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越是混乱,我心里就越高兴。
干尸们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三条狗,但食尸狗身上的血腥味似乎让它们很兴奋,将三只狗团团围住。
而食尸狗经过最初的惊慌后,出于本能,把这群干尸当成了食物,两眼放光的对干尸呲牙咧嘴。
双方仅仅对峙几秒,就斗成了一团。
等到它们暂时忘记我的存在,我就偷偷的顺着棺材侧边回到了屋子后面,准备找个机会溜走。
越过血淋淋的食尸狗尸体,我走进一墙之隔的里屋当,刚一进去我就僵住了。
屋子里竟然还有一只食尸狗!
一身的黑毛,浑身瘦的只剩皮包骨,脸颊凹的不能再凹,但肚子却胀鼓鼓的。
这是一只怀了孕的母狗!
母狗半躺在干草堆,似乎很虚弱,身旁有一块血糊拉丝的肉,但它嘴角干干净净,显然一口都没有吃。
见到我的出现,母狗抬瘦骨嶙峋的脑袋看着我,虽然同样是绿色的眼睛,但我从它的眼神里没有感受到恶意。
不但如此,它的眼泪花闪烁,眼睛下面有一道湿润的泪痕,在发现我之前它正注视着那块血淋淋的狗肉。
或许是在悲哀同类的悲惨结局,它流泪了。
怀孕应该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根本没有和我的一战之力,它挣扎了几下从干草堆上站来,干柴一样的四肢似乎支撑不住鼓鼓囊囊的肚皮,干瘦的身体摇摇晃晃。
可怜巴巴又警惕的看着我,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似乎在恳求我饶了它们。
与子母煞那对鬼母子不同,它们毕竟是两条生命,我确实狠不下心。
只要它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对它怎么样。
只看了母狗几眼,我便背靠着墙壁,小心的朝旁边的破洞走去。
“汪汪!汪汪!”
外面的战况愈发激烈,食尸狗的叫声更加狂躁,骨头断裂声也越来越多,应该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分出胜负。
我加快速度,快步来到墙壁的破洞口,看了母狗一眼,确定它没有攻击意图,然后双手扒着破洞的边缘钻了出去。
双脚落地的同时,房子另一边传来食尸狗痛苦的哀嚎声。
这么快干尸就占了上方?
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干尸的速度和战斗力都在加强,我没有一直留在那棵大树上和它们硬碰硬,是正确的。
没有去观察战况,心有余悸的跑了一段距离,我忽然发现身后传来很轻但很急促的脚步声。
“谁?”
我第一个反应是一直藏在暗处的林伯,它的食尸狗被干尸消灭,没有可以利用的武器,想要对付我自然要亲自动手。
但我转过身去,看到的却是那只怀了孕的黑色母狗。
它为什么要跟着我?
母狗绿色的眼睛没有恶意,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嘴角沾上了血迹,显然它已经吃掉那块狗肉了,所以才有力气跟着我跑。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干尸消灭了其余的食尸狗,如果母狗继续留在那间房子里,等待它的是和同伴一样的惨烈下场。
它跟着我或许是希望在危急关头,我能帮它一把。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救的了你!”摇了摇头,我没有赶它走,回头望了一眼干尸那边的情况。
干尸正围绕在那所房子的四周,寻找我的踪迹,它们身上沾染了不少血液,食尸狗不见踪影,或许已经在干尸手化为碎片。
深吸一口气,我往村子深处跑去。
经过一番斟酌,我决定藏到聋婆屋子后面的山洞里面去,然后用那口沉重的黑棺材堵住洞口,抵挡干尸问题应该不大。
黑色母狗一直跟着我跑进聋婆的院子,但它很懂得分寸,始终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房子的木门已经彻底损坏,想要重新装上是不可能的了。
我抬腿走进房子,黑色母狗也跟着我走进来,经过刚才那一番奔跑,它好像支撑不住了。干细的四肢打颤,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没有管它,把倒在地上的门板重新推来挡在门口,接着又把那张摔坏的木桌和屋子里的所有杂物搜罗来,一堵在门口。
然后又用柴火堵住了灶房的两个门,最后退到了卧房当。
见我要关上卧房的门,黑色母狗又挣扎着爬来,颤颤巍巍的来到卧室门口。
“进来吧。”我停下手,等黑色母狗进入卧房才关上门,然后把衣柜以及那张木床推过来堵住我房门,最后掀开挡着山洞的棺材板,钻进山洞之。
黑色母狗用颤抖的前腿扒开衣柜,从里面叼出一件旧衣服,然后跟在我的身后。
到了山洞里面,我又马不停蹄的把那口沉重的黑棺材推过去,挡在洞口。
洞口比棺材略大,剩下的口子最多同时容纳一个干尸爬进来,我又在山洞找了一些碎石,把这点口子给堵上。
做完这一切,我一屁股坐在山洞里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距离天黑还剩三个小时,希望能平安度过。
黑色母狗将那件旧衣服放在地上,自己躺了上去,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它的肚子不停的鼓动,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虽然是狗,但我也不愿去看生产的画面,别过头把目光放到别处。
“呜呜呜!”
黑色母狗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喘气声也变得急促来,空气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小狗有没有生出来,我又不懂接生,让它和一躲在这里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帮助,剩下的只能看它自己的了。
血腥味变得浓烈了一些,母狗的呜咽声更加痛苦和大声,好像是在对着我叫。
我这才转头去看了一眼,母狗不时舔舔嘴唇,舌头上似乎一点水分都没有,想了想,我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过去,拧开盖子喂进它的嘴里。
一口气喝完整瓶水,母狗似乎又有了一丝力气,开始用力来。
我退到一边,背对着它,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母狗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我再回过头,看到一个黑乎乎湿漉漉的小东西依偎在母狗的身侧,母狗正细心而温柔的为它舔舐身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