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辛潇家门口的时候,吓了她娘亲好大一跳,她家人少,家里除了爹娘外,只有管家夫妻和一位厨娘,一个烧火丫头,店里的帮工偶尔来干些重活,辛潇原来有个小丫鬟的,退亲之后便被乡下的爹娘接回去了,再之后也找不到侍女。
这次她回家,她爹娘本来打算找牙婆再雇个丫头的,辛潇提前到家,一听说又叫她娘亲去退了,道是现在也用不着人伺候了。
赵怜琴拧不过她,只好答应。
安城太小,半天就能走遍,没什么特别的景物,辛潇带着楚祺和钟非程故地重游,小时候上过的私塾,和小伙伴玩耍的街道,她家的铺子。
去年她和钟非程转了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她家对面的书铺捡了些话本子回家看,现在练了武,自然不好再呆在家里看本子,于是她们在家的每天都是,早上练武,上午去铺子里帮忙,下午练武,晚上陪她爹娘聊天,然后乖乖各回各房去睡。到了近年关,城里渐渐热闹起来,几个人偶尔跟着她娘亲出门买买年货,腌制腊肉,酿酒碾米,洒扫庭除。
在家半个月,小城的流言便起了,道是辛家姑娘出息了,不仅拜了一个江湖大派的掌门师父,还嫁了一个标致小伙,但有的说去年就见着了,有的说从来没见过,辛潇听厨下丫头讲给她听的时候,脸色精彩纷呈。
直到腊月二十七那天赶大集,众人才得见,原来真是两个不同的标致小伙,但好歹终于澄清了流言,辛潇没嫁人,这是她两位师兄。
大集那天,算命刘在大集西边支了个摊子,赵怜琴远远见着了,拉着辛潇要去理论。城中皆知辛家往事,便跟在她们后面看热闹。
算命刘一看这阵仗,吓得摊子都不打算要了,就想往后溜。
“刘老鬼!你往哪里跑!”赵怜琴一眼看见,扭头对钟非程道:“非程,去把他抓回来!”
于是众人眼前一花,下一刻,就见那高高的俊俏少侠不知使了什么诡异身法,绕过中间的行人,已经拎着算命刘的后领子,把人提回摊子前。
辛潇扶额,算命刘今天算是触霉头了,以往她娘亲去掀摊子,他大多数时候还是能跑掉的。
“哎!辛夫人!”算命刘只得连连求饶:“令嫒如今得入高门大派,您就消消气吧!”
“哼!我今天也不为难你。”赵怜琴怒道:“你再免费给我宝算一卦。”
“哎哟,这就是在为难我啊!”算命刘无奈道:“令嫒的命格就是算千八百遍,也还是这个命格啊!她八字命格对应用神孤立,命运多变,与她来往之人皆会受她牵连,就是亲生父母,在她十八以后,也会受其影响,是天生孤煞凶险之人,我绝对没算错!我总不能为了哄你们开心,随口胡诌什么好命理好姻缘吧?”
赵怜琴火又上来了,辛潇却依旧没什么表情,拉着她道:“娘亲,算了!”
钟非程冷哼一声,将他扔在凳子上,扔下一锭碎银子,开口道:“既然这位刘半仙对自己的卜卦这么自信,不如给我和我大师兄也算上一卦?”
说罢手一挥,拿起笔把他和楚祺两个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算命刘沉吟半晌,欲言又止。
“你就直说!”
“两位的命格都是极好的......只不过,我刚刚也说了,与辛姑娘纠缠上的人,命数会跟着多变,两位与她已经纠缠过深,很可能马上就会有血光之灾。大侠饶命!”算命刘说完抱着头往摊子一蹲,告饶连连。
“这位半仙,现在这样,你还坚持你的卦象,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楚祺无奈,上前去把他扶出来,温言道:“只是不知我小师妹的命格有什么解法?”
“解法是有一个,只不过我说了相当于没说......”
“但说无妨。”
“天煞遇紫微,惊世解厄运。”算命刘叹气:“可我们这里哪有紫微命格之人?”
“知道了......多谢。”楚祺闻言没再说什么,又取了一锭银子,回身对赵怜琴道:“赵伯母,走吧。”
“娘亲,走吧,说了不用再搭理他。”辛潇挽住赵怜琴胳膊,把她拉离,一边道:“他算得不准,我还是信二师姐。”
“赵伯母,不用生气。”楚祺劝道:“卦象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图个消遣,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剩下的集也不想赶了,到处都是小声的议论,她们走近便神色尴尬避开。
管不住别人的嘴,只能打道回府,眼不见心不烦。
“都怪我,大过年的找这不痛快。”赵怜琴后悔。
“娘亲~快忘了刚刚的事!”辛潇晃着她的胳膊,“我们在家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我要吃娘亲做的炸排骨!”
赵怜琴收起忧色,亲自下厨,一家人美美吃了一顿。
在辛潇叁人宅家练功的半个月里,清派医徒陆续回归,姜泽的几种解药,终于配出来,不过她还没等来无生庄的人,倒等来了另一人。
“小掌门,留步!”
“再叫小掌门,我喂你们七日断肠!”姜涯扬手甩出一鞭子,逼退劝阻的清派弟子,站在药楼下大喊:“何落!你给我出来!”
“表妹......”姜泽从二楼窗边望下,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你没事派人找鬼虫和浮生莲做什么?”姜涯鞭子一甩,将楼前的松枝全部打碎,“是不是何落又让你给她配药!何落!你出不出来!”
“哟,这不是涯涯姨吗?中饭吃了吗?”何落一身黑色劲装,懒懒地攀在姜泽肩上,挑眉笑道。
“你!”姜涯气急:“不许喊我这个!你又折腾我表姐!”
“哎!你来得正好......”何落不理她的狂怒,自顾自说道:“我正和小泽商量,今年要不然你带着寻儿过年?”
“你又要搞事!”姜涯一听不但没高兴,反而更加生气了:“你整天地祸祸表姐,祸祸清派!现在连寻儿都要受你牵连!”
“表妹......”姜泽无奈,哄道:“乖,上次你中秋走后,寻儿找了你好几天,哭得抽抽,你现在快去看她,带她走的事再议。”
“你到底被她下了什么毒什么药!”姜涯瞪着她,最后还是一甩衣袖,转身往湖心苑掠去。
“哎!这就被她发现了......”何落耸肩,圈住姜泽道:“不过也好,姜涯来了,让她把寻儿悄悄带走,你也能安心一点。”
“嗯......无生庄的人想必快来了。”姜泽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小年,我特意将清派里病情没什么大碍的人都提前遣走了,想必他们打听到了,很快会找准时机过来。”
“现在药配得差不多了,你也可以放松下。”何落有些愧意:“姜涯说得没错,我是一直在祸祸你。”
姜泽回头蹭她,柔声道:“我心甘情愿的。今天这里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何落牵起她的手,问道:“回去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好啊!”
两人甜甜蜜蜜地回到偏苑,心腹弟子很快送来热水,留两人在暖阁沐浴休息。
何落将两人外衣解下,一黑一白,挂在屏风上,再各自除去小衣肚兜,何落腻腻歪歪地凑过去求吻,姜泽伸手拉过她一缕发,另一手攀住她优美的脖颈,闭眼亲上她。
“先洗澡!”在深入之前,姜泽退开,红着脸,拉着她进坐进浴桶中。
“不知道这次阿翼能坚持多久。”何落坏笑道。
“你怎么天天不嫌事大?表妹无论打赢打输都要生气,我倒希望阿翼不要和她打,赶紧过来。”姜泽无奈:“你最近一直陪我,你们两个的连息之法好久没练了,这毒蚕背后的人隐藏如此之深,我怕接下来要有变故。”
“别担心,我们十月练得都差不多了,夏谷的热泉有很大帮助。”
“你们俩的内力已经是登峰造极,你八月去你姨母那,特地求来连息之法的修炼秘籍,是当时就有线索吗?”
“也不算,只是我小师妹命格诡谲,我不得不为她多想一条生路。”
“连息之法是禁术,若此事若被人知晓,很可能会搅得江湖大乱。”
“没事,只要她与钟师弟的确是心意相通,便不会出现倒吸内力,一方爆体,一方内力尽失的情况。”
“但愿吧,只是听你说,我觉得钟四公子,似乎并不是特别坚定之人。”
“我相信潇儿能搞定。”何落沉思半晌:“虽然我并不能卜出究竟是什么变数,总归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了。这招虽险,但也有很大的机会。等毒蚕一送到,试药差不多,便派信给小师妹,她现下正在安城父母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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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及以后都有GL情节
以及更改了下,所以字数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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