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只有一河之隔,站在这头,甚至都可以看到对岸的人,那分界河并不宽,甚至有时候两岸的男女会对唱情歌。
但是,御世国从来没有和南越国人通婚过。
在其他国家眼中,南越国人整日与毒虫毒物为伍,乃是蛮夷之国,他们都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这次御世国,怎么忽然破了这一传统,倒是支持起通婚来?
虽然情报上说,起因是两国有男女相爱,却得不到两国相认,导致男女二人双双殉情而死。但宛若卿了解裴澧夜,他不是一个心肠软的人,更不会因为两个人的死,而改变他的原则。
如果,那是他的原则的话……
然而如果那不是他的原则,而且对他还有莫大的好处,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这里,宛若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裴澧夜啊裴澧夜,小小的御世国,看来还是无法满足你膨胀的野心啊。
“小姐,姑爷其实还是很通情理的。”锦绣看了情报,忍不住再次嘟囔起来。
“你又忘记了,他已经不是你的姑爷的。”宛若卿瞪她,这丫头,平时看着挺口齿伶俐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就改不过来对裴澧夜的称呼呢?
锦绣叹口气:“孩子都有了,小姐在为夫人报了仇以后,不如还是回到……御世国主身边吧,就算不是为你想,也该为孩子想想,亲生父母在身边,多好啊。”
宛若卿笑道:“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给他母爱和父爱,不需要别人来参与。再说了,不会还有你这位姨娘吗,将来你要是成了亲,我相信你们也会很爱他的,有那么多人的爱,没有亲生父亲在身边也没什么了。”
锦绣忽地有些沉了脸,急急地道:“我不嫁人!”
宛若卿拍拍她的手:“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景言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去!”
“景言?”锦绣一愣,“我脸色难看和他有是关系。”
宛若卿笑道:“别瞒我了,我常看到你们一起出去,鹦哥都告诉我了,快说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锦绣愣愣地看着她,忽地冒出一句:“小姐,你真的希望我和景言在一起吗?”
宛若卿想了想:“景言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也得你喜欢他才行,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们在一起的,不过我真的很看好你们,我觉得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人大概就是这样,因为自己得不到的,所以希望身边的人得到,希望他们快乐幸福。
“小姐的话,我会考虑的。”锦绣笑了起来,似乎有些苦涩。
宛若卿看着她起身离开,有些傻眼。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意会错了什么?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觉得锦绣这丫头有心事,以前她可是很开朗活泼的丫头呢。
一直以来,她总是以为是她和景言在一起,所以长大了,有些事情和以前不同了也是正常的。
但是今天看起来,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这丫头,她到底怎么了?
宛若卿进宫找穆帝,告诉他护孕神殿快要建成,即将是收网的时刻了。
而此刻,西陲边境传来捷报,耶律西已经制服了暴民的叛乱,不日即将班师回朝。
不过这个班师,可不会是全部,毕竟边关还是要留下守军的,他应该只会带二十万守军回朝。
哦白水城的情报,他想必已经知晓。
之前张平带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被赫连珏以最快的时间分散整编进入虎骑营中。也就是说,之前的二十万精英部队,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这大概是耶律西刚赢了胜仗,急着回朝的主要原因吧?
正文 景言当官
西凉的除夕和东陵一样,都算是个十分重要的节日。
特别是身为皇室成员,除夕当天是十分忙碌的。
宛若卿一大早起来,先是跟穆帝和耶律皇后,以及各位在京的皇子公主,甚至王爷,郡主,郡王,参拜了祖庙,中午便是家宴。
到了下午,是除夕游园会,其实也就是到宫外搭下帐篷,看各路勇士比武,骑射比赛,摔跤等各类竞技项目繁多。
和东陵除夕赏灯赏花不同,在西凉这个尚武的国家里,即使在除夕,也是以展现武力为主的。
宛若卿看着一场场的厮杀只感觉困意重重,早上起得太早了,以至于这个时候,躲在暖帐之中观看赛马摔跤,看得她哈欠连连。
“公主可是乏了?”锦绣那了裘毛披肩走了上来,给她披上。
宛若卿笑道:“还是你最贴心。”
锦绣微笑道:“那公主就多留我一段时日,别急着老想把我嫁走。”
“怎么,不是要留一辈子的吗?”宛若卿开着玩笑,看看不远处的景言,“何时改变的主意?”
锦绣淡淡地笑笑:“不久之前罢了,不过公主以前说过,要考察一番才行,所以这事不急。”
这等于是变相承认她已经与景言开始交往了,宛若卿顿时感觉心中有块大石放下,忍不住笑道:“你若有了着落,我心中就安定些,你就算不说,我也想多留你两年呢。”
毕竟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啊,宛若卿此刻又觉得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这做人总是如此矛盾。
被锦绣这么插进一段来,宛若卿的睡意顿时消了不少,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看着景言,直看得他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的主子,今日奴才是不是穿着不当,言语失调?”景言走近她,小声问。
宛若卿忍不住失笑,骂道:“少来拿我寻开心,刚才锦绣走了,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看了,景公公,魅力不小啊,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丫头都被你勾.搭走了。”
景言忽然不语了,眼神格外复杂,半晌之后才道:“她告诉你了?”
“嗯!”宛若卿点点头,“你可不许怪她多嘴,我们自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我没有怪她。”景言笑一笑,眸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宛若卿点点头:“那就好,不许欺负她,若是让我知道你怠慢了她,小心我将你抽骨挖筋。”
景言缩了一下脖子:“知道了,就冲着你一直站在她背后,我也不敢啊。不过你可不可以吧今天这番话,也跟她说一遍,我好歹也是你的人呢。”
“滚,你是男人!”宛若卿瞪他。
景言赶紧行礼:“是,属下这就滚!”
说完,他真的在宛若卿的注视之下,慢慢退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她,只觉得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像极了锦绣有时候的眼神,难道说他们两个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宛若卿挑个眉,不置可否地笑笑,总感觉有些疑问没有得到排解,不过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
甚至……
她连问题都找不到。
也许孕妇容易胡思乱想吧,宛若卿苦笑一声,将思绪压了回去,定睛去看场上的比试。
摔跤比赛已经结束,接下去是骑射,在马上射箭,既要控制好马速,又要瞄准靶子,确实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勇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十匹马奔腾,十箭齐发,对准的方向却不是靶子,是穆帝的营帐。
“来人那,有刺客!”穆帝迅速泛起前面的案台,所有的箭悉数落在案台之上,很快,精卫队包围了那几个勇士。
好一场厮杀,宛若卿轻抚了一下肚子,忍不住摇摇头。
又是老戏码,她做了一次,穆帝倒是做上了瘾,她果然是开了个不好的头啊。
勇士们很快被尽数歼灭,穆帝沉了脸:“宫中屡次三番出现刺客,这皇宫都成了这些刺客的后花园了,精卫都是饭桶,队长是废物吗?!”
“臣等万死!”精卫队全部跪下了,低着头,听着巡视。
“你们可以万死,朕却不能,朕一死就活不过来了!”穆帝怒气冲冲地看着跪下的众人,再转头看看耶律皇后,“皇后,你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理呢?”
耶律皇后深吸口气:“此乃国事,还是皇上做主吧。”
穆帝当下一甩袖子:“来人,将精卫队长推出去斩了!”
“皇上!”耶律皇后变了脸色,“此事队长虽有责任,可并非全责,再加上毕竟没有太大伤害,皇上亦龙体无恙,理应从轻处罚。”
宛若卿知道,那精卫队长是耶律皇后娘家表亲,那可是耶律西一手提拔出来的人。如今穆帝想要杀了他,等于是将耶律兄妹两个在皇宫最有用的耳目给杀了,耶律皇后如何会同意?
“皇后,刚才你可是说过,此事交由朕做主的,怎么,如今朕又做不了主了吗?”穆帝脸色有些阴沉,却并没有发作,似乎带着一丝埋怨,却绝不是暴怒。
但是这淡淡的一句话,却正好戳中耶律皇后的要害。
刚才所有大臣和皇室成员都在场,她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自然是不能反悔和抵赖的。
“来人,将精卫队长拖出斩了!”穆帝一挥手,很快有人将那队长拖了出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队长使劲叫喊,却抵不住两边的架住,慢慢拖出了赛场。
惨叫声慢慢远去,耶律皇后眼珠一转,看着穆帝笑道:“皇上,这精卫队没了队长也不行,不如赶紧任命一个吧,臣妾觉得……”
“他吧!”穆帝忽地打断她的话,一把拉过身边一个人,笑道,“这人救驾有功,就让他当精卫队长吧!”
宛若卿看清那人真面目以后吓了一跳,景言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皇上,他怎么救驾有功了?”耶律皇后一脸不解。
“刚才那张案台,是他帮朕推出去的。”穆帝看着景言,再看看耶律皇后。
耶律皇后忍不住嚷起来:“可是刚才明明是皇上自己举起的案台,臣妾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皇后忙着躲闪,真的看清了吗?”穆帝看着耶律皇后,“那么,皇后想必也应该看到他的手一直放在案台后面,事实上,就是他托起的案台。”
刚才慌乱之间,宛若卿确实看到穆帝身边站着人,但是很快案台转了九十度,将人影挡住了,倒是没仔细看,没想到是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