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甄睡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的错,却意外地睡得很沉,也没做什么奇怪的梦,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沉浸在充足睡眠的惬意中,她太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或许忏悔是有用的,至少值个好觉。她不再想那些自己的错,善变的心,不变的他,她将这些统统抛在脑后。
她脱掉嫩黄的吊带睡裙,光着身子在屋内踱步。一面墙壁上嵌着巨幅的玻璃镜,镜子外则围绕着一圈金属的雕花,茛苕叶纹,卷草纹,鸢尾花,月桂树,天使,彼此缠绕,从窗户打进来的四月的光,明亮,清澈,那些雕花更光亮了,亮部隐隐泛白,栩栩如生。奶白的墙壁上的随着她的移动而改变形状的阴影,也因为是四月的上午,呈现一种暖调的灰黄色。是连阴影也温暖的春天的上午。舒甄的目光移向镜中的自己,她瘦得匀称,细腰细腿细胳膊都惹人怜爱,她白,光下面更像是要透明隐去,不再停留人世间一样。头发依然乱,可见昨日的荒唐和纵欲。舒甄在镜前慢慢的来回走动,欣赏光打在不同部位的自己。她当然自恋,她视自己的美为理所当然的事,她想到自己的不满足和空虚,都源自这。她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胸,小巧的乳房,线条优美,以曼妙的弧度上翘着,不必再大了,那只会更笨重,这小小的乳,是上帝精心捏造她的证明。以此她更像一只猫了,轻盈,狡黠,眉眼中的天真要诱惑你对她无限的纵容。
舒甄五指张开握着自己的一只乳房,她看着自己的手臂,细细的两根线条围出来的均衡的舒展的臂,不满足,她用想象中的韩沐的手臂,或者陆涵誉的手臂来抚慰那只喘息着的白乳,都不够。
她要新的人,新的手来填补自己。
她再次凝视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像吸人精血来修行的狐狸精啊。
舒甄喜欢“狐狸精”这个词,她乐得用这样美艳且带有原始欲望的词来堆砌自己。
她笑起来,嘴角向上延伸,笑意在唇齿间蔓延。
舒甄自恋够了,就随便找了件黑色的宽袖的开衫穿上,赤脚走下楼。黑色的带有暗纹的丝绸衣裳随着她而漂浮起来,产生的几条垂顺的褶皱,更增添了她的风流韵味,莹白的皮肤简直是妖了。
走到餐厅便看见桌上的陆涵誉给她做的叁明治,甚至切好了,露出中间的西红柿,蔫掉的生菜叶子和固化的芝士,碟子旁边是他泡好的红茶。
舒甄喝了口茶,陆涵誉的不变的爱意从喉咙进入食道进入她的身体这一切看起来多么完美,井然有序,展现良好品味的家具,宽敞明亮的宅院,生机勃勃的户外小花园,老公做的早餐,四月,鸟叫都构成一个幸福的家。
但我是破坏者,舒甄暗想。
舒甄咬了几口叁明治,又陷入到无边的空虚中。她想到阿诚劝她去工作。这的确是杜绝空虚的好办法,但她拒绝了,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她偷情,享受那些暗处的不见光明的欢愉。
舒甄开始考虑自己的发型,她想把头发烫得更卷些,从头顶卷到发尾,蓬松,凌乱,像密林里自顾自生长的精怪。
她还没想够,电话就响了起来。
舒铎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你怎么天天闯祸?不闹出点事儿来你活不下去了?昨天许静诚都跟着你你还能乱搞?你这破事我真是不想管了。”
舒甄一向讨厌自己弟弟这幅大家长的样子,她冷哼了一声。
“昨天有个记者拍到你和韩沐了。搂搂抱抱的,一看就可以大作文章,幸好李秘书认识那记者,就告诉我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舒甄并不在意。
“你要偷情就偷吧,别去祸害韩沐。”舒铎冷冷地说。
舒甄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韩沐算是他开的娱乐公司里很出名的艺人,一年少说也会带来几千万的利润,要是爆出和已婚妇女偷情的事,估计得失去很多价值。她辩解单,“怎么是我祸害他?昨天可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你俩开始也是他主动的?”他反问。
这回舒甄不说话了。
“我看你就是闲得慌。下午你来公司找我,我给你安排个职位。”
“你有病啊!我下午还有事。”舒甄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那我只好把这事告诉陆涵誉了。”
“你非把我们家闹得鸡犬不宁?”
“我偷情了?我出轨了?我把家闹得鸡犬不宁?”舒铎看着自己姐姐无理取闹的样子头疼。她以前虽然懒,但还正常,自从和陆涵誉结了婚,简直是要上天,他这时也暗暗恨姐夫太宠了舒甄了。
“行吧,给我个闲职就……”舒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挂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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