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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所有的记忆,都是她
    正午时分。
    早先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唯独偶尔从云层中洒下一束束光。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离开靳家,朝着秦川飞驰而去。
    车内,靳九渊半阖着双眼,那双红色的眸子还未来的及遮住,秦峰透过后视镜偶尔能见到靳九渊眼中泄露的一丝丝红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九爷从禁地出来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可他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变了。
    他陪在靳九渊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如今的九爷很危险!
    正想着,秦峰忽然听到后座靳九渊的声音忽然响起。
    “说说她!”
    秦峰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九爷说的是夫人,他斟酌开口:“您想知道夫人哪些事情?”
    靳九渊声音有些冷,半阖的眼眸微微张开:“全部!”
    “是,九爷!”
    秦峰理了理思绪,从多年前京都寺庙里,靳九渊与叶长安那场一面之缘开始,到后来的临江城长渊阁发生的一切,再是他们为了炎阳草出现在秦川……
    原原本本一直不漏的告诉靳九渊。
    此时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靳九渊眼中漠然消失,他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最后又都归于平静。许久后他忽然开口:“所以她每次的受伤,都是因为我。”他的语气很轻,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悔恨。
    秦峰抿着唇不说话,半响后忽然大着胆子承认:“是的,九爷。”
    在他看来,夫人最开始虽然不喜九爷,甚至伤了九爷的心,可自从锦瑟酒店之后,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九爷,每次的受伤与拼命都与九爷有关。
    这般好的夫人,他没资格以为九爷好的名义,隐瞒一切!
    靳九渊的指尖敲击着膝盖,敲打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十分焦躁与不耐烦的开口:“为什么不继续?!”
    “啊?”秦峰一脸懵逼,“九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啊。”
    “不对。”靳九渊眉宇间的川字更明显了:“我应该很早就认识长安,很早……”
    早到他们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可越是深想,大脑便如同针扎一样疼!
    脑有许多面孔闪过。
    靳九渊紧咬着唇,眼中的暴戾在起起伏伏,他一拳狠狠砸在扶着手,低吼道:“该死!都滚开!”
    秦峰大惊失色,一脚刹住车:“九爷,您没事吧?!”
    “谁让你停车的?开车。”靳九渊猛冷冷道。
    “可是您……”
    “别再让我说第二次。”靳九渊缓缓抬头看向秦峰,红色双眸充斥着嗜血的杀气。
    只这一眼,秦峰顿时浑身紧绷,寒毛直竖。后背深深发凉,仿佛下一秒,自己便会死无葬地一般。
    他缓缓回过头,启动车子:“是,九爷。”
    将近两个小时后车里进入秦川。
    道路两旁的植物飞速闪过,不久后,车子碾过地上片片金黄的银杏叶,停在别墅门口。
    秦峰替靳九渊打开车门道:“九爷,到了!”
    靳九渊站在别墅门前,熟悉感扑面而来。
    微微侧头,入目便是一座小型花园,可花园里种下的不仅仅是花,还有许多药草。
    种着药草的花坛前有个身影忽然转过身来,正是叶长安!
    她穿着长款的嫩黄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笑容明媚的朝他挥挥手:“渊哥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了,你快来看,我种下的药材开花了,等结了果子,正好用来给你调身体哦……还有还有,我给你做了点心,你肯定会喜欢的……”
    靳九渊唇角不自觉上扬,抬脚进了大门,朝着叶长安走去。
    “长安,对不起……”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然而叶长安的身影忽然消散无踪。
    他嘴角的笑容塌了下来。
    红色的双眸晦暗不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许久后穿过花园,朝别墅内走去。
    踏入屋内的刹那,她的音容笑貌、喜怒哀乐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记忆如奔腾的江流,汹涌复苏。
    里面全都是她!
    屋内的每有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
    厨房里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卧室里她的害羞撒娇依恋,书房里他们各自盘踞一方,互不打扰,
    抬眸便能看到对方。
    书房内,靳九渊伸手拂过记忆中叶长安碰过的地方,最后坐在办公室前。
    他循着记忆拉开抽屉,一个小巧精致的金丝楠木盒静静躺在里面。
    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枚小小的牙齿。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靳九渊瞳孔猛缩,脑海中骤然出现了一个不过三头身的小娃娃,正冲着他坏坏笑,还说着“我喜欢你”。
    靳九渊嘴角牵起一抹笑。
    就是你了——
    我的小长安!
    脑子里画面一转,那个对他笑的小娃娃忽然开始哇哇大哭,哭声让他的心口一紧,他正想出声安慰时,画面又忽然消失。
    记忆像是在故意逗弄他一般,出现的猝不及防,消失时亦是措手不及。
    靳九渊紧绷的那根弦忽然断了!
    恰好此时,敲门声响起,秦峰站在门口,“九爷……”话未说完,见到靳九渊脸色不对,溜到嘴边的话一顿。
    靳九渊喉间突出一个字:“说!”
    “苏雪已经找到了,在y国。”
    “带回来!”靳九渊声音很冷,像腊月吹过的风,冰凉刺骨:“不论什么手段,只要活着就行。”
    秦峰躬身应道:“是,九爷。”
    “苏祁在哪?”靳九渊半眯着眸子,问道。
    “在苏家的那栋庄园里。”秦峰边说,边将手里的隐形眼镜放在桌上。
    靳九渊冷冷扫了一眼隐形眼镜,戴上后起身离开。
    ……
    另一边,苏祁庄园的花房内。
    叶长安毫无知觉的安睡在躺椅上,阳光透过云层,漏下一束光,照在花房的玻璃上。
    可没过多久,连唯一的光束也消失不见,白云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
    苏祁一只手臂撑着头,另一只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顺着她脸颊轮廓把捻起一缕头发,缠在食指上把玩。
    他唇角微杨,心情好极了:“长安,上次你在这里替我看病时,我便在想,终有一天,你会乖乖躺在这里听我说话,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可惜这埋怨的玫瑰配不上你,它们太脏了!”
    这个常年铺满鲜血的花房,终于褪去了暗红变得明媚起来,连难闻的铁锈味都消弭,花香怡人。
    苏祁牵起叶长安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不过没关系,等你醒过来,我拔光这些玫瑰,种上你喜欢的花草,可好?!”
    他的语气轻柔,像情人在低吟。
    远远看上起,甚是亲密。
    花房外传来咚咚脚步声,张晓飞带着人走进来。
    “哥,蒋新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