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心疼?
上官汐冷冷地道:
“连跟我对剑的胆量都没有,也敢说天天跟司宸哥哥对剑?”
白霜大声反驳:
“我不是没胆识跟你对剑,而是不屑!我堂堂珞珈山恒阳派白长老的亲孙女,凭什么你要对剑我就得陪你对剑?”
上官汐点头:“说得对,有骨气。”
然后她话锋一转,接着道: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麻烦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跑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们很忙,没空陪你玩恋爱游戏。”
白霜跺脚: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你是不敢相信对不对?”
上官汐冷笑:“有什么敢不敢的?司宸哥哥就在我身边,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直接问他不就行了?还需要自己思来想去?还敢不敢相信?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没事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话落,她偏头望向司宸,道:
“在珞珈山,你和白霜,每天都形影不离在一起练剑吗?”
司宸昳丽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汐,答:“不曾。”
上官汐复又转身望向白霜,道:
“你都听见了?”
白霜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的话你也敢信?”
上官汐勾唇冷笑:
“我不信他,难道信你?你是我娘还是我姐?”
见白霜脸色一变,上官汐再次冷笑,道:
“你只是一个觊觎司宸哥哥美色的陌生人罢了,我凭什么信你而不信司宸哥哥?你当我像你一样,恋爱脑啊?”
“你——”
白霜还想反驳,却见上官汐早已挽着司宸的手,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霜气得直跺脚。
该死的上官汐,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她怎么可以一点也不怀疑司城主呢?
换做其他女子,怎么着也该怀疑一下,哭闹一番吧?
她怎么可以这样?
一脸的无所谓!
这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
笃定她抢不走司城主是吧?
她偏要抢给她看!
上官汐,你给我等着!
望着上官汐离去的背影,火彤唇角勾了勾。
无情好啊。
历劫,特别是情劫,最怕动心。
动心,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托给了对方。
万一交托之人是个人渣,不值得托付终身,那历劫肯定失败。
像汐儿这样,没心没肺真是太好了。
爱会降低智商,汐儿反应敏捷,思路清晰,不哭不闹,将白霜驳得哑口无言,可见,她并没有为爱所惑。
好事。
京城,东门。
战火弥漫,硝烟滚滚。
直到夜幕降临,疯狂进攻了一天的叛军,因为损兵折将严重,不得不暂停攻城。
秋风萧瑟,吹得枯枝梆梆作响。
打了一天的仗,双方都有损伤。
城墙上,李言正忙碌地指挥着一切。
叛军虽然刚刚撤离,但万一对方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战争时期,防御工作是必须做好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不少士兵受了伤,也必须及时得到治理。
打了一天的仗,将士们连晚饭都还来不及吃,得叫厨房准备一些吃的。
李言刚想到吃的,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饭菜香。
他转身一看,见谢鸢带着几个丫鬟,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两个大桶,满头大汗地过来了。
打开大桶,里面有香喷喷的米饭,有红烧肉,香菇炖鸡,紫桂焖大排,柠檬鲈鱼,芡实猪肚汤等美食。
丫鬟们给每人盛了米饭夹了菜,然后再送到将士们手中。
李言那一碗,是谢鸢亲手盛的。
谢鸢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端着碗,找了个安静的位置,两人挨着墙根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李言道:“饭菜做得太丰盛了,战争期间,直接烧几块大肉填满肚子就行,你这样,太辛苦了。”
“不辛苦。”
谢鸢摇了摇头,低声道:
“人是铁饭是钢,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把东西做得好吃。因为,对有些将士来说,这或许就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
哪怕是死囚,临死前也能吃上一顿好的牢饭。
这些,可都是保家卫国的勇士!
万一以身殉国了,至少在临走之前,也曾吃过一顿好的。
而且,她把食材掺杂开使用,不但更有利于将士们的健康,也更有利于食物的管理。
夜风裹挟着阵阵凉意,呼啸而过。
城墙上因为吃饭而变得热闹起来。
城墙下依旧静谧得没有一丝声音。
墙上墙下,仿佛两个世界。
想起死难的将士,李言和谢鸢心情沉重。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默默吃饭。
过了一会,李言问道:
“乔烙,他还好吗?”
今天一早,乔烙替谢泽挡了一箭,左臂受伤,城中大夫有限,全都忙着医治受重伤的患者,实在腾不出大夫来帮乔烙处理箭伤。
而当时,谢泽忙着指挥作战,也脱不开身照顾乔烙。
乔烙很坚强,告诉大家不用担心他,他说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当时,谢鸢正巧过去送早饭,她扶着乔烙去了谢府,帮他拔箭,处理伤口,一直陪着他。
这段时间,谢鸢一直都在东门附近活动,李言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
今天,这么晚才见到她,李言很想她。
其实,李言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
但以前,这样的心思,被他压制得很好。
谢鸢是千金小姐,而他只是一个穷小子,他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尽量跟她保持距离。
对于自己的情感,他不敢有丝毫泄露。
然而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他已习惯了她每天陪在他身边,再加上战争时期,每天都在死人,他的这份感情,便有些失控了。
他突然意识到,生命才是这世间最为宝贵的存在。
只要活着,就应该去追求自己心中的梦想。
否则,活着的意义何在?
不能过自己渴望的生活,跟那些死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段时间,李言已打定主意,如果老天爷让他们活下来,他一定努力考取功名,哪怕还是配不上她,他也会跟她表白,然后用千倍万倍的对她好来弥补他身份上的不足。
不过,现在是战乱时期,他怕自己死在战场上,所以不敢表白,只能暂且忍耐。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嫉妒心。
乔烙受伤,谢鸢照顾他,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压不住心中的酸涩。
他知道不应该,可他就是忍不住。
好在,李言这人,沉稳惯了,哪怕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所以他心中的酸涩,谢鸢是半点也没看出来。
谢鸢沉默了一会,道:
“虽说受的只是皮外伤,但最好还是休息几天,可她不放心我哥一人守城门,都没怎么休息就又去南门了。”
“心疼?”李言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乔烙跟他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如今兄弟受伤还坚持作战,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人吗?
谢鸢怔愣地望着李言,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等谢鸢开口,李言急忙道: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他低头,不敢看谢鸢的眼睛,小声解释:
“打仗打得脑子有点犯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鸢没有听出他话中的醋味,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你没说错话,不用向我道歉。乔烙受伤了,你问我心不心疼很正常。”
李言强压下心中酸涩,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那你,心疼吗?”
谢鸢想也不想便道:
“当然心疼了。拔箭时她流了好多血,吭都没吭一声。”
箭头拔出时,边上的守宫砂彻底毁了,谢鸢哭了。
但是乔烙,却一滴眼泪也没掉。