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茹都急了。
这能顶得住吗?
对面的攻势,实在是来得太过凶猛!
这才短短半天时间,这银州币的价格,已经硬生生被他们砸到了四金!
四金!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快要低于银州币的发行价。而且对方这帮人,看起来,也都是一个个驰骋商界的大佬们,一个个精明得很。他们一边抛售砸价,引起市场恐慌,一边又在低价收购那些惊慌失措的散户,抛售出来的银州币。这一手砸,一手收,听起来很简单,却是需要超级强大的经济实力,才能支撑的!
玩得很溜!
银滩城这边,想去收购散户的低价银州币,都根本抢不过。
如此情况下。
银滩城,能撑得住多久?
郑月茹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
青阳铄却是摇头:“再等等,我们这边,继续收购,继续拉价,但不要急,稳住节奏!”
“……是!”
……
刘铮眼睛微微一眯,他感受到了这个工部左侍郎董峰,对自己强烈的敌意。
当然。
他也清楚,这种敌意来自哪里。
一,董峰是朱振的侄子,这个雍王早就派人汇报给他的了。二,自己这银滩城的存在,让这朝廷的工部,显得十分尴尬。他们见到自己,自然而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呵呵一笑:“董大人堂堂一个工部左侍郎,却如此捧杀刘铮,怕是传出去的话,有些不好听啊……”
“你……”
董峰脸色一变,没想到刘铮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没有肚量吗?
刘铮接着笑道:“董大人,不管是工部,还是我们凉州,来到此地,都是为了解决这堵船之殇的,我们当齐心协力,替圣上分忧才是,董大人以为如何呢?”
董峰冷哼一声:“齐心协力?我们工部马上就要疏通龙栖峡,你过来一声让我们停工,便要停工,这算什么齐心协力?”
“就是!”
“凭什么?”
“我们辛辛苦苦两个月,你们过来就想抢走功劳,做梦!”
工部那帮人,也跟着大骂出口。
刘铮冷冷一笑:“两个月,你们两个月,又有什么进程?下官斗胆问一句,既然董大人,对疏通龙栖峡如此有信心,那还需要多少时日?”
董峰哼道:“最多一月足以!”
刘铮淡淡一笑:“晚了,太晚了。”
“我只有三天时间。”
这话一出,众人跟着都是一惊。
“你你你,你说什么?三天?”
董峰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嘲讽地看着刘铮:“三天?”
“怎么可能!”
“哈哈哈,痴心妄想!”
“我们工部尚且……”
刘铮摇了摇头,也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撕破脸皮道:“故而,下官说的齐心协力,就是,疏通工作,让我们接手……”
“你们,休息。”
“你……”
“放肆!”
“刘知州,你这是以下犯上!”
“岂有此理!”
刘铮呵呵一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负手而立,举目看去,认真研究着这龙栖峡堵船的地方。
那董峰还想说话,已经被刘铮带着的凉州军,堵在外面,愣是以“疏通工作,危险至极”为由,将他赶至了距离这里一公里之外。
“刘知州,这……”
雍王看得哭笑不得。
这一段时间不见,这刘知州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说,这工部左侍郎,也是朝廷的正四品上官员,更是朝中的实权人物,你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岂不是……
但,他心里却是大叫痛快!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帮士大夫的人,一个个虚伪至极,张力闭口礼仪道德,实则自己却是腌臜不堪!
刘铮淡淡一笑:“何必给他留有颜面?”
他看着这现场的混乱不堪,叹了口气:“刘铮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就将前去京华。雍王认为,生还几率几何?”
“啊?”
雍王听得一脸苦笑。
这……
让他怎么说?
此时,整个龙炎谁不知道,老皇帝想清算刘知州了……他一去京华,着实就是生死未卜。
对此。
雍王也很难去评论什么。
他甚至都在心中叹气。
这刘知州……为何没有生在皇家?
若他生在皇家,还有太子谢方,三皇子谢灵什么事儿?
正因为他没有生在皇家。
他再夺目,再出色,只会让人投鼠忌器,对他产生深深的忌惮。
国之重器。
用不好,便是国之重殇!
更更重要的。
雍王比谁都明白。
这一次,已经是刘铮直接和三皇子谢灵之间的博弈。注意,是刘铮和谢灵这个皇位有力竞争者之间的博弈。
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已经从一个商贾之子,成长到了一个可以撼动三皇子生死的人。
他如今在龙炎王朝的地位,就是这样。
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换句话说,他已经和太子,三皇子,是一个级别的人了。
那么……
若他想篡夺皇位的话,这件事情,会很难吗?
细思极恐!
所以。
面对谢灵此次的背水一战。刘铮是迎战也不行,不迎战也不行。迎战,就说明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撼动谢灵,撼动皇后的家族。
不迎战,他就会彻底死翘翘,成了别人的走狗。
战。
刘铮没有选择的余地。
故而,雍王此时,心中对刘知州,其实是有着感同身受的怜悯之心的。
如此大才……
进入这争权夺位的漩涡之中。
是好。
还是坏?
刘铮哈哈大笑:“雍王何必忧虑?”
“车到山前必有路!”
“刘铮从来不是不战而降的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他眼中精光一闪,战意盎然。
“谁想战,那便战!”
他狂放大笑。
“征衣风尘化云烟,江湖落拓不知年。
剑痴刀狂世纷云,今将衣钵卸双肩。
踏尽千山无人识,当初枉受盛名牵。
东风吹醒英雄梦,笑对青山万重天!”
他冷冷凝视苍穹。
“我,刘铮,不过一知州。俗话说得好,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刘铮做事,不问前程,不问后路!”
“谁若战……”
“那便战!”
雍王深深一叹,拱手一揖。
刘铮大手一挥:“干!”
身后船上的凉州军,轰然应诺。
在现场那么多人的惊呼中。
一个一个鸟人,从船上起飞,顿时这凉州军,铺天盖日,密密麻麻。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
他们,要干什么?
这群鸟人,能砸开那巨石?
做梦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