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钊很快走回教室。
隔着教室房门,他一眼看到宋粲然的位置空着。
上课时间她怎么会不在?
难道逃课去找自己了?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
洗手间内。
宋粲然哼着歌,在小小的空间内原地跑步。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每次多吃一粒米,都要说声对不起
魔镜魔镜看看我,我的锁骨在哪里
美丽,我要美丽,我要变成万人迷……
运动一下便没那么冷了。
还不知要等多久呢,总不能真的冻死吧。
只是被关一下嘛,虽然这环境有点不太好,想开了也没什么。
她相信霍子钊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就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好了。
努力,我要努力,我要变成万人迷!
正哼着小曲,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是霍子钊的电话吗?
“霍子钊,我在这儿!”她捶着门板,好像这样电波对面的人就可以听到似的。
铃声响了一会儿便停了,她不开心地在门上踢了两下。
混蛋霍子钊,多打几下会死啊,这么快放弃了。
虽然她现在也接不到电话,知道他想着自己,或许在急着找自己也好嘛。
坏家伙。
小心眼的混蛋。
她抱着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真的好冷。
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也令她很不舒服。
她好想快点出去,然后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撞击声。
砰砰呯,越来越响。
“子钊,是你吗?”
她眼睛一亮,凑到门边,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隐约传来说话声,夹杂在砸门的响动中。
一阵骚动,洗手间上的锁被人砸开,而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子钊,我在这儿。”
她拍着门,连身上的寒冷都忘了,她就知道那祸害口是心非,这不就找来了吗?
“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听到这声音她一怔。
片刻后隔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却不是霍子钊。
叶纬凡看着浑身湿淋淋还在往下滴水的她,眼底掠过一丝愠怒,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很冷吧?坚持会儿,我马上带你出去。”
“谢,谢。”
她努力冲他笑着,可实在太冷了,笑容都是僵硬的。
叶纬凡伸手将她搂进怀中,想用体温温暖她。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怎么会,你忘了我是谁呀,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宋粲然不动声色推他一把。
“快出去吧,叶学长你是第一次来女洗手间吧,可惜我不能带你参观一下呵呵。”
“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叶纬凡蹙眉盯着她:“别说话了,你声音都发抖了。”
“不会呀,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呢。”
“你不冷,是我冷好不好?”
叶纬凡扶着她往外走。
宋粲然看到站在门侧的何莉,见到他们出来,后者没说话,头一扭走开了。
一出门便是一股冷风灌过来,她兀自发了个抖。
“冷吗?”叶纬凡不由分说,再次伸手将她搂进怀中。
“放开她。”
宋粲然不及反应,听到令她心心念念的熟悉声音。
霍子钊大步流星走过来,一眼看清她的模样,眼底戾气一现。
下一秒,他脱下自己外套,顺手扯掉她身上那件扔回叶纬凡,然后将自己的外套细细裹到她身上。
叶纬凡站在两人身边,眼睁睁看着他裹好衣服,然后一个打横将宋粲然抱在手中。
后者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小脸钻进他怀里。
一切显得那么亲昵自然。
“坏蛋,你怎么才来啊,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宋粲然在他面前都那么坚强,可是见到霍子钊,声音一下子哽咽了,好似见到母亲的孩子,毫无顾忌地流露着自己的情绪。
他眸光暗了暗,心底像被塞进一把黄莲,又苦又涩。
另一边,宋粲然搂紧霍子钊,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滴着水,就这么任性地把湿淋淋的小脸往他身上蹭。
“混蛋,你还来做什么?你不理我呀,就让我死了不更好,你好再去找别的女生。”
“不许胡说。”霍子钊低头蹭了蹭她冰冷的唇瓣,长臂又将她裹紧了些:“冷吗?”
“冷死了,我都冻成冰块了。”
宋粲然精神一放松,才感觉冷得难受,牙根都好像在打颤:“我要回家,我想泡热水澡。”
“好,我马上带你回去。”
“钊,我们和好好不好,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我没生气。”
“骗人,你都不理我,”宋粲然说着说得觉得好委屈,眼圈莫名其妙红了:“我怎么哄你都不理我,你还扔下我走掉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就那样走掉了。”
“是我错了,以后再不会了,乖,别哭了。”霍子钊扶高她的小脸,唇瓣摩挲:“回去你怎么样对我都行。”
叶纬凡眼神黯淡。
他落在后面,好像完全被两人遗忘掉。
校门外,傅郴两人本来已经走了,接到电话又匆匆赶回来。
刚把车停稳,看到霍子钊抱着宋粲然大步流星走过来。
“暖气呢?快打开。”
“早就开了呀。”
“调到最大!”
两人看着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宋粲然,傅郴诧异。
“小然然,你们学校条件不错啊,你是刚上完游泳课吗?”
“闭嘴,毛巾有吗?”
江如流找了条干毛巾递过去:“干妹妹,你怎么了?掉水里了?”
“我没事,阿嚏,”她又打了个喷嚏。
霍子钊用毛巾替她擦着头,不爽。
“别找她说话,让她静静。”
两人同时闭嘴,只是用一种很八卦很好奇的目光瞅着他们。
江如流还暗戳戳拿出手机,调成摄像模式。
霍子钊浑然未觉,全部心思都放在宋粲然身上。
车子很快开到宋粲然家楼下,霍子钊抱着她下了车。
车上吹了会暖气,又弄干了头发,她已经没刚才那么冷了,霍子钊还是抱着她冲回家中,打开房间暖气,浴缸放着热水时,动手替她脱掉外套。
“我自己来。”
“别动。”
霍子钊剥掉她淋湿湿的毛衣,露出粉色的打底衫。
此时,打底衫也湿透了贴在身上,露出内里形状明显的黑色胸衣。
正是霍子钊送给她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