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头是哪里人?
他家庭成员有谁?
他真名叫什么?
严菲从未问过,她只知道邓营长称呼他'骆老头',与他在一个小院里住了两年多,也从没见他的家人出现过。现在想来,其实她对骆老头也只是一知半解。
“小菲,等你长大了,或许会想去看看江南水乡。乌镇是个风景秀美的古镇,镇上满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雨水淋过石板桥,桥下渡船小儿郎。”骆老头回忆过去,眼多了几许亮点,“油纸伞下有位姑娘,我思念了很久,她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是的,是朋友。若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她叫晴和,赵晴和。”
骆老头陷入了回忆,他嘴角微微上扬,看似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
严菲俏皮的笑道:“她是爷爷您的恋人?”
“算吧!也不知道牵手算不算在一了,但是最终还是我辜负了她。我插队时参加的高考,又上了几年学,在兰州参加工作时,因一句话被打成右派,这便到了永顺镇。算来也有四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听我堂兄说后来她嫁人了,我更是没有回去的意义了。”
“爷爷,您终身不娶也是因为她?”
“我承诺过她,此生非她不娶。对她的承诺我得做到,这是唯一能为她做的。”
严菲没想到,骆老头原来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男人,她由衷的敬佩。
“爷爷,那您没想过回骆家吗?”
“你想什么我知道。”骆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看了眼吊瓶里的液体,又瞧了瞧手背上的针头,复又说道:“你不想接手我那堆破铜烂铁,你看不上。你还嫌麻烦,嫌别人说。对不对?”
“那可不是一堆破铜烂铁,来日可是要值大钱的,爷爷别以为只有您慧眼识珠,我可不是一般俗人。”严菲太明白未来的界会是如何了,也太知道古董的价值了。
“那你为何要推辞?”
“……爷爷,就因为我太知道了,所以才不能收。骆家小院里的价值我比您更明白,您信不?”
骆老头笑了,原来自己的知音这般小。
“你听我的,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也有孙女了。若是你觉得过意不去,以后照拂骆家一二吧!那里确实有几个后辈。”
虽说有后辈,但感情不深。他从骆家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爷爷……”严菲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邓营长的那杆烟斗有古怪。”骆老头说到这里,久久地注视着严菲的脸,半晌后又摇了摇头。
“那我想办法把它弄到手?”严菲好笑,这老爷子到了现在还惦念着那杆烟斗。
“算了,已经没什么用了。”骆老头挥手制止,“若真能弄来,就拿去好好瞧瞧。我觉得那烟斗有点奇怪,但研究了半辈子,也没搞明白。”
“……”莫非骆老头能看出什么来?严菲心惊。那烟斗可以锁魂呀!当然有古怪了。
严国栋和严柱租了辆车停在了威远县人民医院门口。严菲推着骆老头出来了。
“小菲,真要回镇上?”
严柱还是不太理解,骆老头病成这样了,还不在医院好好住着,非要闹着回去。
“回吧!”骆老头时日无多了,再在医院待下去也是徒劳,“余下的日子里,还是顺着爷爷的心意吧!尽量满足他的小心愿。”
一辆小面包车缓慢地向永顺镇驶近,后排座椅被卸了,铺了一张简易床让骆老头躺在上面。
严柱学会开车没多久,严国栋在副驾驶紧张地监督着。
严菲在小床边陪着骆老头说话。她见骆老头睡着了,便对严国栋说道:“国栋叔,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里,也没问问青香子她们你怎么安排的。”
“你忙你的,她们的事等你忙完再安排,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我让青香子和她妹妹们先在家住着,等吃过饭,都出去熟悉环境。”
严国栋回头看了看前方的路,正好见一辆拉水泥的大卡车经过,便紧张地看着严柱错车,等安全过去了,便又伸长脖子对后面的严菲说道:
“剩子和全才我都安排到市场去了,在集贸市场租了三个摊位,让他们先卖肉。全才以前杀过猪,剩子也认识称,正好在一做买卖。”
“牛羊肉么?也好吧!商铺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严国栋之前一直在尽可能的寻找好的商铺,严柱赚的钱都用来买商铺了。
“柱子哥,你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是你的店!生意挺好的,我的货源都是按你说的找的,提货的人挺多的。”严柱边开车边说话,严国栋更紧张了。
“柱子哥,你把生意慢慢让国栋叔接手,你需要去趟省城,在那边咱们也得有房产和商铺,趁这些年价格低,多造点。”严菲回忆了下前省城最繁华的路段,说:“尽量在南郊多买点地皮。这几年,那些地可能没什么价值,让村里信得过的人去种上大棚蔬菜。”
“小菲,都听你的。”
严柱知道听严菲的不会错。
严国栋想着该让谁去那边种地。
“小菲,去那边的人最好是拖家带口的去,免得来回折腾。”
“嗯,全福叔一家人可以,看他们家愿意不?如果愿意就让他去负责,大棚越多越好,所以需要雇人,到时候就近找吧!”
骆老头闭着眼听了会儿,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小家伙们的生意做的这么大!看来有必要给江南写封信了。
这次回到永顺镇,严菲打算要一直照顾骆老头,至于其他的等过完年再看吧!
也不知骆老头能不能熬到过完年!
严国栋和严柱走了。
严菲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做饭看书顺带做点小生意。
她租了间库房把空间的药材堆放来,又联系了一家药商,成量批发出去了。药材售完,她又把粮食堆放在那里,再联系了一家省城的面粉厂,一次性拉走了数车。
两单生意把空间里积压的东西算是都腾空了。
骆老头的信也寄出去了。
大年三十这天,从乌镇来了位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