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风袖雪的商业活动结束,离开了业城。
那天离开公寓之后她就没有再联系白研良,她看出了白研良对它们的警惕,也感受到了白研良拒绝的态度。
所以,白研良这段时间过得也比较轻松,今天,他正拿着手机,跟着地图往前一直走。
青衣街一百六十九号。
就是这里了。
白研良收手机,看着眼前这一圈和周围钢筋水泥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
“笃笃笃……”
白研良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谁呀?”
年轻男人含含糊糊的声音在院子里响。
对方打开了院门,露出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难怪会发出这种含糊不清的声音,原来他在刷牙。
“你好,请问是你贴出的租赁信息吗?”白研良倒是不介意对方正在做什么。
虽然在他看来,下午一点刷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
而且看这个年轻男人的模样,他好像刚刚才床。
可能是什么特殊职业吧?
白研良很贴心地想着。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英俊的男人,在听到白研良的话后眼前一亮,连忙往嘴里灌了好几口水,咕噜咕噜吞了下去。
“对对对!是我没错!您是来租房的吧?哈哈哈!有眼光!”
他的热情出乎了白研良的意料,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就拉着白研良踏入了这栋老旧的建筑。
因为先看到了租金,所以白研良对这个地方的心理预期并不高。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价格足够低,白研良才会被吸引来。
但眼前的房间仍是打破了白研良的想象,不是太差,而是太……好。
典型的砖木结构房屋,门窗雕刻有古朴典雅的花纹,从院门口一路延伸到屋前的青石板,摆在槐树下的石桌,石凳,不远处甚至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池塘,流淌着清澈的地下活水。
年轻男人一直注意着白研良的表情,奈何白研良很少有什么表情,所以,他以为白研良还有什么顾虑。
一咬牙,年轻男人说道:“房租不能再少了!虽然这里有闹鬼的传闻,但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看你也是个年轻人,应该不会相信那些无稽的言论吧?”
闹鬼?
白研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他倒真没听说过。
不过……租金这么便宜的原因倒是找到了。
“你看,我就在这儿长大的,住了二十几年了,也没见过什么鬼,那棵老槐树阴森是阴森了些,但也没见它闹过什么妖啊?”
白研良笑了笑,问道:“租金一年多少钱。”
“唉,你不愿意就……诶?”男人眼睛一亮,他这才听清楚白研良在说什么:“你要租?太好了!”
“一个月一千五,一年就是一万八,就算……算你一万七千五!”
优惠力度高达五百,白研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双方受益。
“嘿!我就知道你不一样,不像那些怂包,进来看见一棵树就吓得腿发软。”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背对着槐树的。
白研良跟随他的声音看向了槐树,忽然神情一怔。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头发很长的东西……正在叶缝看着他。
眼前的年轻男人还在喋喋不休,白研良也没有轻举妄动,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我叫高飞!这院子里有四间房,除了我住那间,其他三间你随便挑!”高飞很大气,但从他的话,也透露出这个老院子里,似乎就他一个人了。
白研良也没有拒绝,他提着行李,选了离槐树最远的,最右侧的房间。
在两人的一通忙活之下,房间很快就收拾好可以住人了。
高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屋子终于租出去好像让他很是开心,所以他决定出门搞点好吃的为白研良洗尘。
白研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若有所思地看向老槐树。
以前不觉得,为什么现在……到哪里都能遇到奇怪的事呢?
算了,高飞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没出事,问题应该不大。
白研良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看着屏幕上没有名字的号码,按下了接听。
“你好?”
“是白先生吗?”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响。
“你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叫杜尚景。”
杜尚景?
白研良想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排在风袖雪之后,是目前雾集里……活得最久的人之一。
而风袖雪,她的表现本来让白研良有些失望,但那天,她却表现出了另一个人格。现在看来,那个人格才是风袖雪能够一直活下去的关键。
那这位杜尚景先生,会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杜先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白研良不喜欢客套,除了某些必要的表演,他一般会选择开门见山。
“是这样的……这几天,你一直没有出现在群里,我们对于第三组任务的细节了解得很少,所以……”
白研良恍然,他倒是忘了这一点。
其实,倒不是他不愿意分享,而是……他不喜欢那个群里的气氛。
虽然所有人表面上聊得还算热烈,但字里行间……大部分人都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他们在用正常的交流掩盖自己内心的迷惘恐惧,甚至是怪异疯狂。
白研良第一次进入雾集时就发现,那群形形色色的人里,有好些人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之所以看得出来,是因为他同样擅长伪装,同样擅长……展现出虚假的情绪。
长久承受着没有尽头的绝望压力,面对随时会丧命的恐怖界,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但白研良也能看出,有好几个人并没有出现这种情绪,这其,就有这位杜尚景。
“我会整理出一份件发给你,杜先生。”
杜尚景听着白研良的回复,却是有些意外。
但他也没有拒绝。
“麻烦你了,白先生。”
“嗯,如果没事的话……”
“……等等!”杜尚景迟疑了片刻,出声叫道。
“还有什么事吗?”
“白先生,请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太对劲?”
白研良一怔,杜尚景问出这句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听见。
思虑片刻,白研良轻轻一笑:
“没有呢,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