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户一脸为难的推门进来:“小姐,劳奔少爷硬是要进来。”
月明训她:“瞎说什么,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我都听着呢,劳奔少爷让你通传哪有硬要进来。”
月明很少训斥她和艾叶,叶户看她脸色不好,不敢再讲劳奔什么话,低头问:“那是让他进来还是不进来?”
月明皱眉,平时真是太纵着她们了,对着劳奔这样的少爷她们都敢摆脸色了。他爹是税官,这不是给爸爸惹事嘛!
她拧了拧眉,顾及着在外面没发作,淡淡道:“请劳奔少爷进来。”
劳奔进来看见月明便笑:“兰家妹妹待客我本不应该来打扰,上次说好要请客,今日碰巧遇上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要是妹妹不方便,那咱们下次再约也行,我只是进来打个招呼。”
月明脸上客气笑着:“不妨事,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坐坐吧!”说完为杜松介绍道:“这是帕劳朗爷家的劳奔少爷。”
杜松向劳奔行合十礼:“劳奔少爷。”
劳奔连忙扶住杜松行李的双臂:“这可不敢当,您是兰家妹妹的叔叔,应该是我给您行礼才是。”
月明似乎有些明白罕云开为啥讨厌劳奔了,他就是嘴上会说好听话,你倒是行礼呀!你点个头我都算你把礼给全了。光说不练还这么坦然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但这种虚伪的人也很好相处,大家都虚着就可以了。都是明白人,知道刀光剑影的不体面,彼此都会留叁分情面,礼数到了关系就不会僵。
既然他加入了进来,光是桌上这些点心、小食好像寒酸了点。月明喊艾叶去跟杜太太说一声,上几个招牌菜,让叶户不必在外面守着了,进来伺候着。
劳奔笑得如沐春风:“我那天和我母亲说要约妹妹去家里做客,母亲很是高兴,说你肯定好久没有吃过正宗的汉家饭菜,等你过去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好露一手。”
不待月明客气地搪塞搪塞,云开便推门而入:“你妈又不是汉人,正宗什么?”
月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开因为跑得急还起伏不定地胸口,奇怪他怎么也来凑热闹,再看他两手空空心中的疑惑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烧鸡呢?你输了?”
云开听说劳奔见月明进了盛味轩就尾随进去,连忙一路狂奔,见劳奔稳当当地坐在月明对面心中不由得暗骂:这个下流胚子,竟然学会尾随女人了,他是想行什么不轨之事么?敢打兰月明的主意,腿不想要了是吧?
正心里骂得过瘾,冷不丁听见月明问他的傻话,眉一皱阴阳怪气道:“我还没问你呢!不是说来见你叔叔么?劳奔啥时候变成你叔了。”
月明气结,你是不是瞎呀!那么大个活人你没看见呀!忍着气起身为杜松介绍:“叔叔,这是土司府的二少爷。”
杜松含笑向云开行合十礼:“二少爷,月明小姐在府上多有叨扰了。”
云开挺直着背受了他这一礼,看了月明一眼后对杜松道:“您客气了,兰老爷为了土司府的事奔忙,我们照顾他的千金是应该的。听月明喊您叔叔您和她家沾着亲么?”
杜松垂了头道:“杜某只是跟着兰爷讨口饭吃,蒙大小姐看得起喊声叔叔,杜某其实愧不敢受。”
云开背着手道:“跟着兰爷闯荡的都是人物,既然月明喊您叔叔,那您在我面前也不必自谦,她在允相没什么亲戚朋友,您可以多来土司府看她,只当是亲戚间的寻常走动。”
杜松听了这话,眉间一动,呵腰向云开一揖,“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二少爷了。”
叫他不要自谦他还非得行礼,云开朝一脸漠然地月明耸了耸肩。无辜地表示,他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云开来了月明自然得再加菜,叶户去找杜太太,屋里能伺候的就剩一直笑眯眯地俸小赛。可云开偏偏将茶杯往月明面前推:“倒茶呀,我渴死了。”
“俸小赛......”月明刚张嘴,就被云开打断:“你没手呀!干嘛叫他?”拧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月明一窒,决定不惯他这毛病:“你的手断了么,不会自己倒呀!”
“兰月明,你这就没良心了啊!我出门还惦记着给你带烤鸡,让你倒杯茶你就叽叽歪歪。”
月明冷笑:“鸡呢!鸡呢!你倒是拿出来呀!我好退几个菜省几个钱。”
云开一副小意思地摆摆手:“你放心,今晚回去一定让你吃上越南烤鸡,鸡腿别提多香了。”
一直冷眼看着他俩吵嘴的劳奔闻言嗤笑:“你就确定你一定能赢?”
云开懒洋洋地转过脑袋看他,眼神却凛冽无比:“不是能不能,是我一定会赢。”
劳奔冷笑,他是真见不得云开这副猖狂的样子,但又不想在月明面前和他逞口舌之争。对月明道:“我过来也就是打个招呼,耽误你们那么久,也该走了。”
月明惊讶:“菜都快上桌了,哪有让客人走的道理,你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吧!”
云开在一旁嘴贱的戳劳奔痛处:“他得回去和他的越南鸡做个告别,晚上就该进你肚子了。”
月明这回的惊讶就货真价实了:“他说了输了要烤的鸡是你的?”
劳奔点点头,点完又觉得这么灭自己的威风不好,找补道:“是说了谁的斗鸡输了就烤谁的,但今晚你吃的还不知道是谁的。”
云开觉得他死到临头的还嘴硬,不住地嗤笑。
月明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俩:“你们怎么玩得那么损,外人也到罢了,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能拿人家的心头好开玩笑?”
劳奔看着云开一双关道:“一只鸡怎么能算是心头好,是吧?二少爷!”
云开的表情不失平稳,仿佛没听懂劳奔话里的意思,挑眉对劳奔道:“行了,行了,这么大个人闹什么别扭,不就是人家没喊你你硬来蹭饭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么!你放心,兰月明有的是钱,多你一个吃不穷她的。”
劳奔青筋直冒,在心里问候云开的祖宗八代。本来是想走,现在他还不走了。
杜松疑惑地看着云开和劳奔的你来我往,不明白他俩是多大仇啄得和斗鸡一样,然后又能一桌吃饭。再看看云开和月明,顿时豁然开朗。
这戏码他熟得很!
少年怀春,少女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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