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书生忍不住苦笑。
    那剑客如此强劲的剑术，若想杀他一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怕不是剑都不用拔。
    书生咽了一口吐沫。
    他很饿，真的很饿！
    但却不敢吃一口来历不明的食物，不敢用生命去赌人性的善恶。
    “书生……”那骑驴人看着他，满脸深意道：
    “你的谨小慎微，实际上并不能帮你在这个乱世里活的更长久。”
    “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这骑驴人，正是从雾谷而出的左玄。
    他一路顺着官道而下，次日清晨十分，便赶到了郭北县外。
    刚巧不巧，便碰上了宁采臣。
    聊斋小说中，宁采臣是来赶考的书生，而影视中，则是来收账的。
    至于长相……则有九分张国荣的相貌，举手投足间也和影视中的颇为相似。
    “前辈，雨下得太大了，你不进来避避雨吗？”
    宁采臣没有接左玄的话茬，而是好心提醒道。
    他用手遮着雨水，冷风吹打使他难以睁开双目。
    青驴“哼啊哼啊”的直叫，仿佛似在嘲笑他。
    左玄笑着摇头不语。
    这雨幕，就好似迎头而来的灾难乱世，任你百般躲避，也无济于事。
    最好的办法……
    便是一刀披散了这雨幕。
    …………
    “前辈，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路上，两人一驴结伴而行。
    他们同去郭北县，用宁采臣的话来说，便是路上也有个照应！
    左玄盘坐在青驴上，饮了一口好酒笑道：
    “我叫左玄。”
    “乃是你的贵人！”
    贵人？
    宁采臣闻声，满脸的不解。
    这人……难不成失心疯了？
    一路上胡言乱语也就罢了。
    哪儿有人第一次见别人，便说是人家“贵人”的。
    左玄看着宁采臣，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三分无奈，不过也并在意。
    他左玄说的每一句都不是“胡言乱语”。
    接下来的兰若寺一行！
    自己可不真就是宁采臣的贵人么？
    ……
    左玄再入郭北县。
    一抹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眉头一挑，忍不住仔细打量。
    第一印象便是富庶。在山头遥望时，只觉得房舍鳞次栉比，进了城中才觉人烟稠密，街头巷尾游人不绝，三十六行欣荣旺盛。
    第二印象便是所有人的眼神中皆是忌惮和谨慎，一种朝夕不保的阴云在百姓的头顶阴郁不散。
    这两种印象若是单拎出来，左玄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若是一同出现……他就有些蒙了。
    如今的郭北县……为何一天比一天繁荣昌盛？
    在原著中，这乱世，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才对。
    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怪……太怪了。
    毕竟原著中，那郭北县衙门基本形同虚设，城中的绿林好汉也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缺钱了谁人也都敢动，城中民风那是个“朴实”！
    在城门旁，仿佛象征性得立着牌子。
    木牌周围聚着很多人，上面贴满了悬赏的告示，昔日的郭北县中有些人便是靠吃黑心钱发财，这也使得悬赏一事无比混乱。
    因为悬赏的人像极为粗糙，不成人形，所以便会有人只要抓住与那悬赏图纸上长得像的，就送去顶罪领取赏金。
    宁采臣倒是一脸没心没肺，四处观望，似在寻找着什么。
    而左玄二人，也被盯上了。
    “喂，你们俩小子给我……”
    一满脸横肉的大汉见他们手无寸铁的模样，便欺身而来，想要敲诈一波。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身旁的同伴给拉了回去。
    “萨比，你他么不要命了？”
    “那人身上可是穿着官袍！”
    大汉一听，顿时脸色惨白，用余光打量着远去的左玄。
    左玄自顾自走着，并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一趟雾谷之行，所见皆是妖魔，让他心乱意乱，如今回归县城，左玄不仅有些怀念，这种人来人往的场景确实令人有“安全感”。
    他走在宁采臣的身后，双目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赤芒。
    天地间，一层模糊的面纱被无形的手掌揭开。
    左玄的所见所闻，变得无比清晰。
    在他的双目中，其他百姓的身躯，皆是呈现“白色”！
    而宁采臣的身上，则冒着一股“红色”。
    浓郁的元气散发而出，升入空中。
    妖元灵！
    乃妖鬼们最喜爱之物。
    就好比那“唐僧肉”一般。
    是所有妖魔鬼怪梦寐以求之物。
    这也是左玄此行找上宁采臣的理由之一。
    这妖元灵乃是凡人天生之物，若凡人不小心生出了妖元灵，基本少有善终。
    因为一旦妖元灵出现，方圆数里范围内，不论是大妖还是小妖，皆能感知到妖元灵的存在。
    后果……可想而知！
    若是一手无搏鸡之力的凡人，怕是被妖魔分食之都算是“好下场”。
    所以说，这妖元灵对于凡人来说，百害而无力利！
    但这妖元灵，对于左玄则截然不同。
    他想若想获得精气，便必须猎杀妖魔鬼怪，而且数量越多越好。
    这样一来，寻常人避而不及的“祸根”妖元，在左玄眼里，却成了宝贝。
    他正想有妖怪乖乖送到自己面前呢。
    至于如何安全、不伤及宁采臣的情况下取出他身上的妖元灵，左玄还在想。
    所以，他打算带宁采臣去找燕赤霞，燕赤霞精通道法，说不定会有办法。
    ……
    两人闲逛一会儿，左玄四处观望，寻找自己所需的物件。
    他现在有150的精气还未来得及运用。
    况且马上便要上那兰若寺，对付千年树精，不提升一波实力怎么行？
    一旁的书生见到左玄继续闲逛，终于有些等不及了，便掏出纸卷指着上方地址道：“千户大人，我找到集宝斋了，现在便去收账。”
    “也好，你小心为妙。”左玄点了点头：“恰好我也去买些物资。”
    宁采臣闻声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便要独身冲入集宝斋内。
    “哎哎哎你等会儿。”
    左玄又忽然叫住了他。
    “不是……你就这般手无寸铁进去要账？”
    宁采臣挠了挠头，眨巴着眼睛疑惑道：“不…不然呢。”
    他有些被左玄搞懵逼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债又不是抢劫，难不成还得背十几柄刀剑进去不成？
    左玄眼珠子转动，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塞入宁采臣的怀中。
    “世道乱，你拿着防身！”
    左玄的语气不容拒绝。
    就这样，宁采臣满脸问号儿地进集宝斋要账去了。
    左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笑。
    此行离家，自己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了，眼见这马上便有“赚银子”的机会，左玄自然是不肯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