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一样想要去阻止那个人,哪怕明知道是无用功,当她冲到了那人面前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她曾经看过的脸!
掌心的龙血琥珀瞬间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飞向了天空,那被困在地底深处的金龙,也彻底消失不见。
苏长乐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躺在一个格外精致华丽的房间里面,睁开眼睛之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捏了自己一把,伸出手,触碰到了真实的被褥和床沿,刺痛的感觉,让她确认此刻的自己处于现实之中。
真的是一场梦啊——
可是,为何她会忽然做这样奇怪而又真实的梦,她的脑海中,还能清楚地记得梦境里面看到的一切。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险些让她崩溃。
她摊开手掌,龙血琥珀在隐隐闪烁,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琥珀里面的龙血,难道是那条金龙的吗?
否则的话,无缘无故,她怎么会梦到那样的场景。脑海中回想起了那张熟悉的脸,苏长乐的呼吸顿时都急促了起来。
即便只见了两次,她完全可以确定,那个人分明就是青玄宗的宗主。虽然不知道金龙的龙血到底有什么用处,可龙血琥珀蕴含着的力量,足以让她明白,青玄宗的宗主将金龙囚禁起来,为的不过是一己私利。
明明青玄宗是得到了金龙的恩泽,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他们的所作所为,和白眼狼有什么差别?
这一刻,她的心中再次涌现出强烈的负面的情绪,那种一种恨不得将青玄宗上下夷为平地,除之而后快的感觉。
如果这个世界的云夙真君就是阿夙,那么身为青玄宗宗主的嫡传弟子,拥有龙血琥珀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这宝物究竟是如此炼制而成的,她便有些不寒而栗。
不会的,阿夙绝不可能是那样残忍的人,即便是在此界的真身,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师尊背后竟是如此伪善的存在。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醒了,我给你准备了吃食,你先用膳吧。”
她惊讶地转过身,这才发现倚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这一瞬间,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阿夙!是你吗?”
听到她的话,那个身影微微的僵硬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让她怎么也看不清的面容。
“你在叫谁?”
苏长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看到来人,她很快便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头顿时隐隐作痛,身体也有些虚弱无力。自从来到修真界,她还是第一次有生病了的感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戒备地开口,想要下床,才发现自己居然手脚酸软,险些直接摔倒地上去。
就在她即将和地面来个结结实实拥抱的时候,一双手将她拉了过来,直接坠入了一个宽厚而又冰冷的怀抱。她吓了一跳,立刻伸出手将人推开,恨不得往后退到百里之外。
“御兽宗,不过从今往后,这里是御人宗。是你自己不自量力,为了那些伪君子做出不明智的行为,眼下,倒是怪我对你做了什么吗?你真以为自己就不会受伤?”
男人冷笑了一声,原本他是打算毁掉御兽宗之后,便带上九尾天狐和黑麟蛟这些高阶灵兽继续下一步,奈何苏长乐昨夜强行阻断血脉之力,受到了反噬,必须静养才行。
是以,他便只能暂且先停留几日,炼制出专门为她疗伤的丹药再说。
苏长乐脸色涨红了起来,她的确是有些托大了,因为身体的特殊能力,反而疏忽了自己的安危。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
“……算了,你说得对,的确是我自不量力,更不该多管闲事。”
经历了那个感同身受的梦境,她更加能理解大魔头的想法了。不过,大魔头为什么会站在灵兽的立场,为它们出气,甚至还能控制龙血琥珀的力量?
难道,他不仅仅是魔,本身也是高阶灵兽吗?亦或者,他其实和那条金龙有什么渊源?
“有这个自知之明,就说明还没蠢到家。把东西吃了吧,好好养伤,免得拖累我。”
大魔头挥了挥手,旁边的桌子上便出现了满满当当,还冒着热气的灵膳,而且,还全都是她爱吃的。
苏长乐低下头,看着一桌子香气扑鼻的食物,神色复杂。
“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他明明那么残忍,杀起人来毫不留情,为何对她却处处忍让,甚至可以说是偏爱了。在她坏了他的计划,总是和他作对的时候,即便是无法杀她,他其实有数不清的法子,让她生不如死的。
他显然早就知道了自己拥有龙血琥珀这样的宝物,还能越过自己这个主人使用,可见,他是有能力夺走的。如果是冲着龙血琥珀而来,他有足够的能力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动手。
然而,他却从来没有那么做过。
“你到底是谁?你留下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缘由。
“就凭你,也值得让我生气?我是谁并不重要,留你在身边,只是杀不了你,又不想让你泄露我的行踪罢了。”
男人嗤笑了一声,挥了挥衣袖,转身便走了出去。
“往后,你若是再如此行事,我可不会再客气!”
那个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有种狼狈的味道。
他总是在她的面前放狠话,可实际上,却对她极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偏爱,究竟,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何她最近,却越来越频繁的将大魔头看作是阿夙?
这人就像是一个谜团,她心中充满了太多的疑惑,却只能自己想办法寻找答案。
此刻,苏长乐不知道的是,大魔头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隐匿了身影,透过屋顶的瓦片,深深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