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货!
小人!
这北境军,残留的几百人,一个个目中扑火,义愤填膺。
驰骋北境三十余年的名将,郑玉兴,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一直忠诚拥护的三皇子谢灵手中……此事,听起来如此荒诞,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们的面前。
“谢将军,谢将军,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这攻打车师,并非我意,都是郑玉兴这个老家伙一意孤行,是他一意孤行!”
谢灵求生欲很强,砰砰砰磕着头,一脸讨好。
“三皇子,你乃当朝皇子,如此跪拜敌将,成何体统?”
“枉郑将军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杀他求生!”
“呸!”
谢婵听到这些话,黛眉微蹙,看向谢灵:“你是皇子?”
谢灵心叫不好,眼泪又下来了:“谢将军,我……对,我们都是谢家的人啊!谢将军,看在同一姓氏的份上,一定要饶了我,我再也不会来西域的,再也不会!”
谢婵却是深深吸了口气。
皇子?
三皇子?
虽然她对龙炎王朝的形势,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谢玄,便是之前龙炎王朝的二皇子。
也就是说……
眼前这个哭得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家伙,算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堂兄弟……
谢婵内心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大宛国和龙炎王朝,势成水火,但毕竟血浓于水,谢婵还没习惯这皇室成员之间的狠辣和相互倾轧。
“谢将军,谢将军,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三皇子,依然在磕着头。
谢婵深深吸了口气,一拉缰绳,喝道:“滚回你们的龙炎,再也不要踏足西域!”
“还有……”
她深深看了一眼,在山丘上,抵挡她一次一次冲锋的郑玉兴的尸体,说道:“望你们,厚葬郑将军!”
说完,便带着自己剩下的一万精兵,转头离去。
这一场战斗,西域建设兵团这边,同样损失惨重,一万人阴阳永隔。但却击杀了大将郑玉兴,如此战绩,定会让谢婵闻名天下,不仅如此,郑玉兴一死,至少车师东边的威胁,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三皇子如蒙大赦,等那西域建设兵团的人一走,他便冷着脸站了起来,怒视这残留的几百将士:“你们刚才说我什么?”
“嗯,说我什么?”
几百人,怒视汹汹。
有人差点就要拔出刀剑来,却被同伴制止。
若是刚才的情况,稍微上头一些,说不定还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为刚才,大概是必死之局。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留下性命,再去找这三皇子的霉头,就有些不值当了——诛九族,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可不想,自己死在沙场,家人还要受到连累。
“厚葬?”
三皇子脸色扭曲狰狞,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一脚郑玉兴的尸体,咆哮着:“厚葬?差点害死我,还厚葬?”
“谁都不能管,让他尸体受万虫噬咬!”
“殿下……”
“这……”
“听不到吗,谁都不许管,走!”
……
龟兹军。
就那样溃散了。
主将都督吾开提,当夜被刺客刺杀,暴毙于野。
三万龟兹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当即开拔回到了龟兹。
当凌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登时忍不住泪流满面:“天不亡我建设兵团啊!”
其他人,也是欢欣鼓舞。
如此一来,这两边的危机,算是同时解决。
西域建设兵团,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谁知就在这时。
有人来报:“大人,大人……大宛国来人,已经到焉耆城外!”
众人同时一惊。
“什么?”
凌辰也是脸色大变,莫非这还不消停吗?大宛国也想趁此机会,想拿回失地?一群人杯弓蛇影,战战兢兢,毕竟现在的建设兵团,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那人却道:“并非如此,那大宛国的使者成诚,是来求和,寻求和平契约的!不仅如此,他还带来千匹汗血宝马,粮草辎重若干!”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大喜。
凌辰也是开心不已:“好,告焉耆方向,热情款待成大人,等谢将军回来,再谈此事!”
然而……
谁都没想到。
打算出去逛几圈就回来的谢婵,却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敌将郑玉兴,被她击杀。
北境军,一万三的残余部队,被她杀得片甲不留,只留下最后几百人,落荒而逃。
听到这个消息,全城的人,终于有机会大哭出来。
这是开心的哭,这是振奋的哭。
这是喜极而泣,这是获胜的眼泪!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一万精骑,几乎是在全城的欢迎下入城的。
谢婵,谢大将军。
一时间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女战神!
这一招引蛇出洞,然后还有额外收获,谁不惊喜?
那郑玉兴,可是杀死他们十万同胞的恶鬼!
凌辰带着一帮官员,也是深感钦佩,纷纷出来大礼迎接凯旋而归的谢婵。
在刘铮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他们,谢婵此人身份成谜,让他和冯震,熊傲诸人,要提防她……没想到,这谢婵不仅干活有劲儿,打仗同样运筹帷幄。
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接下来。
这满目疮痍的车师城,终于有时间,去收拾那些城外的尸骨了……
十万人……
这一次的大战,西域建设兵团,足足死亡十万!这在任何朝代的战争史上,都是骇人听闻的数据。
要知道,西域建设兵团,总共也才三十多万,加上后来因为这边政策好,投奔而来的龙炎人和西域人,也才将将四十万。
一下死了十万,足以伤筋动骨。
看着城外那被烧成了黑色焦炭的人们,谢婵也忍不住差点落泪。
“谢将军,还有一件好事儿,需要告知与您啊!”
凌辰哈哈大笑。
谢婵一愣:“何事让大人如此开怀?”
凌辰傲然道:“大宛国方面,成诚来朝贡求和,本官认为,你是西域人,此事当由你去焉耆谈判,最为妥当。”
“砰!”
谢婵差点一头从马上给栽了下来。
什么玩意儿?
和大宛国谈判?
还是成叔父?
她一脸黑线,双手紧紧拉着缰绳。才让自己的娇躯稳定下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干咳几声。
凌大人……
您是怎么觉得,我最适合这件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