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间,众学子颂着先生新教的词。
元秀牵着碧水的手走在青石铺就的道,上了阶梯上了那长廊。
身旁跟着小厮领着路,院子中的几颗玉兰树,舒展的枝头上嫩芽绽开,有雀在上头吱吱喳喳的嬉笑,微风吹起,掀动元秀手腕上的金铃儿,叮叮当当。
室内,原没有心思念书的人朝外看了眼,廊上少女似会意,四目相对时,少年心中似漏了什么一般,只瞧的见女子细长柳眉下的水眸,全然没听到身旁人皆没了的声。
先生走到少年身侧,见他神跑到了外间去,声中带了几许搵怒,唤道。
“侯南飞!”
一身蓝白衫的少年被唤回了心神,忙慌乱的拿起书本自顾的念了起来。
“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听……”
念着念着忽觉哪里不对劲,再抬头看去的时候四周众人纷纷掩嘴笑着,先生更是横眉冷竖。
“哼!侯南飞,将今日所学笔抄五十遍,明日不能背诵,那便站在外头等会了再进来。”гòùωⒺňňρ.мⒺ(rouwennp.me)
侯南飞那能抄这么多书,连忙拉住先生的袖子与之道歉。
“先生,先生,我错了,错了错了,能不能少抄些。”
侯南飞俯身做饶,但眼中那跳动的盎然兴致,那有认错的模样,先生头一扭,一把扯回袖子道。
“百遍。”
少年龇牙,立马闭嘴不敢多言,前座的少年扭头看向他,无声的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侯南飞眉头一挑,起身又道。
“先生,作为同僚,肖昀取笑于我。圣人有云:酒中还不语便是真君子,但是肖昀还未醉便学那小人行径,望先生治治这小子。”
中年先生坐在上首眼皮一抖,再看去时,见肖昀一脸不妨,神色错乱。
“既如此,每人百遍!”
侯南飞抱拳,眉色飘飞,声却好似带了几分大义。
“先生罚罚分明,小子佩服,佩服。”
先生瞥他一眼,侯南飞很快就坐下了,举着书随着众人读了起来,声都大上几分,脚却不自觉的从底下朝着前方的肖昀踢了一把。
肖昀受这一脚,身影一个踉跄,望着先生投来的眼神立马又重新念起了书,身后侯南飞的声更是高了几分。
一个半时辰的授学晃眼便是结束了。
侯南飞心中有那点执念,便不等肖昀直接出了学堂,身后肖昀唤着自己的声喊了过来,少年几步就踏了出去,外衫在风中飘扬。
环型长廊的另一侧便是女子学堂。
碧水领着人到了堂间,元秀朝着女教使拜了下算是入学了。
学堂叁面用的是推门,无风雨雪的时候便会打开,只将竹帘挂下,元秀坐了那靠近竹帘的位置,转头便能看见门外那一弯池水,池上有一石,挺立着一株绿草。
女教使按着两边教着,一侧念些四书五经诗歌词赋,一边则教着识字。
元秀念了些书,但是字没念全,便与一众年岁尚小的稚女学着识字。
碧水给摆放好文房四宝,便离了学堂,在外等候着下学了。
每日早间有一个半时辰的授课时辰,午时也是一个半时辰的授课时辰。
元秀来的晚些,听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下学了,白纸上写着刚刚新学的五个新字,嘴上念着,心中记着,等身旁有人唤她的时候才回了神。
“碧水姐姐。”
碧水蹲下身子替她收拾着一应事物,身旁也有叁两学子相伴而行,此刻纷纷看过来,嘴中说着些什么,也有几人投来一抹鄙夷的神色是她读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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