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了多少弟兄,连我们几个也差点被你害死?!”
锦绣一愣,随即眼圈一红:“对不起,小姐,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掩盖所有过错吗?”宛若卿冷笑一声,“先回营,回去再处置你!”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掩盖所有过错吗?”宛若卿冷笑一声,裴澧夜忙道:“娘娘,不如回营再行处置,大师和沈公子都累了!”
宛若卿这才没好气地瞪了锦绣一眼:“回营!”
一行人刚集结完毕行至谷口,忽地战号声鼓声四起,马蹄声带着杀声震天而来。
“糟了,是西凉兵。”沈青青叫起来。
宛若卿深吸口气:“我看到了!”
“果然还在!”一辆轮椅推到他们面前,宛诚如稳稳而坐,“你们比我想象中逃脱得快,不过还好,还赶得及。”
宛若卿抿一下唇:“炮兵准备,给我打!”
前方是东陵大军,足有几十万之多,是他们的几十倍兵力,现在,只能先靠大炮先解决一些。
“小姐,这次来得匆忙,所以我们只带了七发炮弹!”锦绣在宛若卿耳边小声说道。
“你……”宛若卿忍不住气结,转念一想,错也不在她身上。
毕竟鬼谷这么点地方,七发炮弹足够扫平,哪里会想到有几十万大军忽然出现?
“先攻击一炮,对准轮椅上那个人打!”宛若卿挥挥手,却听得那边宛诚如道:“真是孝顺孩子,居然第一个想要炸死你父亲!”
宛若卿大喝一声:“打!”
宛诚如的轮椅迅速退了回去,前面几个士兵中了招,被炸了个血肉横飞。
“杀出去!”宛若卿大叫一声,“前方就是我们的营地,到了那儿我们就赢了!”
将士们顿时受了鼓舞,赶紧往前冲。
“娘娘,一个人对付二三十人,恐怕不好!”裴澧夜阻拦。
宛若卿咬牙:“炮弹只有七发,先打了再说,一定要杀了宛诚如,我们这大炮不可能带走,这东西要是到了他手上,很容易就会被他制造出来。”
前方出现了很多弓弩手,很快,弓箭如簧般射来。
宛若卿快速让他们发炮,三发炮弹过后,箭雨不在那么密集。
“太后娘娘,宛诚如的事交给我,你让炮弹冲着一个地方打,打出一个缺口来,让兄弟们跟在大炮后面前进,尽量减少伤亡。”
宛若卿皱眉:“你要在对付他?”
“你别管,此事是我答应你的,自然会为你办到!”裴澧夜言之凿凿。
宛若卿想了想:“好,就听你的!”
传令下去,让大家都躲在大炮后面,推着大炮前进。
东陵将士吃过亏,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下意识让开了一条道。
“都给我冲!”月凌天的声音出现,冲着东陵军大吼。宛若卿让炮兵点了火,直接冲着他轰了过去。
此刻,她转头,正好看到宛诚如坐在队伍后面的车上,顿时管不了裴澧夜之前的话,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一定要赶上,所以她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往宛诚如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裴澧夜也腾空到了空中,一看到她忙道:“不是说我有办法吗?”
“你和我想到的是同一个办法,先到先得!”宛若卿叫一声,速度不减,往宛诚如方向而去。
宛诚如冷笑一声,在轮椅扶手上轻轻一按,一张大网冲着宛若卿头顶招了过来!
“宛若卿,小心!”情急之下,裴澧夜直呼其名,一掌将宛若卿推出网外,而此刻,锦绣也看到这个状况,忙朝两人方向赶来。
她的轻功差二人一些,没有碰到裴澧夜,大网已经罩住了他。
“姑爷!”锦绣叫一声,眼见宛诚如再次发动机关,一枚利箭从他轮椅上发出,射向被天蚕丝网困住的裴澧夜。
这一次,他避无可避!
就在此刻,锦绣赶到,整个人挡在裴澧夜面前,手中的沈青青帮她亲手打造的铁锁链脱手而出,与此同时,利箭穿过了她的胸口,扎在裴澧夜的肩胛骨上。
因为有缓冲的作用,那枚利箭只是在裴澧夜肩头扎了一个小口子,甚至没有扎住,掉落到了地上。
“锦绣!”宛若卿大叫一声,冲过去接住锦绣滑落的身子。
锦绣看着宛若卿笑了起来:“小姐……我知道,其实你对我还是很好的……我答应你的事,完成了!”
宛若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刚才手中的铁爪已经扎入宛诚如的脖子之中,宛诚如当场断气。
忽地想起锦绣那日的话:“我知道小姐必然不忍心下手,你就让我下手吧!”
她从未曾忘记!
宛若卿鼻尖有些发酸:“锦绣,你为什么那么傻?”
裴澧夜已经从网中出来,赶紧蹲下身子堡主锦绣。
宛诚如死了,东陵军顿时打乱,宛若卿他们有大炮在手,很快打出一个缺口,冲回了西凉军营。
裴澧夜抱着锦绣,宛若卿紧紧跟在他身后,冲进医帐:“快点,拿剪子纱布金疮药给我!”
锦绣微笑着睁开眼,看着宛若卿和裴澧夜:“小姐,不要忙了,没用了!”
她的血,染了裴澧夜一身。
“怎么会这样,我给你点了穴道,止了血的,怎么还是有这么多血?”宛若卿不听她的,让裴澧夜将她放到床上,剪开她的衣服,“不过你别怕,我帮你治,一定会治好的。”
“小姐……”锦绣抓住她的手,“没用了,你听我说……”
“伤好了再说。”
“小姐,求求你……”
宛若卿这才松了手:“好,你说!”
锦绣虚弱地笑起来:“到了现在,小姐还肯为我掉眼泪,我真高兴。”
宛若卿这才发现脸颊两边冰凉,竟已经落泪。
“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罚你了,等你伤好了,照罚!”
锦绣笑笑:“好,锦绣愿意受罚……锦绣错了,但是能为姑爷死,死前能有小姐为锦绣落泪,锦绣觉得……很高兴……”
“谁允许你死了?”宛若卿叫起来,“别想就这样逃避惩罚,不许死!”
锦绣转头看裴澧夜:“姑爷……”
裴澧夜忙过来:“锦绣,我在。”
“真好……”锦绣看着他们两个,“姑爷,我知道……你,咳咳,喜欢小姐,深爱着小姐……而我,也一直深爱着姑爷……所以,我希望姑爷可以快乐,所以……所以,我做了错事……”
“小姐,对不起……我想我爱的人快乐幸福,可这世上……你永远是那个我最爱的人,我多希望,两个我最爱的人……都能幸福……所以,我做了很多错事。”
“皇上……皇上是个不错的男人,小姐,对不起……我不该,干扰你的选择!”
“你知道就好!”宛若卿瞪她,“你的惩罚并没有完,赶紧养好伤回暴室去继续服刑,没我命令不许出来!”
“小姐……你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那下辈子……下辈子你能不能原谅我?”锦绣呼吸有些急促,“下辈子……下辈子锦绣还当你丫鬟,好不好?”
宛若卿抱着她,摇摇头:“不,要罚就这辈子罚,等你伤好了,罚你给我当粗使丫头!”
“当……当小姐的丫头,对锦绣来说……从来不是惩罚,是……是锦绣的福气。”锦绣回头再看看裴澧夜,叹口气,“我多想……当你们两个人,一辈子的丫头……是,是锦绣求得太多了……我总希望事情能两全,没想到……却弄得一团糟……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姑爷!”
她此刻的思维已经陷入混沌状态,忘记了裴澧夜和宛若卿的身份,只叫着她喜欢叫的称呼。
“小姐……我看到皇上了,我……我会跟他请罪,小姐,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你帮我……好好照顾姑爷,好不好?”
宛若卿看了裴澧夜一眼,再看看锦绣,闭一下眼睛,终究落下泪来:“好!”
锦绣笑了起来,双眼缓缓阖上,一脸平静安详。
“锦绣!”宛若卿将她搂在怀里大哭,沈青青也跪到旁边,“锦绣,锦绣……锦绣你不要死,我还没告诉你我不生你气了呢,我还没给你把铁爪改进到最好呢,锦绣,你醒醒,醒醒……”
只是可惜,不管她们如何努力,都已经唤不回锦绣一声回答了。
裴澧夜上前,扶起宛若卿:“娘娘,锦绣……走了!”
只一声,宛若卿忽然崩溃一般倒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正文 宛若卿,对我公平一些!
锦绣下葬的那一天,天气格外阴沉,宛若卿站在棺木前,亲自为她举幡。
裴澧夜手中捧着锦绣的灵位。
那日,宛若卿扑在他身上哭泣,问:“你能娶了锦绣吗,我不想她做孤魂野鬼。”
那一刻,从来不信命的她格外迷信。
她宁可去相信人有灵魂,世上有天堂地府,这样,至少她不算是彻底失去锦绣,也许她们还可以在梦中相见。
裴澧夜说:“只要你说的,我绝对不会拒绝。”
所以,灵位上写着的是:裴苏氏锦绣之灵位!
锦绣二字是宛若卿坚决要加上的,这个年代女人死了,墓碑上都只有一个姓氏和夫婿的姓氏,不会出现自己的姓氏。
宛若卿痛恨这种制度,所以她亲手为锦绣写了这块灵位牌。
她要给锦绣留个名字,虽然她并没有后人,可是将来一定会有人记住她的。
那是盛大的葬礼,宛若卿以郡主之礼厚葬了锦绣,虽然她一直觉得在人死后才用如此奢侈的礼仪来安葬有些太过浪费,可除了这么做,她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停柩的那几日,她常常问自己,还恨锦绣吗?
答案是肯定的!
她依然不肯原谅这个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贴身丫鬟,不仅仅是因为赫连图,只是因为那一份信任,曾经由她亲自打破。
但即使恨她,不肯原谅她,宛若卿也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而不是就这样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