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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名媛有妖气_分节阅读_114
    当他说到“放你离去”的时候,声音轻轻呢喃,却饱含深情和眷恋。白汐的眼睛都已润湿了,没想到,他也看得透这些。
    “但是现在,我还没老,你已经有了其他想法。那好,请你另寻高就。别再来烦我。”
    “烦我”两个字咬的异常的重。把所有的激情,都燃烧殆尽了。
    他像是一滩死灰。空着手,转身而去。来的时候,他是带着一行李的希冀,和订婚的钻戒来看望她。走的时候,寂寥一个人。却义无反顾。白汐看到那卿卿上前去喊他,但是谢文湛头也没回。他这一回真的放走了她。
    过了好久,白汐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对,她大概真的做的太过了……
    蹲下身,却是把他已经和泥水搅合到一起的行李。全部拾了起来。笔记本电脑已经开了壳,芯片都磕的四分五裂。衣服也全部脏兮兮的。文件什么的,全部不能看了。还有,他的钱包……打开钱包。白汐又想哭又想笑,谢文湛的身份证……
    他真是气过头了。怎么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这样的东西也丢了不要了。
    再翻了翻钱包。却看到夹层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位美丽的妇人,眉宇和谢文湛长得很像。还有一张是自己。是她和他初夜过后的那一个早上,依偎在他怀里的自拍照。当时的自己笑得多甜美。
    一起收下了。她也顾不得脏了,把东西全部带了回去。
    临走前,不忘在桥边的石墩上做了个记号。明天早上就来此处捞戒指吧。
    她不是什么恶毒的女孩,而且心地还算善良。可怜死得太早,谈恋爱的经验为无。所以连做错了,做过了,该怎么解释,怎么沟通的经验也没有。但心知,今晚是不能回别墅了。于是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谢文湛没打电话过来。其实她知道,他没了身份证不能坐飞机回上海了……管他呢。她继续把他的西服洗了,把他的电脑拿去修。把他的皮包拿去补缀。好像这样做有点傻乎乎的。但她想不到其他方法,来填平心中的不安。
    可惜,下午去捞那一枚戒指。没捞到。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桥墩上,好像在此处丢掉的,是自己的半个人。
    但本着坑了人,但不能坑身份证的原则。第三天,白汐主动跑回了别墅。
    但谢文湛不在这里。问了宋管家,管家说少爷没回来过。她郁闷,又想到了那个什么“师妹”口中的沈师兄。难道谢文湛去了他师兄家?于是问道:“谢文湛是不是在景德镇有个师兄?他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
    “不错。少爷的师兄是盛世家居城的老板沈正霖。”
    “……”白汐确信她没听错。但沈正霖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呵呵呵呵,这踏马的不是沈老板的全名么!
    她又羞愧,又担忧,又窘迫地打了电话给沈老板。沈老板接了电话,一言不发。白汐战战兢兢道:“沈老板,那个,文湛在你那里吗?我有东西要还给他……”电话那头传来长长一声“嗯。”然后就挂了电话。
    白汐对着话筒的忙音,发呆了一会儿。再打。沈老板这次道:“白小姐,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问他做什么。”
    “我不是,我捡到了他的身份证。”她尽量没话找话说。
    “身份证?他连魂都不要了。要身份证做什么?难道有一张身份证就能证明自己是个人吗?难道,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就能为所欲为了是吗?老哥我看的美女多了去了。没见过你这么蛮横的。骂了卿卿,还和文湛分了手。结果到头来,闹得是三岁小毛孩的事儿。你只是在机场看到他们,又不是一张床上。你激动个什么?”
    “……”白汐觉得,忒不好意思了:“他们牵着手。”当着她的面。
    “卿卿的腿骨,被那收藏家的儿女派人打碎过。在轮椅上坐了一年,没痊愈就出了国。后来我们见面,都要扶着她的。”
    “……我,我是不太了解你们。文湛他也没跟我说过。我没见他碰过其他女人。”
    “卿卿出事的时候,身份是至尊行的鉴定师。她是为至尊行做活儿的时候,得罪人的。结果人命案发生后,她忍住没把至尊行兜出来。谢家就出资送她留学。那时候,我们也劝过文湛娶她。但文湛说了,缘分没到。不能互相耽误。”
    她急了:“……那,那是我误会他了。你让他接电话。”
    “师弟他不会见你的。小公主,好端端的日子被你玩成了宫斗剧。好好好,你魅力无限大。可以寻找另外中意的人。”沈正霖冷笑道。
    “……”白汐挂了电话,下楼,打车。不见,那就自己找上门去。
    她真的知错了。冲动和强烈的自尊心,以及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把谢文湛给坑惨了。
    但是到了沈正霖家的小区。门卫大叔把她拦了下来:“不好意思,沈老板吩咐过了。唯独白小姐您与流浪狗不得入内。”白汐就咬了牙,绕到小区的另一头。翻了过去。为了跟谢文湛道歉,她不怕做一点累活儿。
    踏马这感觉怎么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回娘家哭诉。丈夫爬墙过来哄劝媳妇回家。不过,谢文湛才是那小媳妇儿。
    白汐好不容易寻着了沈家豪宅。一共四层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谢文湛肯定在最上一层楼。于踩着空调抽风机翻进了阳台。
    落地的时候,差点碰翻一盆仙人掌。
    白汐再小心翼翼潜入走廊。没走几步路,她就听到了喧嚣。好像是一伙人在喝酒。
    “谢老弟,不是我说你。当年追你的女生,上到全国选美冠军,上流名媛,下到三流演员,车展模特。哪个不是从心眼里使劲讨好你。你一个都不看,大家都以为你真的是眼界高。结果……你踏马就是一白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那女人的鉴定手艺再好,也算个屁啊!连你这样的男友也闹分手……不长眼!”
    “就是,你女友,哦不,前女友是眼不瞎心瞎。这种女的要不得。”这是另个人的声音。
    谢文湛发话了,他已经有半分醉意:“两位师兄,今天是合伙来寻我开心不是?”又自嘲一笑:“算了,都过去了。我放她自由……她让我解脱。”
    窗台下的白汐心一下子沉到底。
    沈正霖泼冷水:“文湛,你看看自己这样。当初贵公子的骨气哪去了?就是董家命案那会儿也没见你这样颓废。”
    “董家……命案……”谢文湛更冷漠地笑了起来。那是他平生最后悔的一次鉴定。坚持了职业道德,却导致了董教授的意外身亡。失去了首席鉴定师的位置不说,还与白汐,董明堂结了仇……偏偏他爱上了白汐。
    白汐。短短两个字,念一回,痛一回。好像骨头被穿透了。可他还得苟且偷生。人不像人。
    鉴定师……就是个笑话啊。他把倾尽满腔心血的爱情,把最爱的女孩,招惹了。是不是在她心里,自己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仇人……对,没错,他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他鉴定出程璋后期加的时候,根本不认识她。
    她恨自己……谢文湛想……就像董明堂恨自己一个洞。可他爱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的爱了。这是多么傻。也到了该死心的时候了。
    “三位师兄,我先干为敬了。”谢文湛举起一杯,仰头喝了下去,又道:“往后,我就做我的接班人。不当狗。日的古董鉴定师了……”
    白汐捂住嘴……却是不敢相信,文湛说脏话了。而且真的也……
    “别啊,谢老弟。你当初学艺的时候那么刻苦。二十岁去了北京琉璃厂,起早贪黑地学本事。一年摸几十万块陶瓷碎片。程璋厚厚一本《历代陶瓷总编》你背了两年。还有师傅那一本《历代书画大全》你临摹揣了三年。更别提实习那会儿,各大博物馆巡回鉴定,你忙得连年夜饭都没回家吃……血汗堆积起的手艺,就这么荒废了?”
    白汐心里猛然抽疼。
    但谢文湛道:“师兄,别再说了。鉴定界少我一个不少……”
    “是因为白小姐?”沈正霖倒是有了点启发:“白小姐有董家的钧窑程璋后期加……她是不是和董家人有关系?”
    窗台下的白汐要哭了。鬼才把这事儿怪在谢文湛头上啊。
    谢文湛没回答。他已经醉了。几个师兄也不为难他了,联手把他抬进了屋子。白汐也趁机追了上去。偷偷摸摸藏在门后。
    等人都散了。白汐才蹑手蹑脚走进了屋子。只见她的睡美男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趴在床上。醉的真够可以的。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俊美得无以匹敌。加上此时此刻酡红的脸颊。忍不住令人想入非非。
    不多说,关门上锁。她摸索了过去。先摇了摇他。可是谢文湛没有反应。又捏了捏脸。他还是死猪一般。白汐只能喊了:“文湛,醒醒,我来跟你道歉了……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错了。我很后悔……”又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心知有了反应:“文湛,对不起,上次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和别的女人有一腿。”
    “白汐……走……开。”他醉得不省人事,居然还能拒绝她。
    “文湛,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是……害怕你再跟着我,会死第三次。”她眼圈红了:“我不该仗着你的宠爱,太任性了。”
    但谢文湛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白汐就拉过被子。躺在他怀里。却是抚摸着他的胸膛,聆听心跳。
    而谢文湛睡梦当中,无意间翻了个身,脸忽然放大在眼前。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历历在目。而薄唇,简直像是涂了层蜜似的诱惑。白汐觉得身上发热起来。这样的谢文湛好迷人。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把他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忽然间,一种深深的悸动。击中了心脏。白汐的四肢像是蛇一样,缠上了谢文湛。
    然后剥开他的白衬衫,撩拨他的感官,想让他醒来。而谢文湛终于有了些反应,却是握住了她的腰肢。半睡半醒间,他硬了。她痛快淋漓要了一场,觉得和他终于扯平了。当时他就是这么要了她的。现在她也这么要了他。
    做。爱完毕,海潮一般的情。欲还持续了好久。白汐滑进他怀里。却也沉沉欲睡去。上下眼皮打架,她还舍不得闭上眼。但眼风无意间扫过了窗台。一抹黑影倏忽闪过。白汐立即清醒过来。黑黝黝的皮毛,绿莹莹的眼睛。是那报丧的黑猫。
    黑猫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白汐也坐了起来。冥冥对视当中,黑猫没有流泪。只是用一种严肃的眼光,盯着她。无声之中尽是责罚。
    白汐淡淡开了口:“我爱他,会选择成为人的。”
    “时间不多了。”黑猫道:“看看你的碗。”
    白汐吃了一惊,拿出了莲花碗。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莲花碗上那云蒸霞蔚的海棠红,开始褪色。好像这沉睡了一千年的东西,即将要苏醒。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