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询问，李胤笑道：“这你放心，你几位兄长都很安全，朕已让人去接了。”
    李墨棠又道：“若甘州那边需要人手，我可以去。”
    “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不过甘州朕已有安排，你这般年纪就破境合道，仙途无量，但此战不是你一个合道境修士能够左右局势的，这段时间，你还是认真修炼吧。”李胤说完，一挥手，“好了，不要多言，退下吧。”
    李墨棠无奈，告退离开，她心里其实也清楚，父皇说的是对的，这一战，最终还是由天门境修士来左右的。
    至于隐瞒当夜玉渊阁中黄枫所做之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抱着怎样的想法，总之就如景沧所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李墨棠刚走，便有人影出现在李胤身后，说道：“陛下，前夜的事情，确实发生在玉渊阁之中，但天道威压之下，无人能抬头仰视，探子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夜那道划空而过的灵气，最终落在亭廊，据探子来报，亭廊关所在的半座山，都消失了。”
    甘州的战报，李胤昨日便看过，只知亭廊关丢了，围攻亭廊关的敌军，全军覆没，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得而知，结合眼下皇城司的消息，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李胤疑惑，思忖道：“朕一开始，还以为是景沧忍不住，又想闯天门，如今看，是朕想岔了。
    竟然能在江州出手，灭甘州边关敌军，这景沧，已经如此强横了吗，好在这一次，他选择站在朕这一边。”
    身后人影小心说道：“玉渊阁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李胤摇头：“不知，朕原以为景沧会以此为筹码，趁机向长宁提条件，可事情似乎未如朕的预料，当下这局面，无论景沧抱着什么心思，既然他主动站过来，朕没理由不接受，多留心一分就好。”
    ……
    皇上和满朝文武很愁，黄枫还好，他一人没能力忧天下之忧，从玉渊阁回来，逍遥一两天，应该不算过分。
    这阵子一直忙碌，他差点忘了自己交代给秦平的事了，好不容易想起来，这天一大早就溜溜达达来到外城，进了秦平的书肆。
    今日秦平没在书肆中偷偷摸摸看什么禁书，只是蔫头耷脑的趴在桌上，像几天没睡。
    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抬头，看到黄枫，眼前一亮，连忙起身：“黄公子，稀客稀客。”
    “你这是怎么了？”黄枫问。
    “唉，生意不好做啊。”秦平忍不住抱怨，“自那天昭阳出事以来，城里全是谍子，谁敢散布谣言就抓谁。”
    见黄枫望着自己，他连忙解释：“不是我，我可没散布过扰乱民心的谣言，我的意思是，谍子多了，我这卖书卖消息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说着，他左右看看，从桌子下面的暗格里，摸出一本《我做采花贼的那些年》，塞到黄枫手里：“这书是我近几年，看过最好的一本，文戏妙笔生花，肉戏腹下生火，实在是难得的佳作，可这么好的书，我这半月好不容易才卖出去十本，还差点被抓了，生意太难做了。”
    黄枫没理他：“我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吗？”
    “办妥了，黄公子你等着。”秦平找了找，翻出一本册子，递给他，“京城但凡有点名气家族、人物，都记在上面了。”
    “开价吧。”
    “不瞒黄公子，整理这册子，着实费了我不少工夫。”
    黄枫打断他：“别啰嗦，开价。”
    秦平小心说道：“五十两？”
    黄枫冷笑：“生意不好做，开始宰熟客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哪敢和黄公子乱开价，要不……四十两？黄公子你以后多照顾小人的生意。”
    “三十两。”
    “三十五两。”
    “行，三十五两，算上这本书。”黄枫晃了晃手里那本《采花贼》。
    秦平想了想，咬牙道：“成交。”
    “爽快。”黄枫赞了声，把银子丢过去，说了声“留步”，就带着东西走了。
    他离开后，秦平小心揣好银子，又像一条死鱼似的，生无可恋的趴到了桌上。
    黄枫回府上，拿出册子瞧了瞧，下午带瑞岁和祥年出门遛弯，他观察了一天，都没发现慕九黎调教了什么。
    问瑞岁和祥年，两个小家伙很雀跃：“九黎姐姐可好了，带我们出去玩，还给我们好多好吃的……”
    这让他很无语，慕九黎不是打算把两只小妖娘调教的贪玩嘴刁，然后送回来折磨他的吧？
    就在他以最大恶意揣测慕九黎的时候，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远处奔来。
    待马车靠近，祥年一对小猫耳瞬间竖起，随后露出凶态，“喵”的一声，就想朝马车扑去。
    黄枫眼疾手快，揪住她的后颈，把她拎了回来。
    被揪住后颈，祥年立刻变得老实，有点小委屈。
    黄枫看了一眼驶过的马车上的徽记，还真巧了，今日看秦平的册子，前几页就有。
    昭阳司家，当朝柔贵妃司红媛，是司家长女，司家算得上皇亲国戚了，虽然司家如今家主司钺，只做到工部侍郎的位置，但司家在昭阳，也是有些分量的。
    “别惹麻烦。”黄枫拎着祥年教育道。
    祥年小手一指：“有妖！”
    “嗯？”黄枫望了望远去的马车，朝祥年哼道，“有妖怎么了，你和瑞岁不也是妖吗！”
    祥年气呼呼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哼？”祥年一扭头，不理他了。
    “不说是吧。”黄枫把她放到地上，抱着瑞岁就走。
    祥年愣了愣，连忙追过来，想顺着黄枫的裤脚爬上去，结果一上去，就被重新放到地上，不抱她了。
    祥年急了，围着黄枫转了好几圈，张牙舞爪，最后无奈妥协，说道：“有血腥气，那妖要杀人！”
    黄枫愣了下：“你确定？”
    “嗯。”祥年连连点头，举手要抱抱。
    黄枫将她抱起，骂了声：“辑妖司都是做什么吃的。”
    说完，就朝那马车追了上去，转眼就拦在车前。
    车夫看到突然窜出一人，吓了一跳，连忙拉马缰。
    “唏律律……”
    马蹄抬起，重重落下，车内人大骂：“怎么回事？”
    车夫朝黄枫大骂：“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