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
    你来我往。
    战局已经从刚开始的慢慢试探，升级到越来越惨烈的阶段。
    一刀一剑，皆有命丧。
    一冲一守，遍地残骸！
    战争，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周成和秦长风，依然各自保持着冷静。
    这个时候，谢震已经忍不住了，朝着刘铮这边冷冷笑道：“二弟，何必牺牲过多凉州兄弟，你知道的，兄长只想要你的命，和其他人无关……”
    这个时候的谢震，嚣张至极。
    自己的一连串阴谋，被这刘铮识破，他本就心中不忿，此时十万大军，稳稳占据上风，自然开始口出狂言。
    刘铮面无表情。
    五万对十万的凉州军，确实已经略显疲态。甚至有些顾此失彼。人数的劣势，在这个时候还是凸显了出来。
    噗！
    砰！
    啊！
    一个一个的凉州军倒下，当然，也会带走一些蜀军。
    龙炎王朝的军队，就在这凉山地区自相残杀。
    当然，这是历史上屡见不鲜的事情。
    “公子……”
    “刘知州……”
    刘铮身后的解语，和裴嫣然，同时都焦急万分。
    这种时候，那火布曲力的族群们，依然在作壁上观……他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刘铮其实不怪他们。
    古代人对宗主国的那种观念，不是他这一两个月就可以帮助消除的。火布曲力代表着的，是几百万的凉山人。若是这个时候站错了队，很容易整个凉山，都将陷入战乱，烽火狼烟之中。
    他不敢随便选择。
    “哈哈哈哈，二弟若自刎在此，孤保证，定然不会问难这凉州军半分！如何？”
    谢震继续给刘铮施压。
    这番话，同样影响着双方士气。
    蜀军愈发勇猛起来。
    但。
    凉州军也并未因此懈怠胆怯，听到这话，纷纷怒喝：“公子，不可！”
    “我们还可一战！”
    “战！”
    “为了公子！”
    “为了凉州荣光！”
    似乎生怕刘铮做出什么傻事，这些将士们，一个个变得嗜血无比。一时间，刀剑手脚口，同时都用上了。蜀军都被这突然生猛起来的凉州军给吓了一跳。
    但是。
    谁都知道。
    这只是凉州军一时的反抗。五万大军，正在逐渐消亡。
    似乎……
    这个时候，凉州军这个被称为天下无敌的精锐大军，终于避免不了落败一次的结局了。
    刘铮静静看着。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也是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这样败了么？
    凉州军的不败神话，就将在这里打破了吗？
    这个不是关键，而是他知道，一旦这五万凉州军败北，今日，他将难以逃脱死在这里的命运。
    就这样……
    要结束了吗？
    那边谢震笑得越是嚣张。
    刘铮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平静。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如果他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什么，值了，值了……
    想到这里，他便痛苦地笑了出来。
    “头人！”
    再看火布曲力这边。
    火布卓力等人，一个个都已经忍不住了，眼眶湿润。这个刘知州，给凉州带来的变化，谁都看在眼里。是他一手，要创建凉山新秩序的……然而现在，他们却……
    “等等，等等看……”
    火布曲力，此时怎不纠结，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但他深知……
    越是这个时候，他就应该越冷静。他身后，是数百万的凉山人，他要对他们负责……
    ……
    一个一个的凉山将士。
    开始倒下。
    凉州好汉，都是好样的。这些已经逝去的人，都是战至最后一刻的。他们已经将自己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他们死而无憾，死而无悔……
    公子。
    刘知州。
    这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心中信仰。
    他们相信，即使他们死去，抚恤金也会在第一时间递交到自己家中妻儿手中。
    刘知州。
    是做大事的人。
    是将影响整个龙炎的人。
    能为他战死，死而无憾！
    他们更相信，他们的名字，会刻在凉州的功绩碑上，以供后人瞻仰。
    如此凉州？
    死了又如何？
    秦长风，程凯，裴千云，这个时候身上也已经全部是血。
    人数越来越少。
    秦长风时候的嗓子，同样也已经哑了。
    “剩下的兄弟！”
    “结阵！”
    “结阵！”
    五万已经去了两万，剩余三万，继续结阵！他们毫无畏惧，这就是凉州军！
    只要有十一个人，他们便可结鸳鸯阵！
    只要有十一个人，他们就可以继续战斗！
    何况三万？
    何况三万？
    一张一张坚毅无惧的脸庞，互相帮扶着，互相鼓励着。有人受伤了，另外一人扯下布条，给他包扎，继续战！
    有人昏厥了，旁边同乡，将他背到一边，继续战！
    有人眼睛没了，用布条绑起，继续大叫着，在战友的指挥下……
    继续战！
    “战！”
    “战战战！”
    凉州军的军魂，成了他们最后的倔强。
    这个时候，就连那边的蜀军，也看得纷纷动容。那老将周成，也忍不住眼睛闪烁。
    如此精兵……
    天下罕有！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带出这样不畏生死的精兵来？
    他都不忍心再下令。
    但战场无情，他继续下令：“结阵！”
    “锋矢！”
    全军战鼓擂。
    锋矢！
    顾名思义，这已经是总攻的战阵，全军将以一种箭矢的形状，进行突击！
    总攻！
    周成已经忍不住发起总攻了。
    这一场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的遭遇战，终于要结束了吗？
    然而……
    谁都没想到。
    就在这时。
    突然，农场那边，发出一阵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声音凄厉而骇人，而且一听，规模不小。
    战势，戛然而止。
    人人回头看去。
    农场如此大火，竟然还有人活着？
    然而这一看。
    几乎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只见那农场方向，这个时候，跑出来一群恶鬼一样的存在……是的，就像恶鬼一般，他们身上衣衫褴褛，甚至有些人衣不遮体，瘦骨嶙峋……显然，这些和恶鬼一样的人们，是从不知道哪里逃出来的。
    他们大多数人，连鞋子都没有。
    这个时候，踩在那火场中，不少人，已经被烧得皮肤溃烂，有些人，是本来的皮肤，就是溃烂的。更有一些人，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大火的侵蚀，精神涣散，似乎已经没了痛觉……还有的，在地上爬着，整条腿已经烂掉了，但他们还在蠕动着……
    “救救我们……”
    “药，我要药！”
    “头人，我们的药呢？”
    “快，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这些“恶鬼”的出现，直接让全场的人，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说】
    补第二章，今天还有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