刀，然后说老二杀了大哥，她为大哥报仇了，借着这股劲儿她上位了，自己成了老大。牛逼不？”
    王小六儿扑哧一声笑了，“这么牛的吗？”
    “牛，确实有两下子，要不咋说是个心机婊呢。”
    金彪一撇嘴，“可惜啊，强中自有强中手，女的以为自己把老二杀了，沉湖里了，没成想吴老狗在那边儿安插了一个眼线，这人好巧不巧，就参与这事儿了。这个卧底可厉害，趁人不注意，把这个被出卖了的帮派老二给救上来了，这哥们儿醒过来以后，当时就急眼了，吴老狗利用他的愤怒，就趁机收编了这个人，然后他俩一起合作，又把这个女的给收拾了。可惜啊，那女的，虽然不是个好玩意儿，却也正经是个大美人儿，她倒了，落那帮人手里了，那还有个好儿？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