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比宛若卿小几个月而已。不过看那个女人打扮得这么成熟,跟老太太似地,不是老女人是什么?
抢了她的澧夜哥哥,还想跟他产生感情,没门!
“娟儿别闹,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哥哥要和王妃一同进宫的,你该另坐马车。”裴澧夜有些无奈。
“澧夜哥哥,娟儿一个人坐马车会怕嘛……”裴娟不依不饶,“澧夜哥哥会武功,万一有什么危险,澧夜哥哥可以保护娟儿……”
老天啊,老大不小了,不要再用这种“魔音”说话了!
虽然已经开春了,宛若卿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的发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夫君,你们兄妹一路好好聊聊,增进感情是应该的。娟儿第一次进宫,难免紧张,是该由当兄长的引路。妾身进过一回宫了,宫里礼节都明白,就让妾身坐到另外马车之上,若是夫君有不便,便到了宫门口再与妾身一同进门就是了。”
瞧瞧,这世上从哪儿找她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妻子啊?
你说说这姓裴的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娶到的她啊?
“看,她也同意了,这下不怕人多了。”裴娟十分高兴,毫不客气地拉开站在车前的宛若卿,赶紧站到裴澧夜面前,“澧夜哥哥,我们很久没有同坐一辆马车了呢。”
说着,赶紧一步跳上马车,就往里钻,一边拍手叫道:“澧夜哥哥快进来!”
哥哥就哥哥,还澧夜哥哥,呕……
宛若卿真的有想吐的冲动,分明长得欧美范的成熟脸蛋,非要装成娃娃音,真是让人受不了。
抬脚刚想走,却正好撞上裴澧夜恨不得杀人的表情,那危险的眼神,狠狠瞪着她。
她这般贤惠,他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要不得啊。
宛若卿心中叹息着摇摇头,假装没看到男人想要吃人的表情,拉过锦绣的手,就由她扶着往后面的马车而去。
“澧夜哥哥快进来,快进来嘛……”裴娟的声音还在继续,难得格那么远还能清晰入耳。
这知道的,这是王府门口,王爷的妹妹在叫唤呢。
若有那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到了哪条花街柳巷,妓女暗女昌在跟过往的男子招揽生意呢!
瞧那欲求不满的样子,那殷勤暧昧的声音,很难不让人产生遐想。
不知道那姓裴的这一路会不会有把他妹妹丢下车的冲动呢?
宛若卿十分愉快上了车,想到有这个可能,不由笑出了声来。
“小姐,正有女人肖想着你的男人呢,你居然还笑得出来?”锦绣十分不满地盯着自家小姐,“万一那个女人趁机做点什么,裴家的人也不可能亏待了她,至少是御赐的侧妃,指不定,平妻都有可能啊。”
“那不正好,有人缠着你家姑爷了,我就清闲了。”宛若卿居然十分期待。
“你……”锦绣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小姐,无奈叹息。
见锦绣瞪着眼睛不说话,宛若卿忍不住劝道:“放心吧,裴家既然认了这位大小姐,就断不可能让她嫁给裴澧夜,这要说出去,可是乱.伦的丑事,大户人家,断不可能这么干的。”
锦绣这才缓过劲:“可那女人,我看着就不舒服。见到小姐,连嫂子都不舍得叫一声,活像你就是个外人。”
“可不就是外人吗?”宛若卿笑,“难道我和她,还是内人不成?”
“小姐啊,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锦绣有些恼了,“每次跟你说正经事的时候,你都不正经。”
宛若卿越发笑得厉害:“人家都在装假正经,那我只能装不正经了。”
锦绣深吸口气,她迟早会被她家小姐给气死的:“可是小姐,你若是看不上姑爷大家都勉强不了,难道小姐心中就没有特别想要嫁的男子吗?哪怕是幻想出来的都行啊,就没有吗?”
宛若卿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幽幽一叹:“想这些做什么,虚构的人总是虚构的,不可能成为现实。”
“那就是有喽?”锦绣笑起来,“说来听听。”
宛若卿摇头:“以前是有,不过现在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她已将她心冰封,那是万年冰川,永远都不可能化开。
“我先说我的,我说完了你要说。”锦绣不依,“我希望我将来能嫁的丈夫,是个英伟不凡的美男子,他能疼我爱惜我。他不用大富大贵,只要能养活妻儿就好了,不过如果有更大的能耐,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那就更好了。”
锦绣说完了,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宛若卿:“小姐该你了!”
“王妃娘娘,已到皇宫门口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宛若卿挑个眉,看了一眼锦绣,那意思是说:瞧,我不是不说,是天不让我说。
锦绣不满地嘟嘟嘴,对外面叫道:“王妃这就下车了,瞎咋呼什么?!”
这丫头倒好,把气给撒在无辜的车夫身上了。
扶着宛若卿下车,便看到不远处裴澧夜和裴娟都下了车,那裴娟整个人跟橡皮糖一样黏在裴澧夜身上,一直装着虚弱说头晕。
依宛若卿看来,那裴娟唇红齿白,脸色白里透红,比谁都健康,头晕个屁!
“呵呵,澧夜,可等到你们了,本宫等了一早上了。”耳边传来熟悉男子声音,宛若卿轻蹙眉,转头看去,果见太子远远走来。
这裴澧夜当真是贵宾驾到啊,居然是由太子亲自到宫门口相迎的,看来太子的心,当真是十分迫切,难道连别人的猜忌,都不顾了吗?
情报说,太子怕是有二心,天下也许会易主。
正文 皇宫寿宴,太子妃托孤
“让殿下亲自出门迎接,澧夜如何担当得起啊。”裴澧夜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让端木无垢非常受用。
“澧王是父皇看重的义子,自然就是本宫看重的弟弟。”端木无垢说得十分忠君爱国,好像他真的死心塌地地跟着老皇上走的样子。*
宛若卿暗叹,皇上活得太久了,有时候真的会生出很多事端来的。
东陵国君几年已经六十岁了,二十岁登基,如今已有四十个年头,太子不是长子,不过太子之前的皇子都没有活下来,所以太子就成了太子!
皇家嘛,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
至于端木无垢之前那些皇子为什么没有活下来,更不会有人去深究。
反正太子殿下,从靑王到储君,安安稳稳地活到了二十九。
近三十年的等待了,任谁都会着急的吧?
尽管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那“一人”却压了他近三十个年头,这是多有苦不能言的事情?
“哎呀,这位小姐是……”端木无垢先看到了离裴澧夜最近的裴娟,“想必,这位是澧夜的妹妹,裴大小姐吧?果然是人如其名的漂亮娟秀啊。”
“你是太子吗?太子爷,你好眼光!”裴娟被夸得十分高兴,喜形于色,“我叫裴娟,太子爷叫我娟儿就行了。”靚靚小说网最新章节
“娟儿,不得无礼!”裴澧夜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哪有姑娘家主动跟个男人报闺名的?
端木无垢呵呵一笑:“不碍事不碍事,澧夜的弟弟,自然就是本宫的弟弟,以后,本宫就叫你娟儿吧!”
裴娟这下高兴起来:“我多了个太子爷哥哥了,这下,看天底下还有谁敢欺负我?!”
裴澧夜有些无奈,只得抬头看着端木无垢道:“这丫头从小在山野长大的,不懂得宫中礼数,太子殿下多多恕罪!”
“不碍的不碍的。”端木无垢笑笑,抬头看到了远远走来的宛若卿,不由笑道,“哎呀,原来贤弟妹也来了,本宫眼拙了,才看到,有罪啊有罪。”
他的话多少带着讽刺的意思,感情她宛若卿一个大活人,站得远一些还看不见了?
她又没穿隐形衣。
不过如果真的有隐形衣,她倒还真的想有一件呢,这太子揣测的目光太明显了,上上下下对着她打量,实在是让她非常不爽。
“弟妹穿得……呃,十分端庄啊。”东陵虽然以深色为尊,可也不用穿这么深的颜色吧?
硬生生就把个十六岁的大姑娘给穿成了六十的老太太,这位宛家九小姐,到底是什么物种?
这年纪的女子,不正是最喜欢打扮的时候吗?
裴澧夜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她喜欢便好。”
“嗯,来来来,上轿子吧。”端木无垢打断这短暂的尴尬,指着身后的轿子,殷勤地引众人进去。
与上次来不同,今日的皇宫,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张灯结彩,花团锦簇,甚至过路的宫女太监,都穿着喜庆颜色的衣服,脸上必定带着微笑——不管真的假的,在皇家,这是必须的。
宛若卿坐在轿子里面,只能隐约从轿帘子里看到外面的情况。
中午是家宴,都是皇亲国戚,所以宛若卿和裴澧夜需要早上到。
各位皇子公主,没有封王出嫁的,都还在宫里,皇子过了十六岁就要搬出去住了,太子除外。
从宫外进来的皇子公主都会在内宫东侧的暖阁等待,不过宛若卿他们则直接去了太子的东宫。
太子说:“正好,若晴也想妹妹了,本宫趁这机会给她们姐妹俩行个方便,想必澧王不会介意?”
宛若卿在轿子里挑眉,宛若晴会想她?
她们之间的交情,其实也不过停留在上次进宫的那一面之缘而已,哪里来的深厚姐妹情?
“如此正好,多谢太子玉成,此乃内子福分。”裴澧夜说得十分客气。
哎哟,还“内子”,他裴澧夜不是江湖人物吗,难得还能和宫中人物拽文。
轿子自然直往东宫而去,看着熟悉的地方,依然还是他们三个人,多么熟悉的场景?
宛若卿忽地想笑了,不过一个月不到,物是人非了。
那一天,她还跪在这里,接受两位大人物的“检阅”,而如今,她也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了,不知该喜该悲呢?
想起宛若晴了,那个可悲的女子,十六岁时便被锁在这幽幽深宫之中,估计从未体会过什么叫自由的滋味,这一生,也已经快到了尽头。
去看看她,也好。
外面男人们的事情,她不管了,反正也没有她们女人插嘴的份。
至于裴娟,她自然是“澧夜哥哥”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了。
宛若卿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宛若晴依然躺在病榻之上,比之一个月之前更加虚弱,两个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脸色青中带黄,看来已经毒入骨髓。
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这吃人的皇宫,竟也一丝一毫都不愿手下留情。
若她不是宛家的长女,或者她可以生活得快乐一些。
她身为宛家长女,再为太子妃,这风光的背后,有谁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母妃,你好点了吗?”房内传来稚龄幼童的声音,宛若卿仿佛记得,宛若晴嫁给端木无垢以后,只生得一女,封了瑞阳郡主,今年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从那药的分量和宛若晴的身体状况看,那毒药,应该是从她生下瑞阳郡主以后开始服用的吧?
“他们”,怕是她有机会生下子嗣,将来成了储君,令宛家更加势力强大吧?
“母妃很哈,咳咳……母妃看到瑞阳就好了。”宛若晴虚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爱意。
“母妃,他们不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