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和叶户一个提着热水一个提着饭菜掀帘就见云开坐在月明床边,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扑通就跪下。
云开皱眉,生怕她们吵醒还在熟睡中的月明,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们噤声。然后朝她们摆摆示意她们出去。
艾叶和叶户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起身跪爬着出去在门口跪好。
云开摸了摸月明的额头,温度正常,也没有汗湿。收了折扇起身去外面教训两个婢女。
艾叶和叶户在外面跪得战战兢兢,见云开出来连忙匍匐求饶。
云开脸上一片薄怒,冷声道:“也不知道陶家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小姐还在睡觉,你们贴身服侍的竟然敢一个都不留下守着,怕是想吃鞭子?”
艾叶和叶户觉得冤枉,她们是见小姐醒了又不愿意起床才想着把热水和饭食一块拿回来,小姐赖一会床正好洗漱、吃早饭。哪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小姐又睡着了。
心里觉得委屈但万万不敢分辩。小姐的上一任婢女就是趁着小姐午睡去做旁的事情,被二少爷一顿好打后扔回波乃寨。
看她们抖得跟筛糠一样,云开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呆会小姐醒了,服侍她吃完早饭后把她送到我院里,你们自己去俸二管家哪里一人领五鞭。”
听见真要领鞭子两人都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应是。
云开背着手准备回去,下了台阶又扭头对还跪着的两人笑道:“也别寻思着告状让你们小姐给你们做主,你们小姐心疼你们,陶头人可不会。”
震慑完这两个婢女,云开才满意的踱步回自己院子。要不是院里还有个小的等着他,他还想领着月明出去街上散散心。
大哥也是的,讲鬼故事也收敛点,瞧把这孩子吓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转眼就要到端午,兰应德答应过她端午前就要回来。月明日盼月盼,一天叁遍跟印太打听消息。端午前一周终于盼来了兰应德的消息,他让人给土司带了信顺便也给月明写了一封。
信上说他还要在腾冲耽搁月余,让月明不要生气、也不要闹脾气,乖乖在土司府住着,他一回去就会去接她。
月明满怀希冀,结果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当场就发作。把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赶了两个艾叶和叶户出去,自己扑在床上哭得昏天暗地。
艾叶在屋外急得团团转,连声问叶户:“怎么办?怎么办?小姐这个哭法要伤身体的。”
上次的五鞭子虽然俸二看在月明的面上没出力打,但已经足够让她们记住教训了。月明不让她们进去她们就不敢踏进屋里一步,只能在门外劝。
叶户心里很有数,现在整个府里能劝住小姐的也只有二少爷了。她让她姐守在门口一步也不许走开,她去请二少爷。
俸小赛来报叶户求见的时候云开正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听唱片。
月明在印太院子吃完午饭捧着她爹给她的信高高兴兴走了,怎么才这么一会功夫又让婢女来找他?
他翻身坐起问道:“没说什么事?”
俸小赛摇头:“我问了,她支支吾吾一个字都不露,就说要见您。”说完又笑着补了句:“怕是月明小姐有什么话带给您不想让旁人听见。”
胆肥了啊!主子都敢调侃。云开看了他一眼也没骂他,淡淡的吩咐一句:“让她进来吧!”
叶户被俸小赛领进去,见云开长身玉立的站在窗前,连忙跪下行礼。
云开背着手问道:“小姐让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叶户把头垂得低低的:“是婢子自作主张过来的,小姐看了老爷的信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哭,婢子实在是担心,所以过来斗胆请二少爷帮着劝劝。”
云开一听就知道月明是为什么哭,心里暗骂:这个没断奶的,肯定是知道她爹不回来又嚎上了。当即着急忙慌的往她院里赶。
到了月明房门口,听见月明在里面扯着嗓子哭,他冷眼唆了一旁的俸小赛叁人:“你们叁个就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说完掀了门帘进去。只见床上的被子鼓了个大包,月明魔音穿脑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扯开被子。月明跪爬在床上,他扯了她的被子她也不抬头看一眼,反而把脑袋埋在胳膊里哭得更大声了。
云开手伸到她的腋下,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扯开她蒙着脸的手掌,看到她哭得涕泪纵横,脑门上全是捂出来的湿汗又心疼是又好笑,手掌抚上她的脸,用大拇指帮她揩去脸上的泪水,平日里滑嫩的笑脸布满了泪,手感涩涩的,还是很细嫩。
云开叹了口气哄道:“怎么又哭上了?”
月明撇过头想躲开他的手,被他贴在脸上的手掌又给摁回去。
她哭得已经有些岔气了,挥掉他的手掌打着哭嗝道:“你.....你别管我......”
见她哭的胸口都喘不过气了,还跟自己回嘴,云开被气笑了:“你哭得整个土司府都听见了,不管你行么?”
月明打着哭嗝、垂着眼不看她,肩膀一抖一抖的甚是可怜,云开无奈的把她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劝道:“你爸爸只不过是晚几天回来,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月明本来哭声渐歇,听他这一说又哭开了,委屈万分道:“端午节是我生日。”
云开愣了一下,脱口道:“你端午生的?你阿妈怎么不在忍忍,你们汉人不是说生在端午这个日子不好么?”
月明睁着哭得红肿的双眼瞪他。
他忽然想起月明的阿妈生了她没几天就过世了,连忙摸着她的脑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月明靠在他怀里幽幽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去阿妈的坟上祭拜过,爸爸答应今年带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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