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省威远县香水镇。
李家庆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在全乡都吃不饱饭的年代,他们家还有下水肉吃,也是第一个在县城买了房子的人,不过,听说这家人离开村十年后又搬回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忙刚过,外出打工的青年们都还没有离开,近几天也都闲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不是喝酒就是打扑克牌。
“李家的万元户回来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巷子口的小卖部门口,几个小伙子正在‘炸金花’,正好看到一辆小轿车驶过,这个地方挺偏的,很少有车来,所以他们猜想,会不会是来找李家庆的。
“听说他的生意败了!”一个年龄稍大的年轻人停下手的牌,看了眼汽车消失的地方。
“怎么会呢?那么大的摊子,说失败就失败了?”关于李家庆传奇的一生,十里八乡的年轻人都是以他为榜样,或羡慕或嫉妒,总之,也算是一号风云人物。
“他媳妇儿,都知道吧!听说是永顺镇严家村的孟神婆的儿媳妇,前些年不是跟着李家万元户来了嘛!一个寡妇带着一笔不小数目的嫁妆,来到咱们村,帮着李家迅速发家了……”
“这事我们都知道啊!和他生意失败有什么联系吗?”围观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来。
“那寡妇的儿子,现在混的特别好说,好像在省城开了家房地产公司,手底下管着百八十号人呢!”
“人家严家娃娃厉害,跟他有什么关系啊!连个继父都算不上。”
人群,一个矮个男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堂哥昨天刚从县上送货回来,说他媳妇儿在县城闹的沸沸扬扬,都跑到县政府门口告‘御状’去了呢!啧啧啧,提不成,已经被骂的呀~要是我,都没脸活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好好说道一下,我咋就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李家那万元户初好像是被朋友给骗着去炒股了,股票赔了些以后,他就打听到,县城的严老板,年纪轻轻,经商头脑了得,几年时间资产过千万了。他本想着结交一下,谁知道,见了才知道,竟然是他媳妇儿和前夫生的那娃……”一个看似是知情人士的人,开始原原本本的说此事。
“过千万?不可能吧?千万元钱得有几间屋子的装啊!”人群哗然。
“重点不是钱多,关键是李家那个‘便宜爹’眼红人家的财富,就指挥着媳妇去认儿子,谁知道,人家不认她这个娘,所以就更别说那‘便宜爹’了。”
“妈呀!太不要脸了!”
“艹~我要有这么有钱的便宜儿子,我也想去认啊!”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娃娃那么小,你扔下说走就跟着别人走了,最后没饿死,能活出个人样,她咋好意思腆着脸去的呢?李家那万元户是想钱想疯了吗?见人家发达了就想当爹了,哪儿有这种好事?”
人群围成圈,七嘴八舌的喧得火热,没人注意到,李家庆掀帘从小卖部走了出来。听到很多人正在骂他,脸涨得通红,就想快步离开,也不知是谁的脚长了半寸,一个趔趄,人连滚带爬的从小坡上滚了下去。
“那不是李家庆吗?”
“咦!这人怎么就滚下去了呢?快快快,谁去拉一把呀!”
“你去你去!赶紧的!”
李家庆真的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有办法,谁伸腿绊的他没看清不说,即便看清了,他也不想找事。
股票被套牢,债主已经把他城里的房子给抢占了,现在他李百万也就这一处地方可去了,如果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完了,那今后就真没地儿容身了。
李家庆牙根咬紧了,忍着痛,挺直了腰杆,转身离开。
见此,围观的人群都征在原地,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还是李百万吗?那个自大又猖狂的、目无人的万元户?
“以前在城里见到他,那人模狗样的姿态,还说得一口普通话。村里有人遇到困难去找他,他连门都不让进,能进得他家门的人那也得换了拖鞋,深怕把他家熏臭了,我们的鞋还得扔到楼道里,更是坐沙发的资格都没有,啧啧啧……想想,这种人就是活该。”之前趁人多悄悄伸出腿的青年,满是愤慨的说道。
“他在城里掏了第一桶金回来的那次,经过老魏家的地,看到地里种的荞麦,你们猜他说什么?”一个矮个男子从人群走出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他说:喂~老乡,这个红杆杆绿叶叶的东西是什么呀?”
“哈哈……不会吧!出了一趟门,连荞麦都不认识了?”
“谁说不是呢!那老魏抬头一看,竟然是李家小子,气得他拿镰刀就追了上去,那可是追了半个村啊!边追边骂:死小子,出个门就忘本,老子替你爹教教你,什么是老祖宗的东西!”说话之人,神采飞扬,学了个十分十。
“天呢!要笑死我了,红杆杆绿叶叶,哈哈……”
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的司发低头一笑,他蹲在墙角一下午了,终于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站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望了望李家庆消失的方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自得到这个地址,司发就带着人赶来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原本,他是想带人过去直接打个半死的,可是又一想,还是不能这么草率,得钝刀割肉的来。小丫头说了,好好整治,那不把他祖坟掀了,也是要把他祖宅拆了。
“第一次为小丫头做事,还是得做的彻底点,怎么也得给她留个好印象。”司发边走边想,这严柱的娘和后爹,事情还是要好好办。
一间农家院里,四个年轻小伙子正背着两袋百斤重的编织袋挥汗如雨。司发推门入内,见到此情形,欣慰一笑。眼前几人是那批带过去的人综合素质最好的,这次带出来也是存了让他们历练历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