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没有回答,表情越来越痛苦。
紫叶用略带同情语气的说道:“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我杀死,要么跟我走!很抱歉,这是我的职责,没有办法妥协。”
“求你们了,我的阿姐已经不在了,阿爹再一走,我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求求你们......”阿旺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他虚弱的爬来,朝着紫叶跪下。
紫叶立刻后退两步,咬着嘴唇,还是坚决的摇头。
“我求求你们了......”
“废物,我怎么教你的?求人要是有用的话,你阿娘当初就不会死了!”阿旺爹打断了阿旺的哀求,“你要是有种,就跟他们拼了,拿到镇尸币,你阿娘就能活过来了!”
“阿爹......”阿旺挣扎了几下,想要站来,但下一刻胸口好像传来剧痛,他身体晃了两下,又栽倒在地上。
“阿旺!”我叹了口气,想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就在这时,阿旺爹突然抬手,一个小小的绿影从袖口当射出。
“小心!”紫叶一声惊呼。
我瞪大眼睛,那个小小的绿影身体又细又长,大张着嘴朝我咬来。
毒蛇竹叶青!
想不到阿旺爹还藏了一条小的竹叶青,我已经没时间躲闪了,眼睁睁看着那只小毒蛇距离我越来越近。
近到我能看清楚它嘴里的毒牙!
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我的身旁飞出一把砍柴刀,擦着我的耳朵而过,劈开了竹叶青,一直向前,最后插在了阿旺爹的胸膛之上。
突然间的变故,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你......”片刻后,阿旺爹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手向上抓了抓,但最终什么也没抓住,颓然落了回去。
然后,头一歪,大睁的眼再没有了生气。
“阿爹!”阿旺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手脚并用的爬向阿旺爹,抱着他的身体痛哭来。
砍柴刀是哪里来的?
我转头向后看去,树影当站着的竟然是那个住在木屋的妇女。
是她救了我?
我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果然也不是个普通人。”紫叶眯眼睛望向妇女。
妇女没有说话,对我招了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还在痛苦的阿旺,迈步朝妇女走了过去。
“大姐,谢谢你。”
“不用谢,我帮你也是有目的的。”妇女的表情很平静。
“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边的事情结束,到木屋来找我。”妇女没有解释,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的当,我回到了这边,看了看紫叶,问道:“现在怎么办?”
“他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紫叶耸了耸肩。
“那阿旺呢?”
紫叶想了想,说:“如果他愿意跟我走,我可以想办法找人救他,让他变回一个正常人。”
“还能变成正常人,那太好了!”
我蹲下来,认真的对阿旺说:“阿旺,他已经死了,节哀。”
阿旺哭了很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抬红肿的眼睛,沙哑着嗓子说:“你们走吧。”
“刚才紫叶的话你听到了吗,可以带你离开,变回一个正常人.......”
“走!我不想看到你们!”阿旺胸膛伏,似乎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阿爹虽然不是我们杀死的,但终究是因我们而死,他心里对我们肯定还是有恨的。没有因此和我们拼命,他已经很克制了。
我叹了口气,站来对紫叶摇了摇头。
“走吧。”紫叶一点也不意外,似乎已经预料到阿旺的态度。
“我得去一趟木屋那边。”
紫叶似乎不太放心:“我跟你一去吧。”
我们又看了几眼在地上默默抱着父亲尸体的阿旺,又叹了几口气,转身离开了。
在山穿行了一段,终于找到通往木屋的标志,大约半个多小时,我再次来到了木屋门口。
木屋的门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关着,而是大大的打开。
我和紫叶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木屋里十分安静,妇女抱着她的男人坐在炉火旁边,炉火噼里啪啦燃的很旺,火光照在她的脸上,为她沧桑的脸庞带来一丝红润。
“你来了。”看见我和紫叶一同到来,她的表情仍然很平静。
“大姐,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见到这个场景,我突然有些防备。
她该不会想要我把镇尸币交给她,救活她的男人吧?
妇女笑了笑:“小伙子,那天你走以后我想了很多。你的话有道理,他已经死了,我怀里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没想到妇女会突然想通,我有些惊讶。
“大姐,你想通了就好!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你也是时候放下这些,到外面的界去看看了。”
“去不了了。”妇女摇了摇头,“我在这深山里呆了二十年,早就忘了外面的界是什么样子。”
“那你打算一个人在山里呆一辈子?”
“不,有他陪着我。”妇女看着怀面无表情的男人,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他不是......”
“他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个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妇女打断我的话,认真的看着我,眼神有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劝道:“大姐,你不要这么想不开,一辈子很长,你可以到外面的界看看。”
“不了,我在山里呆的待久了,已经不知道在外面该怎么生活了。”妇女淡然的摇摇头。
“除了他,你难道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亲人?就算有,他们也不认得我了。”妇女笑了笑,“就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我也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大姐......”
“你不用劝我了,这是我这二十年来最清醒的一天。”妇女的笑容变得坦然,“死并不是最坏的结果,我只求你一件事,把我和他葬在一。”
说完,妇女从衣服里拿出装菌粉的袋子,将里面的粉末一口气倒进自己的嘴里。
接着她从炉火里抽了一只正在燃烧的干柴,丢在木屋的墙边。
干燥的木墙很快燃烧来,烟尘弥漫,妇女慢慢的闭上眼睛。
“我很累,是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