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刘知州!”
“迎刘知州!”
三十五里地,迎刘知州!
一下子,阳安关的守军们,都跟着呐喊起来。
程安国,脸色阴沉,但也没了办法。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挥挥手,城门打开,不少守军,汹涌而出。迎接公主大驾,来一万守军,一点都不夸张。
三十五里地。
这些守军,继续向前走。
刘铮这边,和身边的姜轩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握紧手中兵器。
五里地。
这便是刘铮费了老大事儿,争取来的安全距离。
早就埋伏好的谢灵的那些死士,定然不会贸然出击这五里地,这么长的距离,刘铮这边足够时间逃跑。
所以。
这五里地,成了关键。
程安国率众终于走来,戎装见贵族无需下跪,他举剑大喝道:“阳安关守将,程安国,拜见公主!”
“参见公主!”
一万守军,在后轰然。
“程将军有心了。”
谢婵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哐当哐当!
既然守将来迎接了,那便也可以入城了。这边的六千将士,也从防御阵型开始转换成行军阵型。大驾再起,长号悠扬。
五里地……
所有人都知道,五里地之后,会发生什么。
包括程安国自己。
一步。
一步。
脚步声,响彻在这阳安关前方的官路上。
像是每一下,都锤在人的心口上。
飞鸟四起。
叽叽喳喳。
这环境的无言,以及这铿锵的脚步声,以及那悠扬的长号声,将氛围给衬托得,更加让人窒息起来。
凉州军,一个个手持兵器,进入备战状态。
汉中军,一样如此。
如临大敌。
每个人,都不敢糊弄事儿。
“程将军,有劳了!”
这时,刘铮和姜轩,裴千云三人,策马来到程安国的身边。
程安国当即色变。
三人过来的方向,让他心里一突。
他们是想软禁自己?
做梦!
他冷冷一笑,哈哈道:“刘知州名扬天下,程某出来迎接,当也无妨!”
面上寒暄着。
实际上,姜轩和裴千云,此时已经不动声色,分别走在程安国和刘铮的左右。程安国的几个护卫一看这情况,就想过来将两人挤走,谁想裴千云怒目一瞪,那几匹护卫的战马,竟然长嘶败走。
程安国脸色一黑。
但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信任的,便也没有当场撕破脸皮。
背地里,各种小动作。
面上,刘铮却是哈哈笑道:“不知为何,看到程将军,刘铮便觉得亲切很多。大概是因为我刘铮乃商贾之子,听闻程将军,也是草莽出身,如今却镇守阳安关如此雄关,可见圣上对程将军之信任啊!”
泥煤!
程安国听到这话,又想骂人了。
那是圣上的信任吗?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他是谢灵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个时候,谢灵就在旁边山林中钻着呢,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呵呵一笑:“一届莽夫,不值一提,哪能和名扬天下的刘知州相提并论?”
“入关之后,我们可要好好喝一场!”
刘铮显得十分热情。
……
“婵儿!”
马车里的谢婵,正在回味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吻,面红耳赤,突然封三娘就坐进来了。
“啊!夫人……”
谢婵这个模样,简直羞死了。
封三娘呵呵一笑:“软甲穿好了吗?”
谢婵娇躯一颤,这才想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赶紧点了点头。
封三娘稳坐如山,点头道:“为娘来保护你。”
谢婵听得,甜甜一笑。
……
山林中。
长号声,已经传至谢灵耳中。
“殿下……”
“我们,程将军也在那边……”
旁边人道。
谢灵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杀了他,今天我要杀了他!一个都不留!别说程安国了,雍王也给我干死!”
“干死!”
旁边的人,听得毛骨悚然。
疯了!
鲁王都劝不住了!
五万人,屏息待气,手握兵器。那些套着嘴套的战马,已经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明晃晃的刀剑。
森然密布。
五万双眼睛,看着那行人,慢慢走来。
杀!
再有一里地,便可冲杀下去!
……
刘铮,程安国这边。
继续在语言上各种交锋。
程安国冷声笑道:“天下人都说,刘知州胆大妄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程某有一个疑问。”
刘铮一笑:“但问无妨。”
“刘知州,你就不怕死么?”
程安国眼神犀利。
刘铮眼睛,微微一眯,侧头笑看程安国:“程将军呢,你怕死么?”
这一问一答,颇有意思。
程安国问的是,明知那处藏了五万兵,你刘知州还和没事儿人一样走来,大摇大摆,你这六千兵,就不怕死?
刘铮问的则是。
你和我走在一起,若那谢灵牺牲了你,就为灭我们。
你不怕死?
程安国哈哈笑道:“士为知己者死,有何不可?”
刘铮笑着回之:“若你只是一人,效仿古人豫让,便也罢了。然程将军身后可是三万守军,你已非往日草莽,无法斩断身后纠缠,谈何君子之风?”
程安国脸色微变。
很明显,他被刘铮戳中了心思!
是的。
自己为了谢灵而死,无所谓。但是自己身后这帮兄弟呢?那阳安关的兄弟们呢?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和刘铮等人走在一起。
他们已经是一起的人。
若是任由谢灵刺杀刘铮,谢婵,这是什么罪过?
他,程安国,死则死矣。
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兄弟们,也一起拉下水?
谋杀公主,谋杀藩王!
谋杀节度使!
听到这话。
他一拉缰绳,脸上稍一犹豫。
就在这时。
突然。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响彻关前。
来了!
谢灵的人来了!
五万早就埋伏好的精兵强将,同时露身,乌泱泱的一片人,从那两侧的山林中冲杀出来。
“备战!”
“备战!”
这边的人,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